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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好歹還是可憐她的,所以,在失去了御非離之後,給了她一個御誠。
御誠,是誠實,是承諾,也是她的姓氏。
有一次,御誠半夜發高燒,她急的不行,卻又找不到誰,程沐筠住校無法趕回,可是那發燒的不是她,是她的,她不敢賭,不敢耽誤,再也顧不得自己所為的驕傲與尊嚴,只能打電話給沐澤帆。
一夜沒睡,看著他終于退燒,她安心的笑,隨後卻暈了。
檢查的結果是疲勞過度,營養不良。那一日,沐澤帆拿著那幾張檢查報告狠狠的摔在了她的臉上,大聲罵她,她無力還擊。
罵著罵著,那個男人無力的蹲在了病床的一邊,小心翼翼的為她測試了體溫,然後又出去為她買早餐,親眼見著她咽下。
因為餓了太久的緣故,她的吃相很∼不好,幾乎可以用狼吞虎咽來形容了,一份沒夠,沐澤帆笑著罵她是頭豬,可是眸中卻滿滿的蕩漾著柔情,又去為她買了好幾份,看到她終于吃飽,他也終于放下心來。
回到家之後,看到家里滿滿的食物,程沐珂會心的笑,卻沒拒絕,沐澤帆還是了解她的,沒有給她支票,而是選擇了以另外一種方式幫助她。
或許是知曉了她的心意,她的倔強她的固執,沐澤帆從不用金錢支票來踐踏她,每隔三五日就來看她一次,而每一次,手中都滿滿的提著給御誠的玩具與食物。
這個幫助她的辦法,她無法拒絕。
人的極限,在不斷的增加,不斷的超越,不斷的突破。直到,直到三年之後,程沐珂終于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當成了機器人。
每天凌晨零點之後入睡,早上五點之前起床,十年來一直都是這樣,從沒有超過五個小時,最長的時間連續加了七十二個小時的班,三天三夜沒睡。
幾年,短暫的睡眠似乎也成了一種習慣,也或許,是因為總是失眠的緣故,不知道什麼時候,她開始畏懼睡眠,因為每每午夜夢回,總是會夢到御非離在自己身邊。
她不敢睡,只能維持著人體需要的一點睡眠,只有那樣,才不會讓自己徹底倒下。
直到最後自己當上了「揚帆」的高層領導,沒有依靠任何後門,完全是憑著自己的血汗,「揚帆」是國際企業,卻並沒有外人看來的如同天堂,她清楚的知道,這是地獄,一個陷入,就再也無可翻身的地獄。
輝煌已經到來,傷痛逐漸遺忘,那些記憶,被她丟棄在這個城市的某個陰暗的角落中,從此再不見天日,逐漸腐朽,直到了無痕跡,沒有跟隨著她,一路前進。
十年的時間,整整十年,每一天,她都活在不見天日的地獄當中,一步一步,腳踏實地,每一個腳印都充滿了自己的鮮血與汗水,高層領導,幾乎與他並肩。
還記得有高層領導人見她年輕,以為是個小文員,對她指手畫腳,吆三喝四,她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當場炒了他的魷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