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姨娘愣住,上前給靜怡郡主行禮,小心翼翼的問道︰「怎的決定的這樣突然?不是準備及笄後再嫁的嗎?」。
靜怡郡主正吩咐彩蝶和山竹︰「把大小姐好好的送回院子去,今日受了驚慌,指不定怎麼難受呢,過一會兒請個穩妥的郎中來給晴姐兒看看。」
吩咐完看著彩蝶和山竹扶著東方晴走了,才轉身往漪瀾園走,邊走邊對文姨娘道︰「雪姐兒做了那樣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說了,要是照著我和老爺的意思,雪姐兒這樣必是要送到廟里去當姑子的,畢竟毀了咱們府上的名聲。還是晴姐兒給她求了情,老爺這才同意讓雪姐兒盡快嫁出去。」
文姨娘愣住︰「那雪姐兒的嫁妝?」
「按照咱們府上庶女出嫁的標準,兩千兩銀子,我瞧著高家過的饑荒,私下里再添上一千兩,算是全全我們做母女的情分,陪嫁丫頭帶兩個,嫁妝里又沒有莊子,高家人口也簡單,就不用帶陪房了。」靜怡郡主三言兩語就把東方雪的嫁妝單子定了下來。
文姨娘禁不住想要冷笑,這邊三千兩,自己娘家哥哥也曾說過給添一半的嫁妝,那就是六千兩,六千兩銀子在普通人家自然是天文數字,但是對于東方府來說,卻是九牛一毛,不說別的,只柳素萍留給東方晴的嫁妝,怕是都不止這個數。
雖然這樣想,嘴上卻不敢露出絲毫,文姨娘上前攙了靜怡郡主的胳膊︰「那妾身就替雪姐兒謝謝郡主了,只是那高家貧寒,這雪姐兒嫁要怎樣的生活?」
「高家雖然貧寒,但是也是讀書知禮的人家,莫欺少年窮,明年的春闈,高舉人金榜題名,還怕沒有雪姐兒的好日子過?左右只熬這半年,自然是能過得的。」靜怡郡主說著,絲毫不提陪嫁院子的事情︰「咱們家的女兒一項不嬌慣,自小女紅、膳食都是學過的,自然是不怕過貧苦日子的,雪姐兒雖然自小沒有養在我的身邊,但是晴姐兒我卻是看著的,今日晴姐兒給我做的這身衣裳,很是得了王妃和眾位的夸贊,兩位姐兒都是同一個師傅,想必雪姐兒的女紅也是不差的,過日子不就是過個吃穿用?糟糠之妻不下堂,若是雪姐兒熬過了這半年,就算是以後高舉人位極人臣,也不敢把雪姐兒怎麼樣。」
這話听著著實刺耳,東方晴樣樣都是好的,兩個人都是一個師傅,雪姐兒也應該樣樣都是好的。話雖然這樣說,東方晴生活在富貴鄉,自然都好。雪姐兒自小錦衣玉食,身嬌體貴,乍一進去那貧寒之家,該當怎樣活?本想著怎麼著東方府也會給東方雪陪嫁套宅子,卻沒想到靜怡郡主都不提這個茬。
文姨娘強忍著心中的怨氣,想要再提一下,眾人卻已經走到了漪瀾園門口,靜怡郡主一仰手,說道︰「你且忙去吧,這樣不用你伺候了,左右你是雪姐兒的親娘,一應出嫁所穿的嫁衣之物都要你幫著雪姐兒準備。」
說著嘆息了一聲道︰「日子定的有些緊,少不得要針線房的師傅停了手中的活,只做這一項了。」
說完,進了漪瀾園,把文姨娘晾在了門外
到得末時,有小丫頭來報︰「魚兒胡同舅老爺,舅,表小姐來拜訪。」
靜怡郡主想著柳易之家必是听說了今日在嫻王府發生的事兒,想著柳家東方雨近期就要臨盆,柳素顏也要準備出嫁的事情,還有時間來探望,很是感動,忙一邊讓人去書房通知東方德,一邊親自迎進了門。
柳易之隨著東方德去了小書房,靜怡郡主則拉了柳的手兩人一起往漪瀾園來︰「這幾日嫂嫂正是忙的時候,怎的還了?今日去赴宴,我娘家嫂嫂和還打听顏姐兒具體定了什麼日子呢,那日也要去討杯喜酒喝。」
當年靜怡郡主能夠嫁給東方德,也是因為柳出了主意,這些年來,柳家和東方府一直走的很近,靜怡郡主這樣熱情也不為過。
柳府自然也收到了嫻王府邀請賞菊的帖子,只是柳素顏定下了婚期,不適宜參加宴席,東方雨又即將臨盆,柳不敢輕易離開,只送了禮品,人並未去參加,否則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賞菊宴上的事。
「你倒是還有心情說這個,今日到底出了什麼事?我在深宅里並沒听說,還是我們家老爺下朝來說了一句,把我唬的不行,不是事情已經平息了嗎?怎的又起了波瀾?我想著你們這邊說不定需要出出主意,就吵著我們家老爺了。」
靜怡郡主見柳問的真切,也不藏著掖著,把事情說了一遍,方道︰「我和相爺商量著,還是要盡快給這兩人完婚才行,雖然那高軒的品性不太好,想必成了婚會有所收斂,若是不將雪姐兒嫁與他,怕是雪姐兒就沒有什麼出路了。」
柳想了想,也覺得是個辦法,問道︰「那可定了婚期?」
「定下來了,這個月的二十六,是最近的黃道吉日了,已經遣人去通知高家了。」
柳沒想到會是那麼快︰「日子也忒緊了些,怕是京城里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房子。」
靜怡郡主嘆息︰「原和老爺商量著,雪姐兒雖然做了這樣不守婦德的事情,可畢竟是老爺的骨血,怎舍得讓她去高家吃苦,等到及笄後出嫁,少不得是要在京城內給置辦套房產的。但是今日的事情,真真是打了老爺的臉,哪里還有心思再給她置辦院子,剛才那一位還來探我的話,听著那意思,也是想著能給東方雪置辦套房產的,我都沒有接她的話。」
「左右平常人家過日子,一年兩百兩已經算是寬裕,我們準備給雪姐兒三千兩的陪嫁,就算是高家沒有任何進項,也夠雪姐兒花個十年八年的了,照著老爺所說,那高軒的學問很是好,下一科必是高中的,左右也就苦這半年,雪姐兒做了這樣的事,也應當吃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