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兩人就躺在床.上開始聊。
游晨晨把自己不解的問了出來︰「說實話,在A城你可是屬于住別墅的人,怎麼回這來了?而且還不打算走了。」
蘇蓮娜回話很平靜︰「在這有A城找不到熱情。只要認識我的人,面對我時多半都是笑臉。特別是孩子們,只要是我上畫畫課,基本都開開心心的到下課。我三十多歲了還沒有孩子,能和這麼多孩子在一起,也算是我的福氣。哦,對了,晨晨,你結婚有一年多了,怎麼不生個孩子?」
一說起生孩子,游晨晨就無語了。生孩子這個問題就是她婚姻破裂的導火索。她不想多作解釋,只說了一句︰「我已經簽字離婚了。要生孩子得找下一任老公了才能生。」
「離婚?」蘇蓮娜吃驚地坐了起來,可是看游晨晨似是要睡著了,她又慢慢地躺了下來,然後有氣無力地說︰「我以為你會過得很幸福,沒想到竟然成這樣了。」
見游晨晨還是不出聲,蘇蓮娜又說︰「那好吧,你就住下吧。在這里生存,你會忘記什麼感情呀挫敗呀,只要能好好喘氣就是幸運。听說越是惡劣的環境越能治愈心靈創傷。」
「我沒有創傷,只有覺要睡。」游晨晨不願意承認自己的創傷;因為她怕自己不夠堅持,會捂著傷痛忘記了怎麼面對現實。
「還知道嘴硬,應該還挺得住。不虧是我們A大出來的。」蘇蓮娜自己都覺得這話底氣不足。于是也閉上眼楮。
春節是蘇蓮娜和游晨晨兩個人過的。不過在年初一這一天,學生和學生家長好多人都來拜年,帶著各種自家做的小菜、點心。
這一下子,把游晨晨感動的不得了,都有想哭的沖動;因為她從那些人的笑容里、眼神里、話語里體會到了她在以往的生命里完全沒感受過的純樸又直接的熱情和真誠。這種力量撲面而來,強大到瞬間沖散了兩個女人在沙塵里過春節的那種落漠。
只是蘇蓮娜說眼楮又進沙子了,好疼!不能睜開眼,只能早早關門在床上躺著。
開始游晨晨以為是蘇蓮娜嫌太吵才那樣的,後來蘇蓮娜在那點眼藥水時,她才知道問題有些嚴重。趕緊走過去︰「來來。我給你點,你躺著別動。」
「你來了就好了,最起碼,有人給我點眼藥水了。」蘇蓮娜眼楮里往外淌著眼淚。嘴里還在說︰「好像那個鎮領導拿來的是隻果。你一會兒削一盤子來。」
「都什麼時候了。還削在盤子里吃,你就不能自己啃。」游晨晨嘴里擠兌,心里把現實對比著蘇蓮娜一年前的生活環境。不由的有些心酸。
蘇蓮娜在A城生活了那麼多年,養尊處優的事事講究情調的習慣,在這短短的大半年風沙打磨下,恐怕也就剩這隻果切在盤子里吃的習慣了。蘇蓮娜喜歡喝的果酒,也沒有人給她調了。蘇蓮娜的紅指甲油也從細長的手指上銷聲匿跡了。蘇蓮娜以前有特級廚師為她做專餐,有一群服務小女生天天圍著她轉,有專業的調酒師變著花樣討好她的味覺……現在只有一眼的風沙整天纏繞著她。
想到這些,游晨晨挑隻果的態度都特別的認真。她希望自己在蘇蓮娜身邊的日子里,一定要讓蘇蓮娜多一份純粹的快樂。
由于閉著眼楮,蘇蓮娜並沒看到游晨晨的異樣,依然在說︰「你要不在,我就自己啃,你在,怎麼著也得使喚一下你。」
「好吧,盡管使喚吧!主人。」游晨晨答應著,此時真像一個听話的使喚丫頭。
可是游晨晨削好隻果端來時,蘇蓮娜竟然還在流眼淚,眼楮也不睜開。
「怎麼了,還疼。」游晨晨問話里不無擔心。
「沒事,一會兒就好了。」蘇邊娜坐起來,直接用毛巾捂在了眼楮上,嘴里還說︰「我土生土長的人真忘本的呀,竟然不適應這里的環境了,從來到這里,眼楮就沒好過一天。」
「去醫院看過嗎?」。游晨晨感覺不是一般的沙子迷眼,心里在說,蘇蓮娜你這明明就是哭的表情;就算有傷心往事,需要用哭來發泄一下,可是眼楮剛點的眼藥全被眼淚沖跑了,浪費了眼藥水。
「看過,醫生就給開了眼藥水,說多點點就行。」蘇蓮娜的鼻子也似不太通暢了,話音有嗡在鼻間的感覺。
「那你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侍候你。」游晨晨還真就伺候了蘇蓮娜吃隻果,一晚上也沒讓蘇蓮娜干別的活,都是她干。
第二天早上,蘇蓮娜起得早,說眼楮好多了,要和游晨晨一起去玩滑沙。
游晨晨當然願意,她來的這幾天,最想去的就是到沙漠里看看,可是蘇蓮娜一直很忙,她就沒有提什麼要求。
滑沙沒有什麼危險,兩個女人像小孩子一樣玩的很開心。要不是因為顧及蘇蓮娜的眼楮不能再迷進沙子,游晨晨肯定要玩到天黑。
早早回來之後,兩人飯後就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蘇蓮娜突然想起大事似的,問︰「晨晨,你怎麼沒帶畫具來?」
「還沒到吧,我在網上訂了的,說是全套設備揍齊了一起發過來,估計賣家一時揍不齊。」游晨晨漫不經心的回話。
「我覺得在這樣的環境里,你如果還來靈感,那一定是不同凡響的神作。」蘇蓮娜自已不畫,到是很會鼓動別人的。
「什麼作都行呀。最近收到酷維的消息是見到你的前三天。他說我上次那一批畫展的都被清倉了,希望我快點出新作,還問我錢是不是打到我原來的卡上。我說不用了,去送給我父母當過年費吧。唉,現在我就只有這種方式表達一下我這虛假的孝心了。」游晨晨情緒隨著說起父母就明顯的低落起來。
「有地方表示孝心也是幸福的,哪怕很遠。」蘇蓮娜向游晨晨靠近了點,伸手握住了游晨晨的手以示安慰。
想起蘇蓮娜現在的現狀,游晨晨回以更緊的相握。
話說,游晨晨的畫具不是快遞送來的,是坐著申鐿博的車來的。
當有人扯著嗓子在操場上喊「游晨晨收郵件。」時,游晨晨跑得比風還快;可見她有多期盼那畫具能早點到來。
可是還沒跑近前看到畫具,游晨晨就跟被定身法定住一樣,站在那不動了。
原來,她看到了一個人,一個長的和申鐿博一模一樣的男人。為什麼說她不相信是申鐿博呢,那是因為她得到神秘的短信,說申鐿博已經把人都從蘇蓮娜周圍撤走了。確定申鐿博短期內不會找來,她才來到蘇蓮娜身邊的。可是為什麼?這次才幾天……難道是因為她訂畫具的那個商家是A城的?還是因為她怕蘇蓮娜這地方太偏僻,收不到新興公司的快遞,特意叮囑要發EMS?
趁游晨晨發怔的時間,申鐿博已經大步走近游晨晨︰「這次我不會讓你再跑掉了。你也玩夠了吧,跟我回家吧。」
知道強行逃跑只會激起申鐿博的怒火,可能會強制帶她走,于是游晨晨努力笑了笑,說︰「我才來幾天,還沒玩夠,你就跟來了。」
「這種環境,這種條件,幾天了還沒玩夠?幾個小時,我就受夠了。」申鐿博說的是實話,他真不喜歡這里風沙漫天的環境。
游晨晨順口來了一句︰「受夠了就趕緊回家,你媽等你回家吃飯。」
「我當然想趕緊回家,可必須帶著老婆一起回。」申鐿博接話也快。
「我已經簽字了,矯正一下︰不是老婆,是前妻好不好?」游晨晨似是耐心說服,心里卻在盤算著如何月兌身。她出來時,這蘇蓮娜不是在宿舍嗎?怎麼還不出來幫忙呢?
「兩個人的婚姻,你一個人說了是不算的。」申鐿博的脾氣好像很好,臉帶笑容,前半段話有些生硬,後半段話甚至帶著某種調侃︰「我也矯正一下,你是我的正妻。不分前妻後妻的,正妻就只一個,不會改變。」
「我不和你費話了,隨你怎麼理解吧,總有一天你會簽字去辦完手續的。」游晨晨不是傻瓜,從在婚禮上開始,她就明白申氏的親朋好友沒有一個是希望她游晨晨長久在申氏生活的,大部分人都是帶著一種陪申鐿博玩一場游戲的心理。再加上,她進門快一年,肚子都沒有變化,皇太後韋儀芳那已經擺明了態度,生得出娃才算是申家的兒媳婦。現在申氏上上下下,可能也就是申鐿博覺得游戲還沒完夠,跑來糾纏而已。有一天他有別的游戲可玩了,他就會結束這場游戲。
這些事情,游晨晨早就想明白了;所以她對申鐿博的再次出現,雖然驚訝他的快,卻知道怎麼應對。她沒有指責申鐿博和別的女人睡在一個床上,更不會說申鐿博對婚姻不忠之類的;那是因為她覺得沒有那個必要了。沒必要繼續的婚姻再用道德捆綁,那是不道德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