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鄴城。
高大十丈的城牆上,鬼才郭嘉卓立在弓手身旁,充滿了斗志,沉思默想間不時眼露異芒,不知是否在思慮即將到來的這場大戰。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城頭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所有的士兵都不太願意開口說道了,一時城頭上靜至落針可聞,暴風雨來臨之前總是這般安靜,只有北風依舊放肆無忌的吹著,即將到來的一切與它可沒有關系。
「駕!駕!」
城下一騎飛奔而來,輕身下馬單腳點地曲膝,拱手道︰「報~~,敵軍已經逼近離城大約五十里處」說完即翻身上馬再探軍情,動作連貫一氣呵成。
郭嘉目中精光一閃,此戰若勝,他便能凌駕毒士賈詡之上,名震宇內。
如今鄴城四處無援,文丑在趕來求援的路上即被白馬義從趕回了南皮。表面上——看,此處毒士賈詡料敵先機已佔上風,但卻成全了郭嘉想保存南皮艱難重建後取得的小小發展。
後續鄴城保衛戰成與敗,將直接宣判新老兩代頂級謀士的高下之分。
另外一說,以董卓手下謀士的能力估計難以成功誘惑袁術出兵冀州,也只有毒士賈詡那份冠絕天下的口才,才能借助董卓之威說服袁術與公孫瓚聯合攻打冀州。
此處已彰顯毒士賈詡高絕的才智,出眾的口才。
宇內盛傳毒士賈詡之計皆是毒計,陰狠之極匪夷所思,既要付出慘痛代價,又能得到難以想象的利益,叫人難以割舍。
例說冀州之戰,袁術勝可成一方霸主,敗者全軍覆沒。
只是賈詡為何出此之計,目的何在還未能得知。
……
時間流逝。
林間一飛騎,紅色軟件與鮮血混成一體,肩胛骨處被一直毒箭射穿,臉色蒼白嘴角還掛著烏黑的血痕,頭暈眼花抱著馬兒的脖子飛速穿過樹林往南門趕去。
敵軍已逼近南門十里,大軍壓城大戰一觸即發。
偵察兵的生死任務就是把最新的敵軍情報傳回鄴城,即使要死也要把消息傳回去才能死,這是他們的職責,他們的全部,簡簡單單一句話可能換回千百萬生命。
一種深入骨髓的信念,守住他靈台最後一絲清醒。
……
此時的鄴城南門之上,士兵靜悄悄的等待大戰的來臨,鬼才郭嘉依舊卓立在城牆之上,想到即將到來的大戰心中竟然有一絲期待。
「啾啪」天空突然傳來一道響雷。
緊接著‘滴答、滴答’馬蹄敲打地面的聲響,城內一騎飛奔而來「報~西門敵軍已逼近城下」。
郭嘉一驚,西門偵查兵失職居然沒能及時報告軍情,剛才那聲響就是敵軍發起進攻的信號。
毒士賈詡耍了個時間差放慢了攻打南門主軍的行軍速度,而讓另外三路分軍率先攻城,居然想一口就吞了鄴城。四面進攻無疑拉大了進攻戰線,這樣做的好處就是鄴城的防守戰線也被拉大更容易找到突破口。
「報~東門敵軍開始攻城了」又一個士兵在城下高喊。
郭嘉心中飛快思慮,敵軍的行軍速度比原先預計的快了一個多時辰。如今東西兩門已經開始攻城了,北門遣了張合與狄武出去追擊的隊伍至今未歸,主攻南門的敵軍主力還未到達。
目下重要的是,東西兩門一定要守的穩不需要從南門調兵去助,另外就是探清敵軍主攻南門的主力軍隊何時到達。
第一波的攻勢將會是最凶猛的。
如今冀州失去制空權後,血鷹基本是有去無回,完全失去對軍情的把握,極為被動。
「報~~東門告急請求支援,敵軍足有三萬,投石車十二輛」一個士兵飛速來報。
郭嘉眉頭皺了起來,心中擔心什麼就來什麼,東門這麼快就守不住了,敵軍十二輛投石車看來起了大作用。
投石車繞山路運至東門可是件難以想象的事情。
投石車重達三千斤,外面均被鐵皮包住,下方六個巨大的鐵輪滾動前進,一輛投石車就需要二十名大力士兵駕馭,遇到小小一個山坡想要翻越已是千難萬難,想不到敵軍居然趕了十二輛繞過幾座大山,著實不可思議。
敵軍如此重視投石車,可是投石車的威力之巨大,被譽為第一攻城利器由來已久。
難道敵軍主力是集結在東門而不是南門?郭嘉心中升起如此疑慮,舉目向遠處望去,前方彎彎曲曲的官道上一片寂靜,沒有任何的敵軍蹤跡。
郭嘉扭頭向邊上一副將問道︰「探子多久沒回報軍情了」。
「半個多時辰了,感覺有些不對勁」邊上的副將韓旭也察覺到了一絲怪異,南門偵查兵共出了五隊六十人,本該每過一刻鐘就有軍情傳來,如今時間早過依舊沒有軍情到,十之八九都出了意外。
郭嘉深吸一口冷氣,南面偵察兵被全遷是鐵一般的事實了,但是出手的是白鷲輔佐小分隊,還是大部隊的圍剿。
敵軍主力到底在哪里?
……
鄴城北面虎咆山腳。
張合目光冰冷的望著地上生機全無的雷薄,長矛一劃,「咻」血柱急噴而出,許久才停了下來,他的頭顱已經順著地勢往下滾去,剛巧撞在了一顆突起的石塊上。
張合剛才劇烈的嗜殺牽動了背後的傷口再次裂開,鮮血染紅了戰甲,身子一躍輕輕在地上飛掠而過,探手抓住雷薄頭顱上的長發,飛身而去。
山腳道路上兩隊士兵正在激烈的撕殺,血流染紅了地面野草,無數的尸體躺在血泊之中,紅衣冀州軍開始慢慢佔據上風。
「雷薄首級在此,還不速速偷襲」雄厚的聲音響徹天際,在山間回繞。
交戰雙方士兵皆是一驚扭頭往聲音來處望去,一綠衣武將飄然落在一個參天大樹的頂端,手中提著一個血淋淋的人頭。
「敵軍主將雷薄首級在此」張合提起真氣,再次怒吼道。
「嘩哇」!!!
冀州士兵發出震天的歡呼聲,提起手中的長戟,鋼刀瘋狂的向敵軍殺去。
袁術軍見到主將被殺心驚肉跳,心中魔神一般的雷薄將軍居然被人殺了,不可能,絕不可能?越想越驚,手腳無力罡氣難聚,一時之間成了待宰羔羊。
冀州鄴城南門。
鬼才郭嘉目露精光,心中下了決定,如果東門戰事真的緊急,就調城下輪休的南門守軍前去支援,他不可能顧忌敵軍主力而使自己縮手縮腳。
「報~」聲音回蕩在空中,亦打算了郭嘉的思慮,「東門告急請求支援」士兵單膝下跪,拱手報告軍情,鬼才扶在城牆上的手指不由的跳了下。
城門上一副將韓旭排眾而出著急的說道︰「郭主薄,再不派兵支援,恐怕東門會被攻陷」。
城樓下坐地休息的士兵,唰唰唰皆站了起來,準備趕赴東門守城。
郭嘉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心中飛快思慮,總有一種不安的情緒圍繞在他的心頭令他遲遲不敢下令求援東門。
「大人你快看」一個眼力好的弓手大聲呼道,手指向遠方。
郭嘉快步靠近牆頭舉目望去,遠處一飛騎直奔而來,馬背之上爬著一紅甲冀州兵,雙手死死的抱著馬脖子。
「快,是偵察兵他受了重傷」郭嘉大呼道,示意將士下去問清軍情。
只見那韓旭伸手探向弓手的箭囊,抓了一支箭矢用力甩了出去,身體一躍踏在箭矢上急射而去,近至地面時翻身落在地上,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飄然已下十丈高的城牆。
「哇」
城樓上的士兵皆發出贊嘆,好高絕的輕功。
郭嘉緊張的望著馬背上的偵察兵,他口中的消息將直接影響到整個戰局的發展。
韓旭飛身奔到戰馬前用力的勒住韁繩,馬兒不停的扭動健壯的身軀嘶叫連連,偵察兵再也抱不住馬脖子,跌落下來,韓旭一個側身把偵查兵扶在懷中。
那偵查兵目光朦朧,迷迷糊糊好像感到自己被一個將領扶著,臉色紫黑的可怕,張了張口可是沒發出聲音來。
韓旭大急抖著他的雙臂問道︰「敵人主力在何處,人數多少」
偵察兵艱難的睜開雙眼,可是眼前迷迷糊糊,腦中一種強烈的睡意涌上心頭,兒童時期的一幕幕涌入腦海,嘴角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韓旭心中滿是疑惑他為何發笑,怒喝一聲道︰「敵軍到底來了多少人」
偵察兵安靜的睡去,再也沒有一絲生機。
韓旭見他脖子一軟,氣機斷絕,心不住的往下沉伸去搭他的脈搏,「啊!死了」心中一陣惋惜,伸手在他的臉上抹了一下,希望他能安息。
郭嘉等遠在城牆之上,看不清這邊的情況著急萬分,大聲喊道︰「可有軍情傳來」。
韓旭心中失望之極大聲回道︰「中毒太深神智已經不清,不曾開口」。
郭嘉聞言露出一臉失望,苦苦等來一個偵察兵結果還是一無所獲,突然眼中精芒一閃,大聲呼道︰「搜查下他的全身,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留下」。
韓旭聞言心中燃起一絲希望,伸手在他的身上,上下搜查,模到他手臂是感到僵硬無比,只見他右手緊握。
韓旭心中生疑用力掰開了他的拳頭,里面一張白布被他緊緊握在手中,趕忙打開一看‘敵軍六萬之眾,已在十里外’。
韓旭心中大驚轉身對著城樓喊道︰「敵軍主力已在南面十里外」。
郭嘉聞言心中大定,再也不用為此傷費心神了,邊上的士兵卻一片喧嘩,敵軍主力果然是要攻打他們鎮守的南門,心中不勉有些緊張,或者有些害怕。
「傳令給北門張合將軍,出擊回城即趕赴東門救援」郭嘉嘴角露出笑意,一切都變的明亮,那種掌控全局的感覺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上。
……
城樓上守城士兵再一次忙碌,所有的器械武器都再重新檢查一會,守城的投石車足有百輛,整齊的排列開來聲勢浩大。
守城投石車與攻城投石車完全不是一種檔次的器械,守城投石車借著十丈高的城牆攻擊距離估計也不過一里,材料大部分都是木制的,只用三人即可完全駕馭,當然威力相差亦很大。
冀州軍最大的資本是韓殤入主後開發的腳弩車,這在三國已經完全沒人使用了,經過韓殤改良後配合士兵特殊的罡氣修煉法門,威力極強,只是造價比較高貴。
「大人,你快看」副將韓旭指向前方。
郭嘉舉目望去,密密麻麻的軍隊緩緩開來,上方飄蕩的帥旗上的‘袁’字特別顯眼。
終于來了。
所有的士兵唰一聲,整齊的歸位,動作劃一,他們將為保衛自己的家鄉浴血奮斗。
「轟,轟,轟」數萬士兵整齊的步率引起的共振,使得大地晃動,發出一聲聲的巨響,士氣逼人,手中白晃晃的兵刃在日光照耀下反射出銀光,使人不戰而寒。
鬼才郭嘉目光冰冷,等待的就是敵人步入弓手的有效攻擊範圍內。
敵軍進入城外二里內,已經在一些出眾弓手的射程之內了,還要等,等到敵軍再步入投石車的射程範圍內。
突然敵軍在離城一里五的距離處停了下來。
「啦哧」「啦哧」齒輪特有的轉動聲摻雜在士兵的腳步聲中,一顆隕石般的巨石疾飛而出,在天空化成一道優美的拋物線。
「啦哧」又一個巨石疾飛而出。
郭嘉望著天空飛來的巨石心中一驚,投石車在士兵的包圍之中,喝道︰「下令弓手與角弩車攻擊」。
投石車唯一的弱點,就是落點比較難控制,換句話說就是不容易擊中目標。
「咻,咻,咻」
城牆前的弓箭手手指一松,無數的箭矢****而出,如天空降下的驟雨一般。
後面的腳弩車,三人一組飛快的配合著,弩車手躺在地上腳用力的蹬開弩弦,提聚罡氣附在弩箭之上,邊上一人幫他調整好角度,「咻」的一聲弩箭飛射而去,邊上另外一人已經把弩箭擋在腳弩車上了。
無雙的弩箭摻雜在箭矢之中射向一里外敵軍,弩車與投石車一樣比較難以掌控,主要是射弩之人躺在地上看不見目標,只有靠邊上的隊友掌控角度,借人之手自然會有所偏差。但腳弩車以數量多面積大取勝,整整六排弩車,三千弩車齊射威力強悍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