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hn先生在餐廳等著妮娜,這是他們第一次單獨約會。
這家餐廳就建在湖邊,餐廳的露台探出來架在水面上,三面環湖,景致極美。
今晚只有一桌客人。
為了不打擾他們,菜不是像往常那樣一道一道地上,而是全部上齊了,用純銀的罩子扣好來保溫。服務生為他們點亮燭光,打開一瓶紅酒,John先生遞給他厚厚的一沓小費,他歡喜地離開了。
隨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並關上房門,屋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妮娜今晚精心打扮過,穿了一件阿瑪尼的晚裝,黑色的絲絨貼合著美好的身材,卡地亞祖母綠項鏈更映襯出胸部的美好,健康的小麥色肌膚泛著迷人的光澤。她是美麗的女神,等著她的國王檢閱。
John說︰「妮娜,你今晚很美。」他平日極少贊美她,也從來沒。有這麼花心思跟她吃飯,今晚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他會向她求婚嗎?那晚他吻了她,激情四溢,他已經體會到她的美好,如果不是伊小姐突然打斷,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John先生親自為她布菜,體貼周到,讓她感到從未有過的溫暖。他們聊著以前在宴會上的趣事,喝著紅酒,體會那些美好的回憶。
最後,他舉起杯︰「妮娜,請你接受我的歉意,對不起。」
「沒關系。」妮娜說,他一直很冷靜克制。除了在酒會上的禮儀之外,沒有更親密的舉動。現在知道後悔了?沒事的,還有很多時間來彌補。
他們踫了杯,將最後一口酒喝掉。
John站起身,幫她拉開椅子︰「我們去外面看看風景。」
「好。」妮娜挽起他的手。
兩人走出房間,來到親水平台上,放眼望去,湖面波光粼粼,皎潔的月色灑在水面上,周圍一片寂靜。
這里的景色太美了。
John盯著她胸前的項鏈說︰「這項鏈你戴著很美。可以給我看看嗎?」。
「當然可以。」妮娜摘下了項鏈遞給他。
John握著項鏈。撫模著上面清透碧綠的寶石,緩緩開口︰「妮娜,我馬上就到五十歲了,這麼多年來除了工作。幾乎沒有自己的生活。我的第一段婚姻不幸福。所以對于即將開始的第二段婚姻。我會加倍珍惜。我愛上了一個女孩兒,要娶她做妻子,用我的後半生呵護照顧她。」
他的眼里滿是深情。妮娜的心狂跳著,是在說她嗎?他要求婚了?多年的隱忍和等待,今日就要得償所願了。
突然間,他眼里的深情變成了冰冷︰「可是,這一切讓你毀了!」
「你對伊琳說我們經常在一起,妮娜小姐,我什麼時候踫過你?我說過愛你,喜歡你嗎?從我們交易的第一天,我就已經說清楚,你陪我應酬,我付錢。這些年,從來都是錢貨兩訖,我少給了你一分錢嗎?!你的話,伊琳都信了,她還親眼看見你跟我……」說到這里,他頓了頓,沒有再說下去。
妮娜驚呆了,沒想到John找她來是為了說這個——
John舉起手里的項鏈,厲聲問著︰「你喜歡這個嗎?它不是你戴得起的,不相配的東西,不會長久。」猛地一甩手,將項鏈扔了出去,那條美麗的項鏈在空中劃過一道碧綠的弧線,落入了湖水里,立刻消失不見了。
「伊琳是我深愛的,是我未來的妻子,她單純善良,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丑陋的人心,我也不想讓她知道。她一直對我很信任,但是因為你,讓她心里有了傷口,即使她同意嫁給我,這傷口也會存在,我要用多少年才能彌補上?也許永遠也補不上了。」
說完這番話,John喘著氣,好像在極力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半晌,他又說︰「今天我已經道了歉,接下來我做的事情,希望你能夠理解。」
妮娜沒听明白。John要做什麼,需要先道歉,讓她理解?
John向她身後看了一眼,突然,背後傳來一股力量,她站立不穩,一個踉蹌跌進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立刻穿透了薄薄的晚裝,她本能地掙扎,大聲呼救,但是岸上的人不為所動。
John靜靜地站在露台上,冷酷地看著她,任由她拼命掙扎。
她會游泳,可晚裝的裙子緊緊貼在身上,束縛了雙腿,沒辦法劃水。她拼命地用雙手劃水,仍然止不住下沉的身體。此時,她忽然想起了伊小姐,那晚在莊園里,伊小姐落水後也是這樣掙扎,她以為那是個表演,現在才體會到這種痛苦。
那次John救了伊小姐,但這次好像並不打算救她。
妮娜抓住了平台的邊緣,想爬上去,可是雙腿像被捆住一樣,根本分不開。她對岸上的人伸出手,哀求著說︰「我錯了,救救我吧,求你了。」
John依舊冷冷地看著她,一動不動,他的身後站著兩個保鏢,也面無表情,是他們推她下水。
他要淹死她。妮娜驚恐地想著,刺骨的寒冷從心底冒了出來,面前的這個男人再也不是那個溫和有禮的紳士,他眼里的冷漠讓人恐懼。
Make曾經不止一次警告過她,不要跟John走得太近,他說,John不是你想象中的紳士,他有很多秘密,你離他遠點兒。特別是從泰國回來那次,Make更是直言不諱地說,你必須馬上離開他。
她沒听Make的話,因為她已經愛上他,並且自信溫和有禮的John先生最終會被她的深情俘獲。沒想到的是,他根本不愛她,他們之間的種種不過是場交易——他買她的服務而已。
妮娜怎麼也爬不上去,她不斷地呼救,淒厲的聲音在寂靜的湖面上回蕩著。這里沒有人,除了John先生和他的保鏢們,其他人都已經回避。餐廳的人還以為John先生要給這位女士一個驚喜,不要打擾他們浪漫的時光,誰又能想到發生恐怖的事情。
看了片刻,John好像厭倦了,轉身離去,離開前對身旁的保鏢說︰「等她撐不住了再救上來。」
「明白,John先生。」保鏢上前一步,站在岸邊,盯著水里掙扎的。
妮娜喝了好幾口水,越來越沒有力氣,終于,她松開手,沉了下去。
一雙大手將她拉了上來,平放在露台上,妮娜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吐出不少水,心里慶幸著,John終于不忍心,把她救上來了。
有人拿了一個單子圍在她身上,回頭一看,是那個保鏢,他用一塊桌布圍著她濕透的身體。
「謝謝,」她顫抖著說,「John先生呢?」
「他走了。」
「走了?」妮娜松了口氣,此時真的害怕面對他,「送我吧。」現在她想趕緊回家。
「對不起,妮娜小姐,我們不能送您,如果您想走,可以自己叫車。」保鏢遞給她放在桌上的電話。
妮娜顫抖地接過手機,他不讓保鏢送她,做得好絕啊。
她叫了出租車,司機驚訝地看著她上車,這個渾身透濕,只圍著一個單子,還不住地顫抖,也沒有人陪同。
妮娜說了Make家的地址,此時只有姑姑能收留她了。
車子剛開出一會兒,她就收到銀行發來的短信,她的賬戶被清空了。
那個賬戶是John為她開的。當時她是社交界的名媛,不少人找她出席各種酒會,她的價碼不低,每次出場費都在三萬美元以上,重要的場合還要置裝費。John找到她,希望能夠陪他出席一些酒會,開價每場五萬,置裝費另算,並且給了她一張副卡,沒有額度限制,可以隨意消費。她欣然允諾,即使John不給錢,也願意陪他。
以後每次出席完酒會,她的賬戶上就會多出五萬美元,從未間斷,算算到現在已經接近五百萬了。她一直沒動這些錢,因為從心底不承認這是場交易,她想要他的人。
現在卻是人財兩空。
妮娜一進Make的家抱著姑姑失聲痛哭,把姑姑嚇壞了,自己的佷女渾水濕透、瑟瑟發抖,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她洗了澡換好衣服,坐在客廳里,對Make夫妻倆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姑姑氣壞了,對Make說︰「我要找John去,讓他還妮娜一個公道。」
Make沉默了一會兒說︰「妮娜,他對你已經手下留情了。我早就警告過你,離他遠點兒,你要听話也不至于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伊小姐在他心目中份量太重了,你若傷了她,John會跟你拼命。」
「為什麼?」這是妮娜最想不通的地方,就是一夜的激情而已,John又不是沒踫過,怎麼對伊琳那麼痴心呢?
「你不知道」Make講了他們的故事。
當Make講到John為了復仇竟然親自開槍的時候,妮娜捧著臉痛哭起來。
她徹底的死心了,因為那樣的過往,沒人可以替代,在這場愛情的戰爭中,她注定是個配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