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軒听了一愣,他沒想到自己的運氣會那麼好,正趕上東方德動這樣的心思。
高金鳳看高軒發呆,還以為高軒在意東方雪在草堂別居時的事情,勸道︰「哥,雖然東方雪舉止有些輕浮,但是妹妹可以保證,她和那小廝並沒有首尾,哥哥莫要在意,哥哥若是不喜歡她,到時候出閣拜相,還不是有的是清白人家的小姐爭著要給哥哥做妾。」
高軒一笑,志得意滿︰「我是覺得事情太巧合。」說著,把楊真人在給他卜卦時所說的話說給高金鳳听。
高金鳳又驚又喜︰「這樣正說明哥哥和東方雪是有緣分的,哥哥以後做了丞相的,新科的狀元,可不要忘了妹妹。」
「這件事還需妹妹在二小姐的面前幫哥哥美言幾句,哥哥自有辦法讓東方丞相見我。」
兄妹二人商定了事情,高金鳳回了清平居,在東方雪的面前,自然很是為高軒說好話,並將高軒得真人算過命,是下一科的狀元的話有意無意的透漏給東方雪听。
高軒則是回家準備了一篇很是出彩的時文,在西山別院的時候,東方夜曾見過自己,兩人當時就讀書也有所交談,當時東方夜對自己的學問就很是贊賞,這時候寫上一篇時文,正好以此為借口接觸東方夜。
上一次來東方府里拜訪,東方夜尚在西山的莊子上未回來,自己相求于他多有不便,這才舍近求遠去了魚兒胡同,現在東方夜已經回了東方府,想必自己見他應該不難
東方夜接到門子匯報時還有幾分驚訝,他因是庶子,平日里雖然也和東方辰一樣的待遇,但是終究不如嫡子受重視,久而久之,就養成了有些拘謹的性子,沒有幾個可以聊天的好友,和高軒也只有一面之緣,竟想著來拜訪自己。
東方夜讓人把高軒領去了家塾內的宴息室奉茶,他和東方辰平日里在家塾內跟著陳先生讀書,這宴息室就是讓他們讀書之余喝茶吃點心的地方。
東方府的家塾就在外院的西北角,遠離中道和其他的院子,是個闊大的兩進院子,正房是歷來東方府的少爺讀書的地方,東廂房是歷屆的授館先生的住處,東廂房為少爺們的宴息室,後罩房住著平日在書房里伺候的下人。少爺們和貼身服侍的小廝、筆墨小廝都另有住處。院子內種著幾株兩人合抱粗的銀杏樹,此時正是銀杏葉子開始泛黃的時候,使整座家塾顯得靜謐而有詩意。
高軒被人領的時候東方夜很沒有進來,望著宴息室內隨便擺放著的幾本前世孤本很是感慨,更堅定了娶了東方雪自己就會平步青雲的想法。
東方夜到宴息室時見高軒正觀察著屋內的陳設,笑道︰「讓高舉人久等了,高舉人對布局陳設感興趣?」
「只是在等大少爺的時候多看了一眼,這案上的筆洗倒像是個古物?」
「嗯,高舉人好眼力,這是家父偶然得來,說是前朝的古物,擺在博古架上充個數罷了。」
高軒听他說起前朝古物時的輕松,不禁咂舌,拿出了自己的文章來︰「我近日里做了一篇文章,想著和大少爺相熟,特意請教。」
東方夜又是一愣,高軒是已經取得了功名的舉人,自己卻是個從未得了功名得白人,他來請教自己,不是本末倒置嗎?下意識的就想要推辭︰「高舉人說笑了,夜一介白身,怎談的上指教高舉人。」
高軒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過了,此時只得說道︰「听聞陳先生是不可多奪的良師,曾培育進士一十三人,可否請大少爺代高某將此文交予陳先生指點?」
東方夜听高軒這樣說,笑道︰「陳先生正在正房教二弟寫字,高舉人稍等片刻,我且去請陳先生來。」
高軒忙攔住了東方夜︰「高某只求得到陳先生的指點,哪里還敢再叨擾二少爺習字,還是請大少爺將所文章代為交給陳先生,高某明日再來拜訪大少爺,傾听陳先生的指教。」他只是想多個機會能夠和東方夜接觸,誰稀罕真的結識什麼高先生。
誰知高先生拿到那篇時文時很是感興趣,不但留下了細閱,還特意問了東方夜高軒的情況,待得知高軒儀表堂堂,尚未娶媳的時候,到得晚上拿著高軒的那篇文章去了東方德的書房。
東方德自決定了要給東方雪找個有前途的貧寒學子之後,首先就是知會了陳先生,接著又讓自己的幕僚去給東方毅捎了口信,陳先生以前曾在多家族學里做館,或許有合適的品學兼優的寒門學子,東方學院則是天下學子的搖籃,相比于國子監的非富即貴,東方學院的學子更符合東方德的標準。
陳先生一進書房,待東方德摒退了書房內的下人,便掏出了那篇文章道︰「先請相爺看看這個。」
東方德看後道︰「這篇時文寫的極好,若是參加科舉,有九成的可能會金榜題名。這是陳先生哪位高徒的文章?」
「作此文的人名為高軒,和大少爺認識,是寄居在府上的高小姐的胞兄,少年舉人,不知道為何並沒有參加上一次的殿試,現在東方學院讀書,京郊人士,家里尚有幾畝薄田,勉強夠溫飽。听大少爺說,此人儀表堂堂,關鍵是尚未娶親。」陳先生把自己知道的告訴東方德听,具體人品如何,文章是自己所寫還是別人捉刀,找到大少爺這里是有心還是無意,都需要東方德去打听。
東方德听了陷入沉思,若是此人的人品、相貌、才學都好,也算是個良配,以這高軒現在的才學,再加上自己在朝中的人脈,中個進士是沒有什麼問題,若是高軒勤奮,名列一甲也有可能。
但是想到當時東方雪被罰跪祠堂好像就是因為換上了小廝的衣服和這高軒見面,心里就有些不舒服,不知道兩人是真的有緣分還是早已私相授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