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宜家扶了東平伯往內室里走,說道︰「您放心,那個東方雪就是個傻的,放著好好的嫡姐東方雪不去巴結,好好的首輔父親不去孝順,倒是拼了命的想要得罪,不是傻是什麼?我且看看她想干什麼,或許有些用處。您先去歇著一會兒子齋菜好了女兒再去叫您。」
東平伯雖然覺得女兒的語氣不太好,但是想著女兒現在是皇子妃了,當時女兒說她要嫁個比暉哥兒優秀的人,她還不,後來果然讓女兒做到了。
周宜家扶了東平伯去休息,轉身吩咐燈穗道︰「你且領了她來。」
燈穗去了,親自去門口領了東方雪進來,那小和尚看果然有個貼身婢女模樣的人來接了東方雪幾人進去,這才放下了心,萬一這個東方二時假冒的,他可是也月兌不了干系的。
燈穗叫了個粗使的婆子領了高軒去茶房里奉茶,東方雪則是隨著燈穗去拜見周宜家。
「妾身見過四皇子妃,皇子妃萬福。」東方雪倒是乖覺,見了周宜家竟行了個大禮。
現在周宜家是皇子妃,東方雪卻是商人婦,東方雪給周宜家行禮也是應該,周宜家心中滿意,讓燈穗扶了東方雪起來,奉茶。
「雪今日也是來燒香的,早知道應該叫了雪一塊來。」周宜家說道。
「妾身想著今日是好日子,就過來燒燒香。沒想到皇子妃也在,真真是有緣分的很。」東方雪說道,那她的眼里,周宜家以前對寧暉是有心思的,現在雖然嫁了皇子,大概心里也放不下,而且州一家很有可能會成為太子妃,就更值得自己巴結奉承著。
周宜家微笑,說道︰「不知道雪所求何事?我請了行嗔大師一會兒幫著解簽,若是雪不介意。倒是可以一起。」
行嗔大師前些年還給有緣的普通人解簽。心在卻是越發的難請了,東方雪雖然一直听說行嗔法師解簽解的準,卻從未得到過指點,听周宜家邀請自己。忙著說道︰「好啊。那就多謝皇子妃了。其實妾身也沒有什麼好求的。大部分婦人來燒香還不都是為了那些事兒。」
周宜家一直讓自己保持微笑,說道︰「我也是來燒香的,現在大表嫂生了個大胖小子。二表嫂也有了身孕,我倒是也有些著急了,按說二表嫂以前也是沒有動靜的,心在突然就有了,莫不是得了什麼秘方,雪是二表嫂的親,若是得到了這秘方,一定得告訴我。」
東方雪听周宜家提起東方晴,先是眉頭皺了皺,說道︰「她也不過是有運氣罷了,我倒是听說她年前的時候曾來這水月寺里燒過香,說不定就是這里的香火靈呢。」
周宜家呵呵一笑,說道︰「是啊。」
兩人閑聊了幾句,燈穗就進來稟告道︰「行嗔大師過來了。」
行嗔大師是得道高僧,本就應該受到世人的尊重,周宜家和東方雪也自詡是信佛之人,此時听到燈穗這里說,都連忙站了起來。
行嗔大師領著個七八歲的小和尚進來,小和尚的懷里抱著一個簽筒。
見了周宜家和東方雪也不在意,彎腰道了一句︰「施主,阿彌陀佛。」
那小和尚也有樣學樣的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就把那簽筒交到了周宜家的手里,說道︰「施主,請。」
周宜家望了望東方雪,見東方雪沒有要動的意思,在心里暗暗的罵了東方雪一句「愚不可及」。
燈穗把周宜家的動作看在眼里,對東方雪行了個禮道︰「太太請到偏房里喝茶。」
東方雪這才放應過來,臉上一陣紅,自己在高家待的久了,這樣的規矩倒是都給忘了,隨了燈穗下去了。
周宜家這才抱著那簽筒搖了搖,搖出一個簽來,只見那簽上寫著一句「不足不足,難伸心曲,野塘雨過月如鉤,夢斷邯鄲眉黛愁。」
竟像是不是好的,周宜家皺眉,卻也知道這簽文一旦選出,就不能在更改,只得遞給行嗔大師,問道︰「大師且看看,我這簽文是什麼意思。」
行嗔大師看了一眼,說道︰「不管施主所求何事,貧僧只送給施主一句話,萬事都要留一步,否則黃粱一夢,終是空啊。」
周宜家听了皺眉,問道︰「大師的意思是?」
行嗔大師卻是已經擺了擺手說道︰「施主要用心體會才是。」
周宜家听著行嗔大師的意思是要讓自己適可而止的意思,但是自己卻並未做什麼不對的事情,有什麼好要適可而止的,再說了,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為了自己好,並沒有什麼錯。
周宜家心中雖然不,但是還是求了行嗔法師道︰「我還有個友人,仰慕大師多時,一直想要求大師指點迷津,不知道大師可?」
行嗔大師又行了個僧禮,說道︰「阿彌陀佛,貧僧受施主們的供養,自然是要勸人行善的。」
周宜家這才拍了拍了手,不一會兒,燈穗就領了東方雪進來,東方雪是沒有听到周宜家所抽的簽的,這時候進來家周宜家笑盈盈的,以為周宜家抽了支上上簽,也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能沾了人這樣的好運氣。
東方雪翼翼的抽了一支簽,見上面寫著「心戚戚,口啾啾,一番思慮一番憂,說了休時還未休。」心已經涼了半截。
拿給行嗔大師看,行嗔大師卻是只說了一句話︰「一切都是徒勞。」
一切都是徒勞嗎?東方雪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釋,想著自己好歹也是首輔的女兒,就算是現在自己龍困淺灘,虎落平陽。卻也說不定有翻身的那一天,這和尚竟然說一切徒勞。當即臉色就一變,說道︰「大師莫不是解錯了簽?」
行嗔大師是何其聰明的人,早就看出了東方雪和周宜家都不自己的話,也就不願意多說,這信佛之人,本就是隨緣之事,否則也不會有「佛度有緣人」的說法,心中有佛,便處處是佛。心中無佛。便隨心所欲,也未嘗不可。
當即又行了個僧禮,說道︰「這命運之事,變幻莫測。貧僧也只是參透了百之一二。施主們若是就請及時行善。若是不信便罷,貧僧告退。」
說完,也不等周宜家和東方雪說什麼。自己就揚長而去。
東方雪卻猶自有些氣鼓鼓的,也不敢在周宜家面前說不合時宜的話,只得把那氣都咽在了肚子里
一間小廂房里,謝芳菲問剛進來的小丫頭︰「可是打听清楚了?」
「奴婢打听清楚了,來的是東方府的庶出二,就是那個因為德行有虧嫁了個窮書生的那個,原來在閨中的時候和皇子妃熟識。」那丫頭是謝芳菲得力的人,打听消息是一把好手。
「我听說這東方府的二和大不和?」謝芳菲問道。
「確實是不合,東方府的大嫁了嫻王府的二少爺,少年將軍寧暉,奴婢听說在萬歲爺面前,寧將軍比皇子們都得寵,這大若是和二但凡有些感情,也不會讓二過成這樣,奴婢想著,若是親,就算是有些摩擦,到了關鍵的時候,也會幫著對方一把」
「可是這倆卻未見如此。」謝芳菲打斷了那小丫頭的話,說道︰「表面上寧暉也曾求了萬歲爺,給那二的夫君,叫什麼來著?」
「高軒。」那小丫頭連忙答道︰「是個少年舉人,曾經還有傳言說,有位高人曾經算過,說這高軒是狀元之才。」
「對。」謝芳菲說道︰「就是叫高軒。寧暉求了萬歲給高軒一個正六品的武值,讓高軒高興了一下去上任,斷了讀書這個念想,但是卻在半年之內被連降幾級,最後長公主的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把這高軒弄的文不文武不武的,看樣子感情不但不好,還有可能是仇人。」
那小丫頭是個既聰明的,說道︰「,咱們以前在謝府的時候就有庶女偷偷害嫡女的事情,難不成這二也是?」
東方晴是嫡長女,所有的一切都是準備好的,只要伸手就能夠著,多一個庶妹少一個庶妹不過是多一碗飯少一碗飯的事情,所以東方晴沒有要針對東方雪的理由,但是東方雪因為嫉妒東方晴生來就擁有這一切,想要取而代之,卻是可以想象得到的。
想必不但這小丫頭這樣想,大概大多數的人都會這樣想,東方晴沒有挑起爭端的理由,相反,擁有一個庶妹來體現自己的寬宏大量、關愛有加卻是錦上添花的事情,東方雪卻還是有動機的。
謝芳菲也是這樣想的,心中暗暗想著,周宜家和東方雪有聯系,卻從未見她提起過東方晴,就連東方晴有了身孕,她都未曾去看望,看樣子是和東方雪關系好的,那既然是這樣,自己是不是可以聯系一下東方晴試試,畢竟東方晴是個極讓人心動的盟友。
那小丫頭見謝芳菲沉默,問道︰「,剛才皇子妃請了行嗔大師去解簽,要不要也看看。」
謝芳菲卻是一笑,說道︰「我自小被人罵做掃把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早就已經不信佛了,我只我自己。」
那小丫頭還想說社麼,但還是止住了,自己家的一向是有主意的,自己還是不要瞎猜了吧
另外一間的廂房里,幽草卻是有些著急,本來听到周宜家叫了人過來說,會帶著她和謝芳菲來燒香,祈求觀世音潑菩薩能夠賜給子嗣,自己的心里是很高興的。
因著自己有了皇後娘娘這邊的一個身份,四皇子到現在對自己還沒有正眼看過,自己當然不會天真到以為拜了佛就有了子嗣,但是能夠出去轉轉也是好的。
誰知道來了這水月寺還沒有上香就被關在了這里,還美名其曰今日人多,怕沖撞了,若是擔心這個,自己何必要跟著來呢。
幽草在房間里打轉,貼身的丫頭很是無奈,拉了幽草坐,說道︰「,您別轉了,轉的奴婢頭疼,今日四皇子沒有跟著來,您就算是出去了,也到不了前面大殿里去,在這後院里轉轉,滿滿看見的不是護衛就是和尚,又有什麼意思。」
幽草示意小丫頭倒了一杯水,說道︰「我這不是坐不住嗎?這地方,比府里頭還清淨。」
這邊水月寺里極其熱鬧,嫻王府里也是熱鬧,因著容歆公主要看著寶兒,東方晴又有了身孕,嫻王妃又懶怠的動彈,嫻王府的上元燈節就在府里頭過,寧暉則是花了大價錢,讓人把市面上有的花燈都做樂一份兒來掛在了嫻王府里,一時間,嫻王府里人人都在掛花燈。
因著中午的時候天氣好,東方晴和容歆公主都陪著嫻王妃在花園子里曬太陽,寧遠和寧暉則是親自指揮了下人、丫頭們掛宮燈。
東方晴這陣子吐的厲害,不顯得胖倒是清瘦了許多,好在精神還好,拿了個小小的南瓜燈逗寶兒,寶兒半躺在容歆公主的懷里,見那南瓜燈可愛,伸手想要抓上前的流蘇,東方晴卻是不讓他抓到,兩個人一大一小玩兒的不亦樂乎。
嫻王妃看著高興,問東方晴道︰「我瞧著你這有兩個時辰不曾吐過了,可是好了?」
東方晴笑著答道︰「是吐的沒有以前頻繁了,想必是好的。」
容歆公主則是笑著說道︰「阿彌陀佛,趕快好了吧,否則這身子瘦的,連我們家寶兒都要心疼嬸嬸了。是不是啊?寶兒?」
寶兒已經能夠听得出「寶兒」便是在喚自己的名字,望著容歆公主「咯咯咯」的笑,看的東方晴一陣心癢,想著自己的孩子也必定是這樣可愛的。
等到傍晚的時候,幾家交好的人家也都過來了,既然嫻王府里有和街上一模一樣的花燈,大家自然不願意再去街上擠著看,一時間東方府的後花園里也快趕上了街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