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允別提有多郁悶了,怎麼有點兒事,都往他身上聯想啊?還有,老爹說他是小兔崽子,那老爹是什麼?
兔崽子?
靠,這不是在罵自己麼?
「爹,這怎麼可能啊,我怎麼可能惹到木先生!實際上,是這個樣子的……」
事實上,陳允到現在都不曉得,木風到底有多麼牛叉。木風的事情,都是老爹說的。他呢,倒是也調查過一點兒,但也只查到,木風是木風堂背後老大的事情,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畢竟,他只是靠著老爹的人脈而已,自己沒權又沒勢的。再加上,狗子也不過就會偷雞模狗一些,根本上不到高一些的層面。
不過,老爹說的一般是不會出錯的。
听完之後,陳啟華就松了口氣,不是自個兒子惹亂子,那就好。其他人,沒P事兒。
不過,他心里也有些蛋疼,這木先生怎麼玩這麼一出啊?
喜歡扮豬吃虎,也得去吃虎啊,扮豬吃雞算腫麼個情況啊?
再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如此,不光是咱天朝,就算外國,乃至整個地球都是如此的。你想改變人類的看法,這……完全不現實的事情啊。
窮人不爽富人,富人也不爽窮人。窮人絕對不會出現在富人的圈子里,富人也不會降份去窮人堆里。富人到了窮人堆里,窮人就會認為,丫是來裝逼的,就更加不爽了。而窮人出現在富人圈里,富人就覺得刺眼,這哪兒來的土鱉?
這很正常!
一個上流社會的宴會中,突然冒出一個上身大背心,花褲衩,腳踩丁字拖,嘴叼大旱煙,走路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家伙,絕對會有人上來驅趕的。
當然,這個比喻有點兒夸張,木風穿的還要好一些,就是那輛自行車。
想到那輛自行車,陳啟華就更加蛋疼了。
永久牌自行車興起于20世紀七八十年代,那個時候,自行車是高檔代步工具。而那時,農村娶往往用‘永久牌’接新娘子。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天朝曾經被稱作‘自行車的王國’,自行車成為街上一道不可或缺的風景。上一代人對自行車的感情,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永久、鳳凰是他們至今不能忘卻的牌子。
永久牌自行車車,記載了太多的故事。
二十世紀九十年代,自行車的角色已經發生了轉變,轉變成為大眾化的交通工具。而且那時,自行車的替代品已經出現了。隨著生活水平的提高,老百姓口袋里的錢更多了,對交通工具也逐漸‘挑剔’起來。
那個時侯,摩托車悄然興起,替代了之前自行車的重要地位。道路上的機動車也多了起來,自行車已經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21世紀初,那種老式的永久牌自行車已經消失在城市內,頂多在鄉村還猶有余香。再下去五年,永久在偏遠、落後的鄉村里,還能找到,富一些的鄉村早就見不著影子了。然後又下去五年,永久徹底消失在世人眼中。新出生的一代,絕對不知道,曾經自行車界的無冕之王。
時至今日,自行車也在改革,大部分都超現代了,那種老古董形象一去不復返。而第一代的永久、鳳凰,或許……你能在博物館里面找到它們的影子。
回想起永久,陳啟華也想起了,當年騎著老自行車風里來雨里去的畫面了。時代在發展,他也成了官了,有了自己的別駕,自行車是神馬,要不是木風今天玩起這麼一出,他根本就記不起來,曾經因為‘它’一個輪子壞了,而心疼的好幾天吃不下飯的事情。
好懷念當初的生活啊!
至少沒有那麼多的勾心斗角,至少每一天都過的很充實。而現在呢,他為誰活著,為了什麼活著,為了自己,不!為了家人,後代?呵呵……
陳啟華突然覺得,他變得太過麻木了,已經沒了早先的情感。
想著想著,陳啟華突然腦海一顫,他知道,木風為什麼玩出這麼一手了。這,這……這是在敲打他,要他不要‘忘本’啊!
本?
什麼是本!
公務猿公務猿,雖然大家都清楚,公務猿是老百姓的人民公僕,是為人民謀福利的。但只要當了官,大家就都清楚了,那說的都是狗屁!
十年寒窗苦,只為當知府;一朝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為百姓出力?呵呵,那是自個的福利謀完了之後,才做的事情。
但卻不要忘記,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究其根本,老百姓才是‘本’啊,不要覺得,騎著自行車就是下三濫、下九流、下人一枚。他為什麼騎自行車,他為什麼不騎摩托車,他又為什麼不騎電動車?為什麼,那是因為你當官當的失敗,沒有讓老百姓過上富裕的生活啊。
這都是你這個‘官’,當的失敗啊!
陳啟華突然記起周星星的一部電影《武狀元蘇乞兒》,里面的一段經典對白。
皇帝︰你丐幫弟子幾千萬,你一天不解散,朕怎麼安心?
蘇乞兒︰丐幫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決定,而是你!
皇帝︰我?
蘇乞兒︰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令到國泰民安,鬼才願意當乞丐呢!
陳啟華突然明白了,看了看自個的左右手。左手昏官,糜爛享受的生活,最後等著進監獄;右手清官,辛苦付出的日子,最後……亙古流芳。
是選左手,還是選右手?
陳啟華眼楮一睜︰「木先生,您放心,我……明白該怎麼做的。」
木風早就清楚陳啟華心中的海浪,自然明白,也不再多說什麼︰「陳書記,來,我敬你一杯,願你在人民公僕的道路上,越走越穩,越走越長。」
陳啟華眼楮一亮,心中歡喜雀躍了起來。他知道,木風這話的意思。只要他為人民謀福利,那麼,他的位子就一馬平川,甚至還會繼續往前蹦,坐上省委書記的位子都不是難事。要知道,現如今的省委書記已經開始年邁了,再過個四五年,也就差不多到時候了。到時,這一切就是他的了,甚至還有可能,提前坐上那位子。
他現在才五十歲,還有精力,就算再苦、再累,就算最後累倒了,那又如何?木風可是神醫,讓人年輕十好幾歲的事情,都辦的到,更別提治好一個人了。只要按著木風的意思走,那妥妥的OK啊!
「那怎麼敢,還是我來敬木先生!」陳啟華恭敬的倒滿酒,跟木風踫了一下,仰頭灌下。
「豎子,還不過來給木先生敬酒!」陳啟華狠瞪了兒子一眼。
陳允趕緊屁顛屁顛的上前,倒滿,雙手捧著,有些發顫。
狠瞪了不成器的兒子一眼,陳啟華才賠笑道︰「木先生,我兒子生性頑劣,但本質不算壞,以前我管他管的輕了,現在我一定嚴加看管,爭取再為老百姓造出一個清官來。以前,要是犬子得罪了木先生,還望木先生大人有大量,不與犬子計較。」
木風笑了,這陳啟華是開始為他兒子考慮了,不過那也無所謂︰「只要他心用到地方了,我是無所謂的。」
陳啟華笑了,使勁一拍兒子︰「豎子,還愣著干嘛!」
「哦哦,木先生請!」陳允還一副沒頭沒腦的表情呢,老爹跟木風的對話,太尼瑪太極了,完全听不懂啊。
木風稍微跟他踫了一下︰「希望高考前,你在附中的惡名,能夠祛除,否則……」
笑了笑,沒再繼續說下去了。
听到這個陳啟華就來氣,又狠狠拍了兒子一把︰「豎子,就會丟你老子我的臉。從今天起,你給我好好學習,再惹亂子我就打斷你的腿。木先生您放心,他要不改正,不用您動手,我親自教訓他!」
陳允總算有些明白了,心里別提多郁悶了,以後這苦難的日子啊,看來是沒頭了啊。
「木先生請坐,服務員,可以上菜了。」
讓一個市委書記如此大聲吆喝,實在是太過為難他了。
看著面前的菜肴,木風微微笑了笑,這陳啟華倒是蠻用心的。這些菜式,完全就是上次他來這里吃的嘛。不過,看上去倒是更加優質了一些。
還有那個精裝魷魚仔,看來是新進的啊。
「來來來,木先生請!」
四人坐下來吃了起來,至于陳允,一個小字輩,可憐的他只能當做服務員,給木風倒酒了。天啊,他也很喜歡這個魷魚仔啊,可惜,他只能在心里砸吧砸吧幾下嘴了,吃……是吃不到了。
「木先生,我來為您介紹一下,這位是董匡就不用介紹了。這位是市委宣傳部部長甄平,也算是我的人。」
甄平趕緊站起來,親自給木風倒上酒,自個的直接倒滿,不愧是當官的,這手段玩的就是給力啊。
「木先生,今天終于見到本尊了,我敬木先生一杯!」說的倒是不卑不亢的。
「干!」木風頭也沒抬,直接踫了一下,一飲而盡。
雖然動作招人煩,但也算是給面子了,就算不給面子,甄平也不敢說什麼。笑了笑,就坐了下去。
「木先生,其實這次來,我有一件事……」陳啟華猶豫了下,選了句中肯的話。
「打住,你的意思我清楚,他……我不認識,我也沒興趣去調查。市長就算了,先做個代市長吧。期限一年,成與不成看以後的吧!讓我不滿意的話,那就算了。來,來,吃吃!」
「木先生,請!」
「請請!」
兩人眼中一亮,代市長實際上就算成了。只要這一年里,全身心的為老百姓謀福利,辦事情,那就沒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