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獎又開始了。因為場內沒有那麼多現金,臨時改成抽代金券,大先生告訴廖鵬,他會從私人賬戶上給康美石油公司賬上劃款,明早就能到賬。現場,兩百萬現金被分成四個等級,特等獎是五十萬現金,一等獎十萬,二等獎五萬,三等獎一萬,紀念獎一千。凡是參加晚會的人,最少也能拿走一千元現金。這比拿著那些小家電日用品什麼的實惠多了。
最後,實物特等獎是康美伶上台抽取的,得獎的是一名操作工人,上台的時候十分拘謹,拿著車鑰匙的手不停地抖。主持人問︰「你最想說的是什麼?」他悶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能換成現金嗎?」。
台下哄堂大笑,但是也有人搖頭,這個獎品對于普通工人來說太不實用,還是John先生最懂人心,直接給現金,那多好啊。
現金特等獎是John先生上台抽取的,得獎的人居然是——小宋!
他興奮地大叫,跑到台上得意忘形地跟大老板擁抱,John先生禮貌地應酬了一下,小宋搶過話筒說︰「感謝伊,我的對桌,給我帶來了好運。」
主持人問︰「拿了這五十萬,你最想干什麼?」
小宋毫不猶豫地說︰「買房子,付首付。」
真是個最踏實的花錢路數。
抽獎結束後,組委會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了一陣,廖鵬跑過來在大先生耳邊說了幾句話。大先生微微一愣,沉吟片刻,終于點點頭。
主持人又興奮地上台了,他手里拿著一張單子︰「下面我要宣布,第二輪點歌的熱門人選,他是——John先生!」
原來在場的員工們發現,大老板其實很平易近人,又慷慨解囊,所以很多人臨時點了他的歌。
大先生走上台,對眾人說︰「我不太會唱歌。給大家表演一個樂器吧。」
他從現場的樂隊那里借了一支薩克斯。嫻熟地試了試音,站在話筒前緩緩開口︰「我年輕的時候在哈佛讀書,喜歡上了同班的一個女孩,但是不知如何表白。所以就學了薩克斯。想在畢業舞會上為她彈奏一曲。但由于種種原因沒能如願。現在,我要圓了這個心願。」
他跟樂隊指揮說了幾句,指揮點點頭。于是前奏響了起來,竟然依舊是剛剛伊琳唱過的《卡薩布蘭卡》,看來,他真的很喜歡這首歌。
他吹得很好,不但音色準確、姿態優美,更重要的是他的氣質太迷人了,薩克斯恰恰適合他紳士般的氣質,他有著獨特的魅力,是那種成熟的、神秘的、優雅的魅力,把這首經典愛情歌曲演繹得淋灕盡致。台下的人不由得在想,如果John先生跟伊一起合作這首歌又會是怎樣?那一定是天作之合了吧?
康美伶再次被震撼了,這是與她生活了十幾年的人嗎,竟然完全不認識了。十五年的歲月是怎麼過來的?他是個如此有情趣的人,為什麼她從來不曾發現?在她的記憶里,他總是工作工作,沒有一刻空閑,現在面前的他,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自己,她的婚姻有多失敗。
伊琳也沒有想到大先生的薩克斯吹得那麼好,大先生這人是座金礦,不僅僅是金錢,他的內心世界太豐富了——他會調制著名的「瑪格麗特」,會下廚,會吹薩克斯……。他還會做什麼?沒關系,他們以後會有很多時間。
蕩氣回腸的曲子在一陣高潮中結束,女士們瘋狂尖叫著,「再來一曲,再來一曲!」
大先生成了超級明星。
主持人過來著實地夸贊了一番,想請他再返場表演一曲,他微笑著拒絕了︰「我就學了這一曲,今日是圓夢來的,再也沒有了。」
「John先生,您現在是鑽石單身漢,可有中意的女孩兒?」主持人不知深淺,又想找些噱頭,但是康美伶還在台下坐著,這個問題太傷人了。幾名高管在下面拼命打著手勢,讓他閉嘴。
「那我換個問題,」不愧為著名主持人,反應就是迅速,立刻圓場,「John先生,您為什麼要點那首卡薩布蘭卡?要知道為了這首歌您花了兩百萬。」
大先生笑了,略帶羞澀地說︰「有一次我在紐約街頭偶然听到一個女孩兒在唱這首歌,但是因為去的晚了,沒有完整地听下來,心里一直很遺憾,所以感謝伊又為我唱了這首歌,圓了我的夢。」
他說「又」唱了,但是語速很快,沒人留意到話里的玄機,只有伊琳能听懂,于是她在台下微笑。
最後是評選環節,由全體參加晚會的男士投票選出最受歡迎的女士,由全體女士投票選出最受歡迎的男士,接下來的舞會上,將由這兩人開舞。
主持人手里拿著全場最受歡迎的男士和女士的名單︰「我們有請John先生,來揭曉最受歡迎的女士。」
大先生上台打開信封,看了一眼上面的名字︰「最受歡迎的女士是——林雨蒙。」
林雨蒙滿臉嬌羞,走上台來,接過了大先生手里的獎杯。
主持人在旁邊小聲說︰「林,你很危險,第二名與你只是一票之差,下次還要努力啊。」
高健嘆息著︰「伊太實在了,她有喜歡的人這件事沒必要在這里說出來,如果象林那麼說,這第一名就是她的了。」
「你怎麼知道伊是第二名?」小宋好奇地問。
「你知道多少人跟我打听伊?剛才我去看了投票結果,真的就差一票。」高健說著又盯著小宋問︰「你投的誰?說實話,是不是林?」
小宋臉通紅。他的確投了林,高健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呀,吃里扒外,一點原則都沒有!」
康美伶上台宣布最受歡迎的男士,打開那張紙,看著上面的名字,她愣住了,遲遲沒有,台下等得心焦,主持人悄悄提醒她︰「您可以宣布了。」
康美伶這才回過神來。飛快地掃了一眼台下。終于緩緩地念出了他的名字︰「本場晚會最受歡迎的男士是——John先生。」
大先生真是意外了,兩百萬有這麼大的魅力嗎?他居然打敗了年輕英俊的康總經理。
其實並不是那兩百萬,而是他的點歌和薩克斯表演,讓大家看到了高高在上的John先生也有溫情的一面。哪個女人不喜歡這樣一位紳士呢?
于是。John先生跟林為大家開舞。
在優美的《藍色多瑙河》動人的旋律中。大先生帶著林翩翩起舞,兩人第一次合作,卻跳得天衣無縫。他的舞姿很標準。特別紳士,一定是經常參加這種交誼場合,彬彬有禮,風采迷人。林一襲白裙純潔飄逸,滿臉嬌羞,分外嫵媚,靈活的腰肢隨著節奏搖擺著,又隱隱透著誘惑。
這正是她夢想中的機會,她能抓住這次機會迅速上位嗎?
「John先生,您的舞跳得很棒,是我見過最好的舞伴。」她開口了,地夸著他,男人都喜歡這套。
他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
「您一定經常鍛煉吧,看起來非常年輕,要不然怎麼能最受女士歡迎呢?」
「那是大家捧我呢,你們的康總經理才適合。」他還是不為所動,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個男人不好上手,幾句話過來,林雨蒙就得出了結論。當然,象John先生這樣身份的人絕不是輕易能釣上的,這也說明他並不花心,一旦成功也不容易被拋棄。
接下來要采取些策略了。
「康總?」林雨蒙听到這個名字明顯的緊張,立刻沉默下來,臉上露出哀傷的神色。
大先生特別地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跟康寧有瓜葛?但是沒有繼續問下去,林的私人問題他不感興趣,跳完這支舞,就各走各路了。
一支舞的時間有限,林使出渾身解數,仍是換了個不冷不熱,John先生很有禮貌,但她不想要禮貌,想要更進一步。
他們開舞以後,其他人陸續加入進來,康寧請了康美伶,趙副總請了孫彤童,伊琳身邊來了好幾位年輕的男士,她選了第一位過來的男子。
步入舞池後,男子自我介紹說︰「我是公關部的王浩,你在酒店工作的時候我們就見過面,還記得嗎?」。
伊琳仔細看看他,這人高高瘦瘦的,挺斯文,好像有些印象,只得胡亂點點頭。
美女記得呢,王浩很高興,接著說︰「一會兒我們要聯誼,你參加嗎?」。
伊琳一邊隨著音樂優雅地轉身,一邊問︰「聯誼?聯什麼誼?」
「年輕未婚男女在一起聚聚,女士免費,男士買單。今晚舞會結束後大家就在酒店的咖啡吧里活動。」王浩欣賞地看著身邊的美女,注意她很久了,幾年前見過一面就念念不忘,如今兩人在同一公司工作,偶而在公司餐廳里踫面,伊始終沒有正眼看過他,希望這次能有機會多接觸。
「我——」伊琳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已經快十點了,舞會結束再聚,恐怕要後半夜了。
正想著怎麼拒絕,眼前一晃,大先生和林雨蒙從面前飄過,一道灼人的視線讓她心頭警鈴大作。這人太精明了,一邊踩著嫻熟的舞步和美女跳舞,一邊還不忘盯著她,表情好像在說︰「你敢去!」
伊琳心中慌亂,腳下不由得一滯,險些摔倒。王浩急忙扶住她︰「!」
就是不能做虧心事,剛接到約會邀請就要露餡,她呀,笨得可以。
這支舞好容易結束了,還沒回到座位上,一批男士已經等在那里,這麼多人,伊琳一陣緊張,什麼時候她這麼受歡迎了?
突然,一只大手從後面攬住她的腰︰「這支舞我預約了。」隨後她被困在一個寬闊的胸膛里,無需抬頭也知道這是誰,所以自然而然地投入到他的懷抱里。
大先生扶著她的腰,那小腰渾圓結實,捏了捏竟沒捏動,伊琳被捏痛了,不禁發火︰「你想干什麼?」這人在舞池里就敢動手動腳。
「模模怕什麼?還隔著衣服呢。」月兌了衣服也沒少模啊,他不以為然,手里緊了緊,伊琳幾乎貼在他身上了。
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氣味,哪里來的?忽然想起剛才他跟林雨蒙跳舞來著,伊琳皺起了眉頭,下意識地閃避著。
「怎麼了?」他發現了,不高興地問。
「你身上的味道變了。」她喃喃地說,冷著臉。
「味道?」他低頭聞了聞,好像有股奇特的花香,是剛才那位林身上的味道。林跳舞時總想往他身上靠過來,他禮貌地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雖然對林印象不錯,但在這種場合下實在不宜貼得太近。饒是這樣,還是染上了她的香水味道。
「你離我近點兒,把味道換過來。」大先生手上又使勁兒,把伊琳緊緊箍在懷里。
兩個人挨得太近,完全超越了交誼舞的正常接觸範圍,她的臉幾乎貼在了大先生的胸膛上。
他忽然又俯下頭,深深地吸了口氣,很好,香水味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女人自然的體香,混合著沐浴乳、汗水的味道,這味道最迷人。他有點兒想了,想著和她在一起的汗水交織的時光,那時被子里就是這種氣味,甜蜜美味。
「今晚給你留下難忘的回憶了嗎?」。他在耳邊輕聲問著。
她微微點頭,一臉的紅潤,更讓人意亂情迷。
「今晚不回去了,我住咱們原來的別墅,一會兒你來找我。」一把鑰匙悄悄塞進她的手心。
「好。」她答應著,這是他們兩人的小秘密,旁人並不知曉,心里有種隱蔽的快樂。
曲子結束了,大先生飛快地在她的臉上一吻,輕聲說︰「我等你。」
他走了,就跳了兩支舞,一支是應酬,一支是心願。
他為心中的女孩兒而來,現在要回去等待,那個女孩兒很快就會與他相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