伊琳跑回房間,將門反鎖上,大先生趕過來使勁敲門,她就是不開,獨自趴在床上哭泣。
老柯聞聲過來,幫著喊來服務員把房門打開。
房門一開,大先生前腳剛進屋,一個花瓶迎面扔了過來,幸虧他閃得快,否則非開了瓢不可。
「你給我出去,我不想見到你!」伊琳聲嘶力竭地喊著,十分激動。
他極力控制著情緒,翼翼地走近︰「你先別激動,听我說……」
「別過來!」她突然撿起地上散落的玻璃碎片放在手腕上,「你再過來我就切下去!」她的手不住地顫抖,鋒利的玻璃已經在腕上劃出了淺淺的血痕。
大先生只覺得胸口一熱,這小女人想自殘?!怒火瞬間涌上來,更要往前沖。
老柯急忙拉住他,拽著往屋外走︰「您先回避一下,我來跟她談談。」
安頓好大先生,柯管家急忙回到臥室,伊琳撲進柯管家的懷里,失聲痛哭,斷斷續續地說了她看到的一切︰大先生與妮娜赤身**地在沙灘上,如果不是她突然打斷,兩人已經……
「,您能不能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這可能是個誤會。」老柯安慰著她,這位小天真爛漫,容易人,很可能被蒙蔽。
「誤會?我剛走她就來了,這里到處都是他的人,如果沒有他的同意誰能進來?」一定是妮娜給大先生打了,放她進來。趁著她不在的時候,兩人一起偷情。之前妮娜不是說過,她不在的時候他們就一起過夜嗎?這回是親眼所見了。
半晌,伊琳抬頭看著柯管家,淚眼模糊︰「老柯,我想回家,你讓我走好不好?」
老柯很為難,一邊是侍奉了多年的主人,一邊是當作女兒看待的伊琳,John先生不會放她走的。但是她情緒那麼失控。待下去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來。
「這樣吧,我先送您回莊園住幾天,等冷靜下來再說,行嗎?」。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
「好吧。」只要不在這里待著。怎麼辦都行。
司機接到柯管家的指令在別墅門口等候。一會兒見柯管家帶著出來。幫著把行李裝上車。
「您去哪兒?」司機問。
「送去機場。」
司機一愣︰「John先生呢?」
「他不去,我們先走。」老柯拉開後面的車門,扶伊琳上車。
司機見她雙眼紅腫。精神萎靡,感覺不太對勁兒,偷偷撥打了John先生的︰「John先生,要去機場,您知道嗎?」。
大先生已經換了衣服,在屋里來回走著,心里異常煩躁,伊琳必定以為他們在偷情,被逮到那一幕,百口莫辯。突然響了,司機說伊琳竟然要走,他急忙告訴司機,不能讓她走,我馬上過來。
伊琳等了會兒,還不見開車,問司機︰「怎麼還不走?」
「,再等一會兒。」司機站在車外東張西望,不知在等誰?
還等什麼?伊琳正在疑惑,突然從後視鏡里看到大先生走出來,立刻明白是司機通風報信了。就是不想見他,伊琳立刻下車,直接坐進駕駛室,鎖上了車門。
大先生跑過來,拍著車門喊著︰「伊琳,開門!把門打開!」
她看也不看,發動了車子,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但是他拽著車門就是不放手。
伊琳咬了咬牙,猛地加速,起步很快,幾乎把他帶倒,車子象一陣風,轉眼便沒了蹤影。
大先生氣得爆了一句粗口,看到後面停著一輛吉普車,跑把里面駕駛座位上的保鏢拽下車,自己坐進駕駛室,猛踩油門追了上去。
保鏢們傻了眼,從來沒看見大老板這麼拼命的,怎麼辦?快追吧。
前前後後幾輛車在公路上狂飆,所幸島上人少,路比較僻靜,來往車輛不多,但是這種速度也非常嚇人。
大先生追上伊琳,與她並排行駛,放下右側的車窗,對她喊著︰「停車!」
伊琳看看他,沒有理會,用力將油門踩到底,車子發出刺耳的轟鳴聲,箭一樣地飛馳而去。
一股怒火涌上大先生的心頭,她不要命了,看了一眼速度表,已經是200邁,伊琳的速度應該有240邁了。他此時再加速追上去,必須要達到280邁,如果伊琳繼續加速後果不堪設想。上次她出車禍的照片還在里,頭上的傷口讓人心疼,不能再出事了。
他強壓著怒火,開始減速,在前面的路口轉彎離去。
伊琳從鏡子里看到他走了,剛才激動的心稍稍放松了一點兒,也減慢了速度,前面是一個大的十字路口,她停下來等紅燈。
綠燈剛亮,突然,旁邊路口斜刺里一輛車猛沖過來,在她車頭前緊急剎車,把她的車別在十字路口中間。
伊琳嚇了一跳,那車里下來一個身材魁梧的人,怒氣沖沖地向她走來。
就在此時,一輛警車呼嘯著開過來,也是緊急剎車停在路口中間。兩個警察從車里出來,舉著槍喊著︰「不許動!」
大先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他們,挺直身子,緩緩地舉起雙手。他被警察按在汽車上,一個人開始對他搜身,翻出他的證件,另一個人站在身後繼續拿槍指著他。
又傳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大先生的保鏢們也駕車趕到,紛紛下車圍住警察,一時之間十字路口里停了七八輛車,把警車團團圍住。
兩個警察有點緊張,趕緊呼叫支援。搜身的警察找到了大先生的身份證,好像認出他來︰「John先生。久仰大名,不過您涉嫌超速、危險駕駛,恐怕要請您回警局去一趟。」
另一個警員在搜查他的車子,突然警員叫起來,在他的車上找到了一把槍。
警察冷笑著說︰「John先生,您這次恐怕要有麻煩了。」
他被警察帶走了,走之前,大先生冷靜地對保鏢們說︰「送回去,通知我的律師。」
坐進警車里,隔著車窗。他還在看著她。直到她被保鏢們扶下車才放下心來。伊琳突然甩開保鏢跑過來,拍打著車窗,警察不耐煩地放下玻璃,哄她走。大先生很平靜。露出一個和煦地笑容。輕聲說︰「別擔心。回去等我。」
她傻傻地點頭,眼看著警車呼嘯著離去了。
※※※
警局里。這個度假勝地很少發生案件,所以很冷清。
「我要見律師。在這之前,我不回答任何問題。」John坐下來,並不慌張。
辛普森很快趕到,在警察的監視下,他和John開始談話——
「您沒有喝酒或者服用藥物吧?」辛普森問。
「沒有。」
「我看了監控攝錄,您的車超速、闖了紅燈,這些都錄了下來。」辛普森在提示他警方已有的證據。
「平時我不開這輛車,今天上車的時候我感覺車子不正常,剎車不靈敏,方向也不受控制。它最近剛剛保養過,我擔心他們沒有修好。」說著,他低頭看看自己的雙手,好像不知為什麼會開成那樣。
辛普森心領神會︰「好的,我馬上安排人去檢測。」
「槍是您的嗎?我知道您有持槍執照。」辛普森又問。
「那不是我的槍,我一般不隨身帶槍。這車平時是我的保鏢在開,應該是他們的。」
「很好」辛普森轉向旁邊的警員「警官先生,您除了看到John先生超速闖紅燈以外,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警員翻翻出警記錄,好像就是這些,不過這已經很嚴重了,罪名成立的話,再有錢也得坐牢。
「我想保釋John先生。」辛普森說。
「可以,但他先要驗血。」警察想確定他是不是酒後駕車。
「可以嗎?」。辛普森轉向John。
「沒問題。」他聳聳肩。
※※※
海灘上,今晚冷冷清清。
伊琳獨自坐在海邊,看著黑暗的夜空和波光粼粼的大海,在煩惱的時候,這是一種減壓的方式。大海如此寬廣,包容了里面的無數船只和無數生物,如果人的心胸能這麼寬廣,恐怕再無煩惱。
但是,昨天發生在這里的一幕怎麼都不能讓她釋懷,像一把刀子瞬間就劃開了她的心,疼得讓她無法忍受。她像所有小女孩一樣憧憬著純潔美好的愛情,那一刻擊碎了她所有的夢想。
她想分手,又舍不得。
大先生幾乎成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就此分別談何容易。所謂愛得越深,傷得越重,便是這個道理。
她蜷起身子,把頭埋進胸口里,放聲痛哭,大海的波濤聲能夠掩蓋住她的聲音。
此時,需要宣泄。
剛從警局回來的John站在別墅的露台上看著沙灘上蜷成一團的小小身影,沒有打擾她,他的心跟她一樣痛。在海浪的間歇,一陣微弱的哭聲傳來,那是她的哭聲,離得那麼遠都能听到。
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兒,面對死亡的時候都從未掉淚,如今卻哭得撕心裂肺。
良久,哭聲漸漸停歇。她月兌掉披著的外衣,緩步走向大海。
保鏢們緊緊盯著她,John先生交代,一刻也不能放松。伊下水了,這是不允許的,兩個保鏢跟了想阻攔她。有人從背後拍了拍他們,是John先生,手里拿著一條泳褲︰「我去就行了。」
他跟在她後面,一起下了海。
伊琳向大海深處游去,不久停留在海面上。此時天上繁星點點,皎潔的月光灑在海面上,風平浪靜。
非常美的夜色。
仰望星空,依舊淚流滿面,因為她發現自己不能沒有他,即使看到他出軌,心痛得不行,也不想離開他。
沒有揮揮手說再見的瀟灑,只剩下默默流淚的隱忍。愛他就要包容這一切,未來不知還要面對多少考驗?像康美伶那樣做一個女強人?或是躲在城堡里做他的公主?都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有人在身後抱住她,溫熱的身體貼了過來,是他。
「冷嗎?」。他問。
「不冷。」她答。
夜晚的水溫其實有點兒涼,但是比起多年前的那晚,這里的水要溫暖多了。
「對不起。」他說。這是他第二次道歉,第一次是為了綁架案,這次是為了那個女人。
其實在伊琳的心中,這次比第一次嚴重得多,她對愛情的憧憬太美好,容不得一點兒陰影。
「內心強大,才能道歉,但必須更強大,才能原諒。」
——這是獲得奧斯卡終身成就獎的宮崎駿在他的電影《幽靈公主》中說的。
也許,學會寬容,是愛情的必修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