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晨晨好像看到了楚一珞飛跑過來,好像想也沒想伸手抱起她。
酷維•湯普森一直緊緊地抓住游晨晨的手,和楚一珞同步往前走;他還用生硬的中文說道︰「你不配踫她,你是殺人凶手……殺人凶手……」
楚一珞開始並沒回話,好像被罵急了回了一句︰「先救人再罵。」
游晨晨很開心,楚一珞從婚禮上離開了。看來她的命還是比楚一珞的婚禮重要的!新郎半路走了,這婚禮還算嗎?不算!她這次趕回柚谷鎮的目的答到了!這麼想著游晨晨放心地睡著了。
睡醒之後游晨晨看到了媽媽游然的眼淚一直在腮邊長流。她很想幫媽媽擦去,可是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醫生來檢查時說這次醒來算是月兌離了危險。
游然一直握著女兒的手沒。
游晨晨也沒開口問什麼的;因為在媽媽面前她無法開口問楚一珞。
向來在游然眼里游晨晨是個求上進的乖孩子,楚一珞更是。出了這樣的事,對游然的打擊何只是大,那完全是天蹋下來了。游晨晨何嘗不明白這些,只是當時在婚禮上她沒有時間想那麼多。
所以,現在游然說不出話卻是沒止住眼淚。她的眼淚里多半都是後悔之意,她後悔自己竟然沒有看出來女兒游晨晨對楚一珞的感覺遠遠的超出了兄妹之情。如果早就看出來,她肯定會想辦法,或者早點搬離柚谷鎮,可這一切她都明白的太晚太晚了。
是酷維•湯普森進來打斷了游然對著游晨晨流淚。
游然忙擦著臉,還擠出一絲笑︰「晨晨醒了,我這是高興。那我先給她準備點吃的,你陪她聊一會兒。」
「伯母放心。」酷維•湯普森鞠了個半躬,頭一次顯得謙恭有禮。可是等游然一出去,病房門一關上,酷維•湯普森就坐到游晨晨面前,眼里帶著驚恐地說︰「晨晨,你真是太嚇人了、太蠢了。就那麼個變心男人,都和別人結婚了,你還干這種傻事。這兩天把你媽媽嚇壞了,她每次都是坐在你這里無聲地掉眼淚。這世上最愛你的人是她,不是楚一珞。」
「我想知道楚一珞在哪?不敢問我媽媽。」游晨晨如實說,在酷維•湯普森面前她沒有什麼要隱瞞的。
酷維•湯普森答︰「楚一珞是晚上來換你媽媽,白天回家了。」
「我這兩天可能還回不了學校,你先回學校吧。」游晨晨心里很過意不去,竟然拖累了酷維•湯普森。
「沒關系的,反正我家里人並不在乎我的成績,他們只在乎我是否適應這邊的環境。」酷維•湯普森笑著又說︰「其實吧,我覺得上課太緊張了,很累很累,借你的事休息幾天還真不錯。」
酷維•湯普森既然這麼說了,游晨晨也就不再堅持讓他先離開柚谷鎮了。
既然晚上楚一珞會來,那游晨晨就等天快點黑。
像是等了千年,天終于黑了;楚一珞也終于來了。
游晨晨一直閉著眼楮裝睡,一直等到夜深,病房里只有她和楚一珞時,她才睜開眼。
楚一珞就坐在床邊看著游晨晨︰「醒了,想喝水嗎?」。
游晨晨沒有出聲,對楚一珞伸出手。
楚一珞握著她的手︰「晨晨,我錯了。」
游晨晨不想听楚一珞認錯,她開口︰「抱著我好嗎?」。
楚一珞一听有些不知所措,可是他還是站起來對游晨晨附,然後把游晨晨摟在他懷里。
游晨晨感覺楚一珞身體微微在聳動,確實不是笑;這個時候他肯定笑不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一聲隱忍地底底地嗚咽暴露了他的行為,他在哭。
游晨晨沒有問楚一珞為什麼哭,只想緊緊地回抱他,可是她的手臂沒有勁。于是她在楚一珞耳邊又說︰「上來,和我一起睡一晚吧,像夫妻同枕那樣地抱著我睡。放心,我只是說像,沒有一定要做夫妻。」
楚一珞在游晨晨的肩頭磨蹭了良久,才上床,側身把游晨晨抱在懷里。
或許是因為游晨晨身體太虛了,只感覺楚珞的懷抱暖暖的,味道還是小時候那樣熟悉、親切,只是多了一點淡淡的煙味。
因為滿足,游晨晨忽略這一絲煙味,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再醒時,游晨晨是被吼醒的。
「你們怎麼能這樣?」這是一聲能喝破山河的男聲。
游晨晨睜開眼看到了一張似曾想識的臉,傻了;因為這張臉和傳說中的爸爸江南笙的臉重合了。
而楚一珞應該是在睡夢中被扯下床的。楚一珞站起來很快,因為他並沒完全摔倒,在他失去重心那一剎,下意識里手腳都撐了一下。
游晨晨怔怔地看著站在那名叫「爸爸」的中年男人,只是在想︰這個幾年都不出現的男人怎麼會突然又出現了呢?上一次見是幾年前呢?對,是三年前,媽媽說她考上了紅柚市最好的高中決定給她個驚喜,那個驚喜就是媽媽帶著她出門旅游,其實是在某個地方和這個叫「爸爸」一起生活了一個假期。
游晨晨都在心里要接受這個「爸爸」時,爸爸有一天不告而別,連句「再見」都沒對她說。而媽媽卻好知足地對她說︰「晨晨,這個假期開心吧?記住了,這里發生的事對任何人都不要說。說了,爸爸就有可能回不來了。」
「那好吧,我就當我做了個夢,誰還把夢天天記著。」游晨晨不明白也不問,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對媽媽很重要,對她而言,也就是偶爾會出現一下,冒充一下自己的爸爸而已。
現在這個「爸爸」突然出現還氣急敗壞。
當然,游晨晨知道爸爸有個名字叫江南笙。
游晨晨怔怔地看著江南笙想著要不要叫江南笙「爸爸」時,江南笙已經很輕松地把楚一珞拽出了病房。
游晨晨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她只知道自己的心要跳出來了。
她想下床,剛著地腿就一軟跪在了地下。可是她的目標是要出病房門看一看。于是她還是扶著床站了起來。同時也罵自己沒有用,只是手腕上多了一刀痕而已,怎麼就這麼沒勁呢。
不過,游晨晨沒有停,一直向目標努力——好不容易頭重腳輕的到了病房外,她看到了楚一珞滿臉的血趴在地下,還準備站起來,而那個名叫「爸爸」的江南笙眼里的黑色氣息越來越濃。
楚一珞剛站起來,江南笙一記勾拳看似很不經意,而楚一珞再次倒下時還往前滑了幾米。
江南笙是要打死楚一珞嗎?這個事又不是楚一珞的錯。
可是楚一珞竟然還想在站起來。
就在楚一珞剛撐起身時,游晨晨拖住了江南笙的腿;用力說︰「不要打了,他沒有錯,都是我纏的他。」
游晨晨的聲音很小,可是江南笙還是听清了。
以江南笙的身手,擺月兌游晨晨很容易;可是江南笙回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女兒,沉痛地說︰「你看看你都把自己作賤成什麼樣了?」
「爸爸,別打了,我不纏他了,我再也不見他了。」游晨晨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江南笙的臉,眼淚就不值錢了;其實她對江南笙這個人很陌生,可他只知道江南笙是她的爸爸。她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和她有著血緣關系的爸爸,可她的眼淚好像和爸爸很親,就想對著爸爸訴委屈。
江南笙像是自己的女兒——游晨晨說出來了就是做了決定。其實江南笙最多也是從游然的話里了解游晨晨的個性;因為游晨晨和江南笙幾乎沒有一起生活的經歷。
江南笙附抱起女兒回了病房,再的放女兒在床上躺好。他很鎮定,喘息平穩,就像剛才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走廊上的掛鐘顯示六點半著,難怪這大打出手了,竟然都沒有人出來勸架。
好不容易站起來的楚一珞看著關上的病房門半響之後,嘴角扯出一絲笑,搖搖晃晃地離開了;或許在他心里,挨了這一頓揍之後,稍稍輕松了些。
走廊上只留下了一些斑斑血痕慢慢的風干……
好一會兒,游然才提著早餐到來,看楚一珞不在還問︰「楚一珞呢?不是說好我也帶他的早餐嗎?」。
游晨晨看了看江南笙,沒有。
江南笙眼神平靜地回看著游晨晨,像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看來江南笙的意思並不想讓游然知道剛才發了什麼事。這就是父女,不在一起生活,完全是天生的心意相通,女兒就看懂了爸爸的意思。
游晨晨就只有對游然說︰「爸爸來了,楚一珞就先走了。媽媽我快高考了,想早點回學校。」
「這個呀,都準備好了,一出院就走,媽媽去學校旁邊租個房子陪考。」游然臉上的神態和昨天滿臉的淚成了鮮明的對比,顯然江南笙一出現,游然的世界里就沒有難事了。
中午,酷維•湯普森來時,見到江南笙連眼楮都不敢正視。還好江南笙和游然說想去買點東西先出去了。
確定江南笙游然和都離後,游晨晨問酷維•湯普森︰「你見過楚一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