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將那《正午牡丹圖》的屏風搬了,又讓人把屏風去了,搬了書案。
眾人或沉思,或討論,或拿了筆冥想,或圍著那屏風觀看。
東方晴看了看沒有人注意她,悄悄的讓人去取了魚食來,領了山竹一起到一邊的蓮池旁去喂魚,蓮池的另一側有座假山,假山上有活水引入蓮池之中,假山下有一群錦鯉。
剛走近假山,就听假山的另一側像是有什麼動靜,東方晴望了一眼葡萄架下的人群,給山竹使了個眼色,兩人又悄悄的往前走了幾步,等能听清假山後邊人說的話,才站定了。
「少爺,宮里傳來了消息,十日後諸位皇子、公主也要到西山行宮避暑。」
「容嘉也來?」
「奴才听說,這次是容嘉公主求了皇上準選諸位皇子、公主來西山行宮避暑的。」
「~哦,那皇上有沒有說要什麼時候讓我?」
「皇上並未說起。」
「清風,你說這草堂別居如何?」
「草堂別居本就是咱王府的產業,自然是好的,往年王妃也經常來這里避暑。」
「那咱們就在這里住下吧。」
「」
東方晴則是被自己听到的消息嚇了一跳,原來寧暉是為了躲避容嘉公主才到了西山行宮避暑,前世,寧暉和容嘉公主是夫妻才是,怎麼寧暉還要躲著容嘉公主?難道還有自己不知道的隱情在?
這樣一猶豫,東方晴就愣在了那里,正好被從假山後邊轉出來的寧暉和清風看見。
山竹已經驚的給寧暉行禮︰「表少爺。」
東方晴這才反應,為自己的偷听行為頗覺得有些臉紅,屈膝行禮道︰「二表哥。」
寧暉望著東方晴窘迫的樣子,眉毛一挑︰「表妹,草堂別居應該有我可以住的地方吧?」
東方晴听他點破,索性也大方的回道︰「除了幾位小姐們住的院子,別的院子都還空著,表哥若是想要來住,不妨和祖母商議一下。」
「那就謝過表妹了。」
兩人說完話,看見東方雪朝著這邊走來,寧暉轉身離開,去了另外一邊的小亭子
「,到處尋尋不到,原來在這里,剛才我看像是在和誰說話?」
東方晴躲過東方雪欲攙上自己手臂的手,並不回答她的話,只問道︰「妹妹有事?」
「我這得了兩句好句子,用在我的詩里不合適,所以說給听,可用到自己的詩里。」東方雪說道。
「哦,是嗎?妹妹作了什麼詩句?」東方晴確實對東方雪的詩句很感興趣。
「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覺得,可好?可惜我寫的是首五言,用不著的。」
「這句甚好,倒是和我的那首七言對上了。」
「那一定要用上妹妹的詩句,妹妹祝一會兒能夠旗開得勝,贏得那支牡丹金釵。」
「那就借妹妹吉言了。」
東方晴望著東方雪歡喜著離開的背影,禁不住冷笑,東方雪把自己當成了前世那個毫不設防的東方晴
一時眾人都寫畢,交到了老的手里。
老親自用手翻了翻,拿起一篇五言絕句道︰「辰兒,你把你的詩念給哥哥們听听。」
東方辰抿嘴一笑,說道︰「祖母,孫兒還未學會怎樣作詩,拙作還是不要念了吧。」
「放心,他們不會笑你。」
東方辰只得一笑,上前接過了老手中的紙,念道︰「草堂好**,紅蕊印綠牆,花開千萬朵,獨憐牡丹香。」
念完,自己不好意思的笑起來。
老卻夸獎道︰「想那傳世的駱賓王,也才七歲學會的作詩,辰兒今年才七歲,有些人家才剛啟蒙,辰兒能做成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眾人也紛紛跟著夸獎東方辰,直言東方辰的詩雖簡單,卻也寫出了春日里紅牡丹花開的情景。東方辰這才又歡快起來,高興的向老請示要為大家念詩。
「念詩是好,這些字你可都認全了?」
「自然認得。」東方辰說完,就拿起了一張紙,道︰「這首是顏寫的。」
說完,念了起來︰「蓓蕾抽開素練囊,瓊葩薰出白龍香。裁分楚女朝雲片,剪破姮娥夜月光。雪句豈須征柳絮,粉腮應恨帖梅妝。檻邊幾笑東籬菊,冷折金風待降霜。」
李天香听了呵呵的笑,說道︰「柳的詩又是朝雲片,又是帖梅妝,這詩寫的好,我要把柳的手稿要了去送人。」
眾人都知道李天香是想把柳素顏的手稿送予李天遠,皆呵呵的笑,笑的柳素顏兩頰通紅,直嚷著︰「辰兒,把香兒的找出來給我們念念。」
東方辰果然從幾張紙里翻出李天香的詩,念道︰「棗花至小能成實,桑葉雖柔解吐絲,堪笑牡丹雖國色,不成一事空留枝。」
「哈哈,牡丹丫頭,香兒這丫頭諷刺你呢。」老呵呵笑道,讓牡丹去找李天香算賬。
牡丹也是呵呵一笑,對李天香道︰「李小姐,您這首詩奴婢是听懂的了,雖然夸贊了奴婢好看,但是說奴婢不能干活,奴婢是不要的,您的牡丹金釵可拿不到手了。」
李天香也是呵呵的笑,給牡丹賠不是道︰「好,你這朵牡丹是最能干的,和那土里栽的不一樣。」
眾人呵呵笑了一回,東方辰已經拿起了手邊的一張紙道︰「這張是周寫的。似共東風別有因,絳羅高卷不勝春。若教解語應傾國,任是無情亦動人。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可憐韓令功成後,辜負華過此身。周這首詩,寫的極好。」
東方晴听了瞅了一眼東方雪,原來那句「芍藥與君為近侍,芙蓉何處避芳塵。」出在這里,若是自己真的用了這句詩,不管是最後大家認定是她抄周宜家的,還是周宜家抄她的,她和周宜家兩個都月兌不了干系,縱使對名聲無損,也會讓她們二人關系生疏,東方雪這招竟是一箭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