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東方晴,清風就又說道︰「二少爺說,您身邊或許需要個在外院傳話的小童,九娘和七七姑娘固然好,到底是姑娘家,有個小童就好些了,這小兒今年才十一歲,正好跑腿。」
東方晴見清風說是給自己用的人,有去看小兒,小兒听清風說讓他在東方晴的身邊伺候,頓時連栗子糕都不吃了,跟著二少女乃女乃做事可是個好差事,總好過總是跟著那些掌櫃的,他們都知道二少女乃女乃是主子心中第一重要的人,自己跟著二少女乃女乃也算是有前途。
小兒想明白這一點兒,不等東方晴把拒絕的話說出口,就跪下來磕頭道︰「奴才願意服侍女乃女乃。」再配上一個天真的笑容。
許是有了身孕的緣故,東方晴身上的母性表現的更加明顯,見小兒現在的樣子,就忍不住擔心自己若是不用了他,他小小年紀,會不會還被清風安排了去做放火的事兒,開口說道︰「那你就幫著我傳傳話吧。」
小兒卻是一咧嘴笑了,說道︰「奴才還會些功夫,還會算術,還會經濟。」
東方晴笑著說道︰「你既然會那麼多,以後是要做大管事的,總是叫小兒不好听,清風叫做清風,你叫做流水怎麼樣?希望你能夠像流水一樣靈動。」
東方晴想了一下,還是決定給小兒改了名字,總是「小兒,小兒」的喚著,現在還小,不覺得有什麼,萬一小兒真的如同清風一樣以後做了管事。也換做小兒不成?
流水忙著謝恩,他也覺得總是叫小兒不好。但是主子沒有說讓他改名字,自然是不能隨意改的。現在自己女乃女乃給賜了名字,自然是千恩萬謝。
東方晴讓九娘領了流水下去了,小兒雖然還未弱冠,到底是男子,住處要好生的安排了,以前都是跟著掌櫃,就算是到內宅,也是跟著在四方街那里混了些時日,哪里懂得什麼規矩。先讓九娘帶下去教教規矩再說。
清風看流水東方晴收了流水,也告辭出去。
現在晉王爺的事情已經漸漸到有了眉目,二少爺準備近期就要有動作,二少女乃女乃這邊還是越多人保護約好,流水年齡小,武功也不差,人又機靈,因為是男子,又不像是那些丫頭們受重視。萬一有了什麼事情也能去報個信兒
四皇子府里,高金鳳見了東方雪派來的人,待知道高軒整整賠了五萬兩銀子的時候,就有些坐不住了。到底是自己的親哥哥,攤著這樣的事情怎能不著急。
她現在雖然日子過得不順利,總是遭了周宜家的臉色看。但是到底是有些奔頭,因為她每一次侍寢過後都沒有什麼怨言的喝下那湯藥。現在那負責灌她湯藥喝的婆子也不甚在意了,有時候只要看著她喝了就算了。所以她嘗嘗趁著不注意偷偷的吐出來,就吐在一個人高的大瓷瓶里,很難讓人發現。
自己現在雖然沒名沒分,若是真的生下孩子來,怎麼著也能混個妾室的名聲吧。
高金鳳越是有這樣到的盼頭,越想著自己的娘家應該蒸蒸日上,給自己添些籌碼,本還盼著高軒過幾年能夠考中進士,或是自己求了四皇子給高軒個一官半職,誰知道卻又出了這一檔子的事。
且不說會不會影響自己在四皇子心目中的形象,會不會讓人覺得高軒更沒用?只這五萬兩銀子,就沒有地方湊去。
高金鳳一時間也是急的沒有辦法,周宜家那里是萬萬不能去到求的,若是真的求了周宜家給了銀子讓填窟窿,也不知道要用多少條件來換,現在已經是這樣,若是再欠了周宜家銀子?高金鳳無法想象。
四皇子那里也是不能說的,且不說自己現在還沒有把握四皇子知道了一定會幫自己,只不能讓四皇子瞧不起高軒這一項,就不能說。也不是完全不能說,待到自己真正的得了寵,讓四皇子以自己為重的時候,再慢慢的說。
想到這里,高金鳳只得把自己的金銀細軟,衣裳首飾都讓那報信的人捎了回去。為了吸引四皇子的注意,把四皇子栓在正院中,防著四皇子到謝芳菲和幽草哪里去,周宜家很是操心給高金鳳做了些好衣裳,又打了金銀首飾。
現在這些東西加起來也有幾千兩,雖然離五萬兩之數還很遙遠,但是也算是一筆不小的銀子,且是現在高金鳳能夠拿出來的全部,想著周宜家隨隨便便一個吃飯用的小碗就值上幾十兩銀子,東方晴賽龍舟的時候隨意下個注,就賺了幾十萬兩,但是他們欠了錢莊五萬兩銀子就如同天塌下來般,心中就有些憤憤的不平,看著周宜家日漸隆起的肚子心中就不舒服。
那報信的人拿了包袱回去,東方雪看了,直接讓人去當鋪里換成了現銀,高金鳳雖然給的少,但是聊勝于無。
西郊的高家卻是沒有什麼動靜,他們全部的家當也不過是當日高軒傳出要娶東方雪的時候別家給的添箱錢,就算是以後不給別人回禮,還要到留著錢準備給高軸娶兒,高軸不如高軒,沒有讀書性子有單純,怎麼著也得給他找個精明能干的兒,再說了,那不是五兩、五十兩、五千兩而是五萬兩,五萬兩銀子是高父、高母這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的數字。
就算是高父、高母想有所幫助,但是卻也知道自己的那點積蓄就是杯水車薪。只得派了高軸來了一趟。
這是高軸第一次進四方街的院子,這四方街的院子雖然租的時候用的是高軒的名義,但是高家上下沒有一個人不知道這院子是東方雪那邊出的銀子,當初高軒帶了高金鳳到京中居住,都是因為他求了東方雪。高金鳳又能干活的緣故,高父、高母雖然生性貪婪。卻也知道東方雪不好惹,若是東方雪不主動邀請。他們貿貿然的去拜訪,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關在門外,就連帶著高軸,也從未踏足四方街半步。
高軸隨著小丫頭往里走,這四方街的院子狹小,還比不得東方府的一個配院,但是裝飾卻很好,雖不至于亭台樓閣,卻也稱得上雕梁畫柱。對于高軸這個只住過鄉下土房子的人已經是天堂似的存在。
高軸一件高軒和東方雪住的、吃的都比自己要好上好幾倍,心中更是堅定了不聞不問的想法,只看了一眼高軒,就回了想西郊高家。對高父、高母說了自己的見聞,便不再過問。
東方雪最開始氣頭上的時候會怪高家沒有能夠幫著他們的人,但是現在卻是能夠想開了,那本就是窮困潦倒的家,若是真指望著他們,還不如等著天上掉餡餅
文家。文呈肆自從回京任職,文家就平靜了很多,特備是沒有了文姨娘這門姻親之後,文家上下都沒有再提過文姨娘的事情。倒是像從未有過這樣一個姑女乃女乃似的。
但是今日文呈肆卻叫了文曼瑯來,文曼瑯現在升了六品的給事中,也算是官途越走越寬。知道文呈肆沒有什麼大事不會單獨叫了自己。
上前給文呈肆行了一禮,問道︰「父親可是有什麼事兒?」
「嗯。」文呈肆說道︰「你有多久沒有曼玉的消息了?她病了。」
文姨娘生病這件事情文曼瑯也知道。畢竟是親兄妹,說是不心疼卻是假的。但是東北府那邊卻傳出消息,當年柳府嫁到東方家的姑女乃女乃,東方晴和東方辰的親娘,是被文姨娘害死的,若是照著這個罪名,東方府把文姨娘綁了下大獄都是有可能的,現在不過是有病了沒有請大夫,文曼瑯哪里敢去說什麼。
再說了,文家已經聲明和文姨娘、東方夜、東方雪母子三人斷絕關系,哪里還有理由再去管別人的家里事兒。
現在听文呈肆問起,忙著回答道︰「這件事情,兒子有所耳聞。」
「她快死了,已經是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文呈肆說道,文呈肆現在已經是滿頭的銀發,腰桿也沒有以前挺的直,但是即將失去女兒的痛苦,白發人要送黑發人的痛苦讓他的表情變的悲痛。
想想若不是自己貪戀這官位,在一絞入案子中的時候就辭了官不做,哪里還有現在的許多事兒,說起來若不是為了文家,若不是為了自己,文曼玉怎麼可能去做了一個妾室,又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孽緣。
文曼瑯雖然听到文姨娘快死的消息也有些驚訝,心中隱隱的作痛,卻還是對文呈肆說道︰「父親糊涂了,您忘了?咱們家的大姑女乃女乃已經死了。」
對啊,已經死了,在和文家斷絕關系的那一天,文姨娘就已經死了,從那一天開始,她名字上多帶的姓氏不過成了一個裝飾。
文呈肆一愣,不再了,心中慢慢的感慨,文曼娘是和自己一樣,犯了貪心的病,她想要做正妻,取真正的東方而代之,她想要她生出來的兒子是嫡子,她希望做那個傳承了幾百年的東方府的女主人
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她這一個妾室可以辦得到的。
文呈肆不再,文曼瑯給文呈肆泡了一碗茶,自己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叫了身邊的人問話︰「去打听打听,咱們府里以前的大姑女乃女乃,東方府的文姨娘,怎麼回事?怎麼就不中用了?」
那下人是個機靈的,當即就領了命下去了
東方府里,小佛堂上下一片寂靜,文姨娘雙眼深陷,毫無生氣的望著帳子頂,只听到胸腔里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像一把漏風的風箱,四周很是安靜,只有假的東方夜守在文姨娘的身邊,沉默無言,就顯得這四周更是空曠,那頻臨死亡的聲音就更是突兀。
其實文藝娘一直撐著,她見到東方夜回來了,東方夜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在自己的耳邊悄悄的說過︰「您一定要堅持住,兒子已經找到了可靠的人,可以奪回來屬于咱們的一切,可以讓您做了這東方府的主母,您一定堅持著,等著兒子幫您奪回來。」
所以她等著,耐心的等著,拼命到咽下那些米粥,拼命的讓自己睜著眼楮,但是有一天東方夜卻是又消失了,直直走了一天一夜,她想著東方夜是個好學的,去東方書院里讀書了,就沒有太在意,但是東方夜卻在傍晚的時候回來了,還是那身衣裳,還是那個打扮,雖然和東方夜很像,但是她卻一眼都能看出來,那個並不是東方夜。作為母親,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不認識東方夜,她也能一眼就認出來哪個是自己的兒子。
這個假的東方夜、還是干著真的東方夜所干的活,甚至還包裹午夜夢醒之後的聊天,假的東方夜也會說好多的話,但是卻再也沒有說過如那晚上一般的悄悄話。卻說得都是些灰暗的故事,問文姨娘如何害死柳氏的,問當時怎麼串通了女乃娘要害東方辰的扥等
縱使是知道現在的東方夜是個假的,文姨娘也沒有辦法,她現在早已經下不了床,說不出話,就算是自己很想問問真的東方夜去哪里了,也做不到。
真的東方夜去哪里了?自己的兒子去哪里了?若是回了書院,怎麼還會需要一個假的東方夜來陪我?東方夜是假的東方德知道不知道,東方德若是知道,那他們把東方夜怎麼可?東方德若是不知道,這個假的東方夜把真的東方夜放到哪里去了?
最重要的是真的東方夜是不是還活著?
文姨娘身子雖然快死了,但是腦子卻還是很清醒,知道這假的東方夜出現在這里,必定是有所依仗的,說不定這全府上下都知道現在的東方夜是個假的。
但是他這樣假扮成東方夜,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如果是為了害自己的性命,以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態,就算是別人不出手,自己也很難熬過一個月去,何必要多此一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