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看著這些照片眼楮都紅了,她怒斥著荼蘼︰「荼蘼,你太過分了!」
「我這個人,有恩報恩,有仇報仇,對付什麼樣的人我用什麼手段!」荼蘼冷笑,「你好好想想,要不要交待,你不交待也行,我已經找到我母親的主治醫生,人家什麼招了。這次,我要讓丁仕平身敗名裂。」
「你也姓丁,荼蘼。」丁敏害怕了。
「你覺得我會在乎嗎?」。荼蘼笑著反問,「如果我還在乎這些,今天我不會約你見面。你想清楚,你招了我放你一條生路,你不招,跟他一起死。」
荼蘼說完,起身離開。
她一路開車在路上亂逛,腦海中是自己看到的外婆的日記。不知不覺,她開到了李良臣所在的墓地。她索性停了車,一路進了墓地。
李良臣的墓地定期有人打掃,非常的干淨整潔,荼蘼看著墓碑上的照片,久久沒動。
她腦海中想起昨天自己看到的外婆的日記,她輕輕的說︰「你知道為什麼當初她為什麼堅持要離開你嗎?不是因為她真的厭惡你,真的那麼恨你,而是因為、因為她被你的好兄弟強∼暴。她有苦難言,她害怕,她不想再重復那樣的生活。最終,她愛了你!」
荼蘼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因為那對外公太殘忍了。
外公三十多年的苦難又算什麼呢?結果,他所愛的女人早移情別戀!
荼蘼深呼吸,這是顏嫣內心的秘密,她甚至都不敢向自己承認。可是荼蘼想,她已經去逝了,作為她的外孫女,自己應該來跟這個人說一聲。
「你的愛太自私,你的愛太不安全,你掠奪了她卻沒有好保護她,你沒有資格跟她合葬。」是的,這是她的目的,她要來告訴這個人,即使你留了空墓,也不可能等到顏嫣跟你合葬。
荼蘼轉身離開,卻在出墓地門口時看到李乾。
「荼蘼!」李乾笑著走過來,「你來看我哥哥?」
荼蘼看著這個人,曾一度她很敬重他,很佩服他,也很信任他。所有她是涂老板時,她在李家人面前從來不掩飾自己的身份。現在想來太好笑,這個人跟爺爺根本是一伙的,所以很早他就把自己的所做作為告訴爺爺。
難怪爺爺會這麼快知道了!
「是,不過我已經把我要說的話說明白了。」荼蘼說完,跟他側身而過。
「荼蘼,我希望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傷害明珠。」李乾在荼蘼背後說,「明珠一向對你很不錯,你應該心中有數才是。」
「是,但是誰才是真正傷害她的人呢?」荼蘼冷笑,「是你,你才是那個真正傷她的人。你根本沒有資格跟我說這樣的話。」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李乾道。
「你別說了,你再說下去只會讓我覺得你的虛偽罷了。」荼蘼打斷李乾,「以後見分曉吧!」
李乾看著這個女孩兒,她長的跟顏嫣一模一樣,但性子卻千差萬別。這個女孩兒,他得想點辦法!
荼蘼開車回家,姒懸已經回家在做飯。
「回來了!」姒懸將做好的菜放在飯桌上,「去洗手可以吃飯了。」
「恩。」荼蘼去沖了個澡,出來時就穿了個小吊帶,擦著頭發出來。
姒懸已經把晚餐擺好,荼蘼看著香噴噴的菜色,露出幸福的微笑。
「快來!」姒懸給她盛好飯。
荼蘼坐下,大口的吃飯菜,姒懸做的飯菜好吃,她吃的很有滋味。
姒懸倒吃的很慢,很少,他仔細的看著女孩兒,這幾天她像蛻變了好幾層皮,一夜成長,有時候看她時姒懸都覺得陌生起來。以前的丁荼蘼,有點沖動,有點狡黠,對自己對家庭有些些的怨意。而此時的丁荼蘼,更沉靜,更內斂,怨意沒有了,卻多了一抹連他都看不懂的類似于堅定般的東西。
這樣的改變,姒懸不知道是好是壞。
晚上他從書房忙完時荼蘼在房間的落地窗發呆,他走抱她。
「你忙完啦?」她抬起頭,對他露出笑容。
「荼蘼,不要這樣笑。」他不喜歡,不喜歡看到她這樣的笑,至少不是對他。他將她拉起來,緊緊的摟在懷里。
荼蘼靠在他懷里,臉貼在他的肩頭閉上眼。
姒懸將她橫抱起去睡覺,荼蘼趴要懷里,姒懸要去親她時,她和他親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好累呢,懸哥哥。」
他也知道這些日子她很累,可以說是身心煎熬。他不應該這個時候鬧她,雖然他很有那方面的需要。他抱緊她︰「睡吧!」
荼蘼睜開了眼,不一會兒又閉上眼繼續睡覺。
次日姒懸醒來時,床邊已經空空如也,要平時從來都是姒懸都比荼蘼早起,很早他起來時她已經起來。他想起今天是宣讀遺囑的日子,立即起床。
等他穿好衣服出房門時,荼蘼一身運動裝回來,顯然是去跑過步了。
「早,懸哥哥。」荼蘼說完過來小跑給他一個早安吻。
姒懸哪經得起撩,扣住她的腰加深了吻。
一個又濕又溫暖的吻之後,荼蘼貼著他的唇露著甜蜜的笑容︰「我去沖澡。」
「好。」姒懸又在她的唇角啄了一下。
荼蘼從他懷里離開時,又被他拉回懷里。
「你外婆後事你就繼續回去軍訓?」姒懸說道。
「好。」她也是這麼打算的。
「元旦你應該有假期,跟我去一趟澳洲,去見見我姑姑和表兄。」姒懸說道。
荼蘼听著這話,笑容一點點收起來,但她看出這是男人的期望,她點頭︰「好,澳洲離新西蘭近,正好我能去看明珠姐。」
「小咪,有些事可以先不跟明珠講。」姒懸又道。
荼蘼看著姒懸,有些話題是不能在他們之間談的,像這件事。但荼蘼現在已經有了主意,但她不想跟姒懸吵架,她在外面打戰,不想回來跟姒懸也爭執。她親了一下他的唇︰「我去沖澡了。」
姒懸看著女孩兒,這丫頭越來越有自己的主意,他似乎也左右不了她的決定。
瞿西爵還找了另一個公證律師,等李乾也來了,開始公布遺囑。
律師打開遺囑,看看在坐的各位便開始宣布︰「顏嫣女士的遺囑分兩部分,其中私人物品部分,一部分包括她的翡翠飾品,我清單有二十四項,加上她在李家的四十一項,皆留給她的孫女李明珠。一部分是她所抄寫的佛經及所有的書信筆記,由她的外孫女丁荼蘼繼承。她名下分別在濱海、青陽皆有一處房產,若是前夫或者兒子在世,她名下所有的不動產皆由兒子或前夫繼承,若二者皆不在世,則直接捐給公益基金。財產部分,我已經宣告完畢。」
荼蘼听著倒不意外,她不由說︰「我表姐李明珠並不在現場。」
「在李明珠女士沒有來確認之前,顏嫣女士的為一部分遺產將由我們律師樓保管。」律師回答。
荼蘼點點頭,她看看李乾,李乾對這些並沒有異議。
「現在我宣布第二部分。」這個律師是香港一位有名的遺產律師,由瞿西爵請來的,他當然也知道在場的人最在乎的是第二部分內容。
「第二部分是一封信,現在我開始宣讀。」
我寫下這封信,心情很復雜。今年我近八十,人生該經歷過的我都一一經歷了。這些年以為自己忘記的事情,竟無比清晰的在腦海中浮現。記得上大學那會兒,我不過是想做一個簡單的考古學者,找一個志趣相投丈夫,普通的共一生。我記得我要加入翡翠社時,父母並不同意,更不明白我不老老實實的去考古,做什麼去研究翡翠。如今想想,父母總歸比我想的深遠,若是听了他們的,我人生大概不一樣。
錦榮,如果你真的听到律師念這封信,我感激上蒼,這些年我堅持的沒有白堅持。我與你相知相守相愛,生下一兒一女,想來我其實並不是一個好妻子和好母親。不曾好好撫育過兒子,不曾好好照顧過女兒,更不曾好好照顧你,與你分離,是我一生的痛。若是你听到這封信,我們便是圓滿了,得到了一次重聚。
荼蘼,外婆愧對你,讓你額外背負了外婆身上的磨難。若是可以,外婆希望你歸于平淡,做一個簡單的女孩子,好好念書,再找一個好人過一生就好。女人一生,也就應該如此。
明珠,我听荼蘼說了一些你的事,你我不曾相見,但是我時刻牽掛著你。我想李家應該待你不薄,請不要有恨。所有的仇怨都應該隨著我的死而逝去,再不提起罷!
西爵,這麼多年你照顧我,辛苦你了。原諒我的自私,若是錦榮還活著,請你照顧他終老。
最後我的身後事請我的外孫女丁荼蘼來操辦,請將我火化,若楊錦榮已離去請讓我和他合葬。如他還活著,若他還不嫌棄,請將骨灰交于他。此生我有負于他,願來生償還我所有的債。
顏嫣留筆。
律師念完,李錦榮听到最後一句老淚縱橫,他似乎也听懂了最後一句話,久久不能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