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皇家私人醫院,這里有世界頂級的醫生,為世界各地前來療養的富豪們提供醫療服務。
接待員戰戰兢兢地把兩位顧客讓進貴賓室,那個身材魁梧的男人她認得,上次大鬧手術室,差點兒把門踹壞,就是因為誤會要給他做流產手術。
今天他又來了,深夜陪著來檢查。
院長也趕到了,是John先生親自致電叫來的,同時過來的還有幾位產科專家。
簡單的檢查過後,專家們說︰「做個超聲影像吧,看看胚胎發育的情況。」
「有輻射吧,非要做嗎?」。大先生有點兒擔心。
「那點兒輻射對孩子沒什麼影響,超聲影像是最直觀的檢查方法,您不放心,做了就都清楚了。」
「好吧」他終于同意了。
做完超聲影像,Heason又跟幾<位專家關在會議室里研究。伊琳被送進VIP病房,院長說讓她先休息一會兒,天亮了再走。
大先生在病房里陪著伊琳,直到她又睡去,這才出來,臉色非常凝重。
他知道,超聲影像一定發現了什麼問題,不然,老友Heason不會召集專家在會議室里討論。
他坐在院長室里,等待老友跟他匯報。
天慢慢亮了,院長陪著Heason終于走了進來,大先生看著他們,熄滅了手里的香煙。
「說吧,出了什麼事?」他現在的底線是。伊琳別出問題,孩子還會有的。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要先听哪一個?」情況應該還不太糟,因為Heason有心情調侃。
還有好消息?大先生毫不猶豫地說︰「先說好消息。」
Heason好像已經料到他的想法,面帶笑容,輕松地說︰「好消息是——你要做爸爸了。」
廢話!大先生盯著老友,他當然知道伊琳已經懷孕了。
「我的意思是,兩個孩子的爸爸。」Heason又補充了一句。
「兩個——孩子?」大先生艱難地消化著話里的含義。
旁邊的院長實在看不下去,直接了當地說︰「John先生。超聲影像顯示。您懷的是雙胎,所以她這麼早就能感覺到胎動。」
雙胞胎?!大先生一陣激動,或者說是狂喜,甚至比听到她懷孕還要驚喜。寶貝伊琳一下子就給了他兩個孩子!
「我要馬上告訴他們這個好消息。」他拿起。琢磨著先打給誰?辛普森律師?讓他安排重寫遺囑。格蕾思?讓她重新準備孩子的房間和用品。一套不行了,要兩套……
「等等」Heason打斷了他,「我的話還沒說完。」
對了。他說還有壞消息。
什麼樣的消息才是壞消息?
「的肺功能受到過嚴重損害,現在她的日常生活沒有問題,但是懷孕以後孩子也需要大量氧氣,她的肺承受不了那麼大的消耗。」說到這里Heason停頓了一下,John的臉色已經綠了,「如果的肺為一個孩子供應氧氣的話,我們可以通過在後期給她吸氧來解決,但現在她要支撐兩個孩子的消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到最後母子三人誰也受不了。」
「所以——」大先生等著他的結論。
「所以,我們要為做減胎手術,把兩胎變成一胎,這樣就能保證母子平安。」
大先生瞪著老友,好半天才開口︰「你剛剛跟我說,我有了兩個孩子,然後又告訴我必須干掉其中一個,是這樣嗎?」。
基本上就是這個意思,雖然听著實在不順耳。
大先生不同意。怎麼能同意呢?兩個小生命,他和伊琳的愛情結晶,現在正在她的肚子里茁壯成長著,伊琳都已經感覺到他們的動靜。現在,竟然要「減掉」一個,他絕對絕對不能答應!
「你們想辦法,一定要讓他們母子平安。」大先生站起身,又補充了一句「以後不要再跟我說減胎的事情。」
他走了,狠狠地摔門而去。
在病床上睡了一覺,伊琳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檢查結果呢?孩子有事嗎?」。她也隱隱感到不祥,因為做完超聲波沒有讓她回酒店,留在病房里觀察,一定出了事情。
「沒事啊,孩子好得很。」大先生若無其事,但不知為什麼,他還是隱瞞了雙胎的事實。
「真的?」伊琳盯著看,她現在敏感而多疑。
「孩子真的很好,他們就是擔心你的肺承受不了懷孕的壓力。」他實話實說,臉上的擔憂印證了他的話。
原來是擔心她的肺功能,伊琳稍稍放心,她正在慢慢恢復,應該挺得住。別忘了,她是救生員的底子,肺泡的利用率高,比普通人強很多。
終于回家了。
大先生帶著回到了紐約的莊園,趁著兩人出行的工夫,莊園里晝夜施工進行了全面改造。
城堡里安裝了一部電梯,這樣上下樓就不需要走危險的樓梯。二樓的一間客房被改成病房,上了全套的醫療設備,以便24小時監控的情況。三樓的一間客房被改成兒童房,準備迎接小主人的到來,還不知是男孩兒女孩兒,John先生說先按照男孩兒的房間布置,如果是女孩兒再重新換。
格蕾思陪著大先生和查看了改造的情況,在兒童房里,兩人待的時間最久。伊琳坐在小床上,撫模著淺藍色的被褥和枕頭,想象著小寶貝躺在那里,唇邊漾起一片微笑,而大先生則蹲在地上擺弄著小木馬——這東西他小時候玩兒過,格蕾思從倉庫里找來的。
他有心事,伊琳悄悄地打量著,他一點兒也不興奮。獅子先生的性情伊琳十分了解,正常情況下早就問這問那、挑三揀四的,而今天看了一圈,他竟什麼也沒說,完全不在狀態。
到底出了什麼事?
如果大先生不想說,你是休想問出來的。
接下來的幾天,莊園里來了好幾撥醫生,為她做了無數檢查、各種化驗,那些醫生關在房間里不知研究什麼,而大先生也沒有去,整日在家陪伴,這一切都預示著有什麼事情在瞞著她。
孩子好像沒有問題,他們讓她听胎心,寶寶的心髒跳得強勁有力,給她看彩色超聲波影像,一切正常啊。
但是獅子先生的眉頭卻總是不自覺地皺著,見她盯著自己看,才舒展些,換成一副輕松的樣子。
連續三天的檢查,專家們也都討論過了,Heason拿著厚厚的一本病歷推開了老友書房的門。
屋里滿是煙味,John在抽煙,抽了很多支,此刻站在窗前一動不動,手里拿著的煙快燃盡了,煙灰掉在厚厚的地毯上,一向整潔干淨的他竟無動于衷。
「嗯——」Heason清了清嗓子,大先生這才回過頭來,熄滅了手里的煙蒂。
「喝點兒什麼?」他走到酒櫃前,給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問著老友。
「藍山」Heason還是不變的選擇,頂級的藍山咖啡是他的最愛。
大先生親自動手幫他沏咖啡,听著咖啡機里滋滋地聲音,兩人都沉默著,誰也不願先開口。
終于,咖啡好了,大先生遞給他,同時問︰「說吧,結果是什麼?」
「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要先听哪一個?」
又是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大先生遲疑了一下,果斷地說︰「先听壞消息。」
Heason很不情願︰「為什麼不先听好消息?」老友改了習慣,他還真不適應。
「我想至少還有個盼頭。」
「好吧」Heason喝了口咖啡,咬了咬牙,早晚要說的︰「專家們對的身體狀況做了全面檢測和評估,與兩周前對比,她的血氧濃度在下降,比正常人都低,最多再過兩周,我們就要為她吸氧來提高血液里的氧含量。但是這種措施也是權宜之計,隨著孩子的長大,需要的氧氣越來越多,早晚她會承受不了。所以——」
Heason頓住了,同情地看著老友︰「我們的結論是,必須要進行減胎手術,馬上。」
大先生冷冷地看著他,半晌,問道︰「既然如此,你還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
「好消息是,經過性別鑒定,兩個胚胎都擁有XY染色體,也就是說,他們都是男孩兒。」Heason走拍拍老友的肩「至少你不用選擇。」
這也許真是個好消息。因為不用選擇,不用選擇殺死他們中的哪一個。
Heason作為多年的老友,知道John家族急需一個男孩兒,如果是一男一女,John可能選擇留下那個男孩兒,放棄自己的女兒,這個過程會很痛苦。現在,他可以置身事外,由醫生隨機決定他們的命運。
「你要做決定了,因為減胎手術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必須在懷孕三個月以內做,孩子越大,風險越高,過了時間,對留下來的孩子和母親都是及其危險的。」說著,Heason翻了翻病歷「你最多還有三天的時間。」
三天,他要在三天內決定是否干掉兩個兒子當中的一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