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晨晨平時不愛吃瓜子是因為不願意扒,這個習慣小時候就這樣,是珞媽媽說出來的,被申鐿博給听心里去了。
扒瓜子是三天前他倆實在是無聊時,申鐿博給自己找的活。
受著委屈還這麼耐心的扒瓜子!是他修養好呢?還是本就有受虐的癖好,喜歡享受這樣的委屈?
「你以後在楚一珞面前,不要裝的對我太親熱好不好?」游晨晨這話很猶豫,像是下了很大決定才說的;看來,雖然吃著申鐿博扒的瓜仁,她也沒嘴軟。不是說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嗎?到她這怎麼不靈了呢?
申鐿博回的輕描淡寫︰「我不是給楚一珞看的,是給珞媽媽看的。」
「可是楚一珞看見了,哪個男人能接受自己的和自己的這麼親密的秀恩愛。」游晨晨說的是實話。的感覺都是很靈敏的,她明明看出申鐿博有些舉動好像是專門做給楚一珞看的。
「在柚谷鎮,你不是楚一珞的,你是楚一珞的妹妹。」申鐿博停下手的動作。
游晨晨不出聲了,雖然她不喜歡听申鐿博這樣說,可是她不得不承認申鐿博說的是實情。
「怎麼了?又不高興了?」申鐿博逗游晨晨。
「你幫幫我吧。」游晨晨話里有無可奈何的乞求。
「幫你什麼?」申鐿博臉色沉了下去,語氣與其說是問游晨晨。不如說是問他自己。
「帶我出去,我想單獨和楚一珞談談,在這院里好像不行,那就在外面吧。」游晨晨覺得自己快憋瘋了,她能天天在晚餐桌上見一珞一面,可是在珞媽媽的面前他們連多對看一眼都不敢,更別提說話了。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申鐿博這次是真正的問自己了。
「你會,因為你是來幫楚一珞的。」游晨晨篤定申鐿博會答應。
申鐿博陰沉著臉不出聲了。
,申鐿博就帶著游晨晨離開了楚家,說是出去走走。不過方式讓游晨晨有些哭笑不得。因為申鐿博是抱著她在柚谷鎮的大街上大搖大擺地走的。她不能有異意。因為這是申鐿博答應帶她去見楚一珞的條件。
柚谷鎮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真抱個人在街上走一圈那也夠累的。游晨晨沒想到申鐿博還真就抱著她走了大半個柚谷鎮,而且速度也不快。跟沿途有什麼好看的風景似的。她只能理解為那是申鐿博中午吃多了撐的神質失常了。
問了幾次路。又打了電話之後,申鐿博確定了楚一珞所在的地方——正在搶修的公路最前段的工地上。
看著申鐿博打電話,游晨晨才想起來通訊早就恢復了。是恢復用電的第二天就有信號了;而她現在幾乎已經忘記了手機這一工具,一直放包里沒再拿出來。
也許是抱游晨晨抱累了,也許是因為明確了楚一珞的所在地,申鐿博再次抱起游晨晨時步子加大加快了,不一會兒就到了搶修路的工地。
把游晨晨放在工地上的一塊石頭上之後,申鐿博就來到了楚一珞身邊。
然後,申鐿博在工地上左看右看的不知在看什麼。
滿身泥土渣的楚一珞大步走來,還沒到游晨晨身邊就問︰「晨晨,腳好一些了嗎?出來這麼遠的地方。」
「好多了。」游晨晨答著,心里的話不知從何說起,也沒告訴楚一珞她是一路被申鐿博招搖著抱來的;因她想就算再好的,听了之後也不會很高興。
楚一珞走近游晨晨,伸手想理游晨晨額頭上隨風飛的一縷頭發,可是看到他自己手上有泥巴時,他縮回了手,說︰「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沒有時間陪你。」
「這半年,你對珞媽媽從來沒有說過我嗎?」。這就是游晨晨想問的問題。
「還沒有,我想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再告訴她的。你知道她迷信著呢,不能過早的告訴她。」楚一珞停了停又說︰「現在你來了,就更不能告訴她了。她年紀大了,有些事只認她自己的理。如果她知道我和你又在一起了,那她會把命相又翻出來,說我和你八字相沖,在一起就會發生不好的事;甚至會把滑坡這樣不好的事都會聯系在你身上。她是我最親的人,你是我最愛的人,我都要保護的!她會為了我們在一起而惴惴不安,到處訴說,求神拜佛……到全鎮都知道時。晨晨,那會是什麼狀態,我都不敢想;所有人的指責還會像多年前一樣指向你……我再也不想讓你受到任何非議,不想讓你再因為我受到傷害。」
「我不怕非議,我最怕的是看不明白你的心思。我也怕珞媽媽一輩子都不接受我們在一起。那時你會怎麼辦?」游晨晨這樣的話沒有問出來,因為她來柚谷鎮這麼久,現地才有機會近距離的好好看看楚一珞;她看到楚一珞黑瘦了不少,面容依然鋼毅,可憔悴了不少,她不忍心在這個時候逼他。
勉強笑了笑之後,游晨晨說道︰「原來是這樣呀,我本來的目的是來看看你們是不是平安,現在看見了,也就放心了。」
游晨晨這話像是沒話找話的為自己圓著面子。
「嗯,你和鐿博能在那麼惡劣的條件下來到這里,我感動不已。你傷到腳了,我很心痛,卻又不能靠近你。」楚一珞說到這里時停頓了一下,然後話鋒一轉︰「我也不能靠近你,晨晨,現在柚谷鎮是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沒有時間照顧你,幸好鐿博在,讓他代替我陪你,好嗎?」。
在柚谷鎮的哪一天不是申鐿博照顧的?這即成的事實,現在才假裝征求意見?游晨晨能說不好嗎?她不停地點著頭,頭越點越底︰「好了,我沒事了,你讓申鐿博帶我回家吧。」
楚一珞剛轉身,申鐿博就已經大步走了。他不是在看風景嗎?難道他的身體各方向都長著隱形眼楮?
申鐿博和楚一珞擦肩過時,相互拳頭對了對,又相互拍了拍肩,卻都沒有說話。
由于路不平,往回走時游晨晨還是不能一只腳跳呀跳的。
申鐿博再要抱她時,她出口︰「背著我吧,我有些累,想睡一會兒。」
申鐿博當然照做。
把臉貼在申鐿博背上時,游晨晨偷偷模干了眼楮,她恨自己這段時間越變變越脆弱了,可是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反正,有一點,她很明白,這次來柚谷鎮還是和多年前離開時一樣——沒有人認可她和楚一珞能在一起。
沒走多遠,游晨晨說︰「我想去鎮口那棵大槐樹下玩玩,那里曾經是我最喜歡的畫畫場所。」
「好呀!」申鐿博不是沒有游晨晨的異樣,他甚至都听見了游晨晨抽泣的聲音。他無從安慰,只有假裝不知道。現在游晨晨要去的大槐樹下,他知道那里風景也不錯,他當然完全贊同,心里還想著或許游晨晨看著風景美好就不再傷心了。
這麼多年不見的大槐樹好像和歲月一樣不太顯老,依然盤根錯節、枝葉茂盛、沉靜溫厚、巍然而立。
樹下的設備添置幾樣硬件,石雕的棋盤桌和四個同樣石材的圓幾,再加上兩對石雕的靠背長椅。
坐在石椅上之後,游晨晨擠出一絲笑︰「這兩天真不錯,太陽都很好!」
「是的,那楚家院子里雖然也有陽光,畢竟不如外面開闊。」申鐿博跟著坐下,右手也自然地放在了游晨晨背後的石靠背上︰「剛才不是說累了嗎?現在可以真睡一會兒。看,我這胸膛多寬闊,最適合你靠著睡覺了。」
游晨晨側頭眼楮一眨也沒眨的近距離看著申鐿博,那種專注勁,就跟考古學家申鐿博臉上突然出現了象形文字的天書似的。
申鐿博本是自信滿滿地對視著游晨晨的,被游晨晨這麼看著看著他就有些不自在了,左手在自己臉上模了模,問︰「看什麼?就算突然戀上我了,也不用這麼看我吧!我臉上有東西?」
游晨晨還是看著,真到眼楮有些累了,才眨了一下,然後很失望地說︰「我是在等你臉紅。可惜沒等到。」
「我為什麼要臉紅?」
「你說那些話也不臉紅?」游晨晨學著申鐿博的語氣,只是把語調說得更長︰「我這胸膛多寬闊,最適合你靠著睡覺了。」
「我又沒吹牛,你也不是沒靠著睡過。」說到這時,申鐿博右手拉了游晨晨的肩膀一把︰「來吧,在這風景如畫、陽光明媚的天地里靠著睡一覺,會感覺人生是那麼的美好!」
是的,游晨晨靠在申鐿博懷里睡過不止一次,因為他們同床共枕也不止一次了;現在她也真的有些心累身泛了,也就著申鐿博的那一拉,靠上能讓她安心的胸膛就閉上了眼。
這一閉眼,游晨晨就好像進入了夢鄉。
夢境和現實好像有某些神奇的相似之處,她的嘴角微微彎起一個能讓整個世界為之安靜的笑。看著這微笑的男人,竟痴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