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爺一時怔住,只覺得眼前的涂老板跟他之前見過的涂老板有些不一樣。雖然聲音好像是一樣的,身形也差不多,可是說話語氣實在很不一樣,他記憶里涂老板要沉穩一些。
「涂老板,以你的賭石本領,我看在坐的能是你的對手的極少。」方爺可是印象深刻,她在自己這兒買了一塊春帶彩。
「謝謝方爺抬舉啊!」高以淑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跟丁荼蘼四目相對。她們之間已經很有默契,一個眼神就交換了好幾個意思。
「爺爺,一會兒我也去比嗎?」。荼蘼問。
「倒沒必要比,不過要是看到好料子,買幾塊回來也可以。」丁仕平說道。
「可是至少要買十塊料子呢?」方爺的料子一向不便宜,而且這個人慣會坐地起價,有時候還挺讓人不恥的。
「十塊料子,我們也不是買不起。<」近來丁遠業做了幾筆大生意,腰板也直了,說這話時中氣十足。
「你爸說的對,我們就由你來當代表。」丁遠業說道。
荼蘼,讓老爺子自己擅長賭石就這一點不好,她不僅要料理自己的拍賣行,還要跟丁家打工。要是沒有經歷重生,老爺子這樣的重視或許會讓她飄飄欲然。可經過了一世,她知道不管自己再怎麼會賭石,她為丁家所做的,不過是為丁康泰打工罷了。
星輝珠寶的真正繼承人,是丁康泰,永遠不可能是她。
「好。」荼蘼定住心神,走到前面毛料前,這里所有的毛料個頭都不大,大一點的也就十公斤的樣子,小一點的甚至幾千克都有。每個毛料已經標好序號,這麼有序的擺放,凌凌總總的約莫有百來塊毛料。
其實這些毛料都不算差了,大多是帕崗場出來的,黑烏沙皮和紅沙皮居多。
荼蘼一一細細的看過了,看著好的便拿著小手電筒打來看。康佳年也在看,荼蘼丁康泰的這個舅舅似乎有意無意的正看著自己,似乎想等自己,看自己買哪塊?
難道他想跟著自己買,荼蘼真沒這樣的自信說會讓康佳年跟自己買毛料,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所以她看每一塊毛料的神情幾乎都一樣,一點情緒也不露。
高以淑也是模是樣的跟著來看,這都一輪看完,立即就有工作人員給他們送來了寫字版,讓他們寫下欲購的幾號毛料,同時寫下認購價。
方爺一開始就標出,會場所有的毛料底價都是十萬,然後方爺有一個實價。如果賭漲以方爺實價算,如果賭垮,則以個人標出來的價來算。當然,如果現場不解石,不論漲或者垮,都以方爺的實價論。
荼蘼心里罵了一聲方爺的斂財無度,寫下自己要的毛料和標的價格,給丁遠業和丁仕平看了一眼。
他們對荼蘼選石及價格都非常滿意,竟二話不說同意。
其實荼蘼嘀咕,這次方爺這百來塊毛料底子都非常好,荼蘼看了一輪下來,認定有玻璃底的就在三塊以上,冰種的更超過十塊,再不論其他水種,豆種,糯種都有十來塊。鮮少,會一次性出這麼多塊水頭如此好的毛料,她的目光不由落在方爺身上。
方爺卻沒看她,嘴角勾著淡淡的笑容。
荼蘼買的很順利,高以淑買的也極順利,她買的有其中一塊白沙皮跟康佳年買重了,高以淑很大方的說︰「康老板是長輩,既然他也看中12號,就讓給他吧!」
「不過是一塊料毛,我再另外挑一塊吧!」康佳年並不怎麼看好這塊白沙皮,本來個頭不大,也就三公斤的樣子,皮殼較粗,有一小片松花,但是沒有蟒帶,表現一般般。
「那謝謝康老板。」高以淑大大方方的接受康佳年的好意,轉頭對陳用說道,「陳先生,我最近老听說康家拍賣行的康老板最近看我不順眼,自人不利己的招數都使出來只為要把擠兌我們拍賣行。我看那肯定是誤會,今天康老板的風度多好,會提攜小輩哇。」
「是啊,涂老板,那必然是誤會。」
「那是,康老板怎麼會是那種卑鄙無恥,使下流手段陷害別人的陰險小人呢?你說我說的對嗎?康老板。」高以淑笑著問道。
「那是當然。」康佳年呵呵一說,心道這小丫頭片子嘴巴可真毒。
荼蘼選中的毛料跟康佳年的重了四塊,康佳呵呵一笑︰「沒想到我跟荼蘼的眼光如此相似?」
荼蘼冷笑,真是無恥呀,只是他怎麼知道自己選擇了這些毛料呢?她看看丁遠業身邊的徐福祥,當然還有兩個翡翠鑒定師,難道康佳年在星輝珠寶還有人不成?
「我相信康老板連素不相識的涂老板都肯相讓,不會不讓我吧?」荼蘼反問道。
「荼蘼啊,不是這個理不是。」康佳年看老爺子臉色不太好,忙說道,「咱們可是重了四塊,而且這四塊是我所有買中里表現最好的。」
「這樣吧,康老板,我們一人讓兩塊如何?」荼蘼問道。
「荼蘼呀,怎麼說我是康泰的舅舅,再說我真的很喜歡這幾塊毛料,要不你再看看?」這意思就是半分不讓了。
康佳年心里也存著氣,當年康家幫星輝珠寶時不遺余力,可之前他跟人打架被關進看所守所,丁遠業不幫忙還算了,還把自己的妹妹禁錮,把芳菲送到國外。顯然,丁遠業已經不把康家放在眼里。
既然親戚要做成這樣,他也沒必要表現風度。
荼蘼冷冷的看著康佳年,臉上露出猶豫糾結的神情,她拿出9號的黃沙皮說道︰「我只要這一塊了,我另外再挑三塊,你看這可以嗎?康先生。」
「荼蘼,你這不厚道啊,你手里的9號黃沙皮是我押的權重最高的一塊。要不這樣吧,我們公平競爭,看誰的價格為勝。」康佳年說道。
丁荼蘼還真有幾分生氣,這個康佳年不僅蠢鈍如豬,為人還斤斤計較,他不知道這樣又把丁家再得罪了一筆嗎?
她轉頭看向丁仕平,咬著嚇唇,顯然氣不過不想放棄。
「荼蘼,尊老愛幼咱們必須做到,但是你也記著生意場上無父子。只要是你想要的,爸爸就支持你。」丁遠業在旁邊說道。
「你爸說的對,一切由你做決定。」丁仕平也說道。
「好的,爺爺。」荼蘼說完,改了一下價格。
9號黃沙皮個頭是所有毛料里比較大的一塊,共有五十多公斤。表皮殼著看著較薄,幾條蟒帶卷松花非常明顯,抹崗場的黃沙皮有點名氣,這塊賭像又佳,是值得爭一爭。
等公布結果時,9號黃沙皮荼蘼標的價格是一千九百九十九萬!她的這個價格,已經奇高無比,當宣布這個價格時,她都以為這塊毛料肯定是屬于自己了。
誰知道康佳年的價格為兩千零一萬,僅比荼蘼多出2萬贏得了9號黃沙皮殼。
而這塊黃沙皮殼也是要價最高的,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康佳年。
「康老板,你買的黃沙皮在這里價格最高,要不就把這塊解開,讓大家都見識一下。」方爺對康佳年說道。
「這有什麼問題?」康佳年想的是,他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了,一會兒這塊黃沙皮里解現極品翡翠,康佳拍賣行必然再次聲名大躁,到時候他就可以徹底把淑寶拍賣行趕出青陽的拍賣圈。
方爺得到康佳年的首肯,立即安排人解石。
荼蘼很沉得住氣,丁遠業但是目光都深黚很多,他想自己要查查身邊的人。康佳年能模清楚荼蘼的價格不然後只高出2萬塊錢,顯然是有人跟他通氣。
方爺解石極快,9號黃沙皮還真的出綠,正示的油青綠,但青不夠油,最重要的是里面的油青裂了。一旦玉肉裂了,這塊翡翠就要大打折扣。
這塊油青綠個頭還不大,一個成年男人拳頭大小,玉肉里密布著肉筋裂紋,就這水種和裂紋來持,價值不會超過50萬。
康佳年听到這個節果差點沒失態,死死的盯著那塊磨出來的油青綠。兩千萬賭回來的毛料,價值卻變成50號都不到,一時間他甚至不知如何反應。
「是你,丁荼蘼。」康年年已經崩潰,抬後正好看到丁荼蘼嘴角隱隱的笑意,「是你陷害我,對不對?
「康老板,你這話真心搞笑。我寫我的,你寫你的,這塊毛料一開始我就想要,你自己標出比我高價格買的,我可沒有逼你。」荼蘼一臉無辜的說道。
「佳年,那麼多人看著呢,注意一點風底。」丁仕平沉聲說道,「荼蘼不過是個小孩子,很多事情她不那麼懂,九號本來荼蘼挑中了,你價高被你搶了去,你怎麼又能說荼蘼害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