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院傾夏選擇恐怖片,申鐿博開始是十分滿意的,認為院傾夏是怕他覺得無聊。
可是燈一熄,片子開始,院傾夏直往他懷里鑽時,他明白院傾夏的初衷了。
影片開演不到一刻鐘,申鐿博的手機一個勁的在口袋里哆嗦。一看是申橋,他趕緊離座去接電話。
到了場外的走廊上,申鐿博才開口︰「剛在電影廳里。好了,能听清楚了,有什麼事,說吧。」
「是這樣的,你讓查的那孩子是一周前龍陵帶到A城來的,沒查到其它人跟隨。」申橋停了停又說︰「我看照片眼熟得很。仔細一想之後,提醒你一句,回家看看你小時候的照片去吧。」
從沒有過的心跳急驟讓申鐿博說不出話來。
電話那邊,申橋繼續說︰「我沒有直接見到那個孩子,是別人把照片傳給我。我一看,竟然跟你小時候有九分像。」
「真,真的?」申鐿博張開嘴,卻已經結巴了。難道他一直希望的某個可能會變成真的?五年前他找了那麼久,也沒有找到的人從來都不進入他的夢里,是因為一直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希望是!千萬是!
「那孩子的照片發你郵箱了,你可以自己比對一下。」申橋停了停又說︰「比對之後,我們再進行下一步調查。」
申鐿博沒有再回座位看電影,只給院傾夏發了個短信,說有十萬火急的事先走了。
回到申氏大宅申鐿博找出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兩眼放出異樣光芒。就像丟失已久的心智突然回到身體似的,他又復活了。然後打電話︰「二十四小時守著江南笙夫婦住的那個無名小區的進出口。」
電影院里,一個人看完整部恐怖的院傾夏神態自若。除了牙齒把嘴唇咬出血印之外,跟看言情片沒什麼兩樣。
只是影片放完,其它人都離場,院傾夏還是看著屏幕沒有離開的意思;只到下一場進場開始,有人拿著票來找她讓座時,她才如夢方醒的離開。
出了電影院的門,回到博緣城地下車庫,坐上自己的車之後,院傾夏才慢慢地拿出手機打電話︰「喂。橋叔,今天申鐿博遇到什麼緊急的事了?」
「緊急的事?我不知道呀。」申橋撒謊時也和講真話一樣的口氣謙和。听不到對方回答,他又解釋道︰「如果和公司無關的事,他基本都不告訴我。不過保安部的說他已經回了博緣城。或者,他只是累了,想趁周末休息一下。」
「橋叔,我想去頂樓看一下他,你能幫我嗎?」。院傾夏想著去看個究竟,見申橋不回復。她又說︰「你只要把頂層的鑰匙給我,他怪罪下來,我不會供出你的。」
申橋嘆了口氣,說︰「我要有鑰匙就說明我有特權進去了。」
「連鐘點工都不讓進的地方。我只是好奇而已。橋叔,你幫幫我。」
「能幫的,我能不幫你嗎?你可是韋董事長相中的兒媳婦人選。只是我真的沒辦法呀。你呀。現在不是可以天天接觸他了嗎?耐心點,來日方長。喂——」申橋說到這時,電話就斷了。他搖了搖頭。苦笑一下,自言自語道︰「韋董事長要兒媳婦的目的不就是要個孫子,如果猜想成真,那結果就難預料了。」
江南笙和游然的小樓,向來沉寂;只有最近游小小的到來打破了一切,讓整個屋子頓時有了生氣。
申鐿博走後,游小小才跟著游然下樓吃早餐。
江南笙問︰「不是送上去了嗎?」。
「怕放涼,龍陵吃了。小小說,要和你一起吃,說是來A城前媽媽叮囑了的,要和外公外婆一起吃飯,要多多照顧外公外婆,幫媽媽還債。」**地模了游小小的頭一下,游然又笑說︰「和外婆一起吃,都不算,要和外公外婆一起吃。」
「小小,吃飯要慢點。嚼完了再吃下一口。」江南笙提醒,眼神里、語氣里全是關愛。
「從小,媽媽每次都嫌我慢;吃飯都給我限時。你是頭一個讓我吃慢點的人,外公,你真好。」游小小手里的炸糕又塞進了嘴里。沒辦法,他手里的東東實在是太香甜了,如果媽媽知道,肯定不讓他吃第二根,說太油膩,會把腦子油壞了,就不聰明了。哎,現在的媽媽們真的太自以為是了,以為自己隨意編個謊話,就能騙倒孩子?他是游小小,這點真偽都分辨不出來,那真是炸糕吃多了。還有就是他吃飯趕時間的問題,其實是歷史遺留問題,那段歷史要追索到他一歲半的時候。那時,他開始學自己吃飯,吃飯那麼簡單的事情用得著那麼當會事嗎?于是,他以玩的態度去學了;所以經常飯都涼透了,他還沒玩夠。結果,媽媽用她的行為證明了那是個後媽——吃飯限時,而且還連帶處罰。飯沒吃完,玩具一律都不讓玩,只能干一件事——背算術口訣(哪怕那時候他都口齒不清)。後來也因鍋得福,他學會好好吃飯了時,口算也不錯了,有時候媽媽買菜,都會問他對方要找回多少錢。唉,有個買菜都不會算帳的媽媽,真是把游小小急杯了,他就只有強大自己,盡量得數算得快點。媽媽就是個勢利眼,每次在算數算對時,會當街就親,然後以玩具利誘他再接再厲。
游小小對那個媽媽是頗有微詞,這吃飯的節奏一時也慢不下來。好在,他的不滿都在心里,並沒有給外公外婆說,第三根炸糕吃完時,他說︰「我吃飽了,牛女乃可以過一會兒喝嗎?」。
「當然可以。」江南笙和游然一起回答。
飯後,按慣例龍陵帶著小小出門。
餐桌上,游然對江南笙說︰「我問過小小了,他沒和申鐿博說什麼。」
「我看申鐿博的神態,也沒有注意小小,放心吧,就算他注意了,又能怎麼樣?」江南笙說著幫助收拾碗筷。雖然家里有勤務,江南笙還是經常有選擇性的做點家務。
「我是不希望小小不要和其它人任可人有瓜葛。」游然強調。
「有些事,擔心是沒有用的,越是擔心越是容易露馬腳。」江南笙卻不以為然。
「好吧,你對,你說了算。」游然站起來,去客廳看報紙去了。她是個干家務沒癮的人,江南笙也不讓她干,說是那麼多年都是她一個人帶著個孩子,已經受了很多苦,以後家里的大事小事他來承擔。
且說,跟著龍陵走在小區的跑道上,游小小心情特別沉重︰「你說,我媽媽為什麼還不來A城?」
「怎麼了?想媽媽了?」
「不全是,她一個人我有些不放心。」
「放心吧,媽媽能力強著呢。」
游小小想了想,又說︰「A城一點都不好,城市變得神神秘秘的不說,連媽媽也變得神神秘秘了。媽媽跟突然長大了似的,也不像以前那樣總纏著我了。‘
「小小,想媽媽了就直接告訴她吧。」
「媽媽規定我手機只能晚上用兩小時,而且用的時候外婆還在身邊,說話極不方便。」
「我借手機給你。「龍陵說完真的拿手機遞給了游小小。
游小小一點也不客氣,直接按號碼鍵,然後拔出……
電話很快被接起,傳過來是女人的聲音︰「喂,龍陵,一切正常嗎?」。
「媽媽——」剛才還堅強異常明里暗里指責媽媽的游小小,這時,癟著嘴拼命忍住想哭的感覺。
「是小小呀!小小,今天過得開心嗎?有沒有淘氣?」
「媽媽——」游小小還是只叫得出兩個字,往下就不說了。
「小小怎麼了?平時不是能說會道的嗎?今天有什麼事那麼難為情?」
「媽媽——」游小小已經在用袖子擦眼楮。
「小小,媽媽很想你,你還是第一次離開媽媽這麼久。你也想媽媽,對吧,你不好意思說,就是想當男子漢對吧。」
「哇——」的一聲游小小哭了出來,這一下子就真是驚天地、泣鬼神。惹來了很多晨煉沒歸的人圍觀。甚至有人用看人販子的眼光看著龍陵,一圈一圍的沒有讓兩人走的意思。
龍陵忙解釋︰「孩子初次離開媽媽不適應,在電話里撒嬌呢。」
其實,游小小哪里是在撒嬌,他也不怕旁人圍觀,大聲的指責︰「媽媽,你說話不算數。你說我先來幫你打前站,哄好外公外婆,你隨後就到的。你那是什麼‘隨後’呀?都好幾天了,你還沒‘隨’來。你沒听書上說嗎?大人說話不算數,就是用行動教孩子以後也撒謊……」
「這不是江家的孩子嗎?昨天下午跟老江出來時,可懂禮貌了,今天怎麼在這哭成這樣了。」有一個大媽的聲音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響起,同時也給龍陵解了圍。
龍陵還想解釋,可是不知怎麼說。他總不能說是帶著孩子偷偷出來打電話的吧。
到是奇跡出現了,游小小突然就不哭了,袖子在臉上狠狠的一擦,對著電話說︰「媽媽,再見。」
然後接著龍陵的袖子就往前走︰「跑步了,走了。」
龍陵當然趕緊跟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