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看把你急的。這游小小是我十月懷胎生出來的，別人是搶不走的。我真困呀。花那麼多錢請龍陵給我看好小小的，龍陵呢？」塵土還是一幅沒睡醒，神質不清的樣子。
「龍陵帶小小出去運動了。」游然雖不滿塵土的態度，也回話讓塵土放心。
「晨晨，你是晨晨嗎？」。申鐿博實在忍不住了，因為對方的聲音比游晨晨底沉一些，還是不太敢確認。
「是呀，我是塵塵，塵土的塵。你誰呀？」電話里的塵土在江南笙夫婦面前撒嬌耍賴的，在和申鐿博說話時，就立馬換了毫不客氣的口氣。
「晨晨，承認吧，都證明小小就是我的孩子了。」
「承認什麼？承認我是游晨晨？」塵土問，好像也睡醒了。
「是呀。晨晨，我們見面吧。」
「好吧，我承認，我是游晨晨。」塵土好像極不耐煩︰「這個世界都怎麼了，為了那些畫，那麼多人說我是游晨晨。現在出來個莫名其妙的男人也要我承認是游晨晨。游晨晨的市場竟然這麼好！好吧，從這一刻起，我多了一個中文名字——游晨晨。喂，我雖然成了游晨晨，可是我忙得很，沒有空見你。有什麼話，你在電話里說吧。」
「晨晨，我們的孩子都那麼大了，我是錯了，你原諒我吧。」申鐿博的語速變慢了，他也有些懷疑對方到底是誰。極有可能是游晨晨請的人冒充的。
「你這人腦子怎麼這麼不清醒呢？趕緊走吧，別在我爸媽那里鬧了。再鬧我報警了。」塵土威脅。
「你都認了你的父母，還不承認你的身份？」申鐿博想到塵土對江南笙夫婦的稱呼，才打消自己腦子里的疑慮。
「這父母是我白撿來的，誰也別和我掙。」
「父母也能撿？」申鐿博當然不信。
「當年，我走了一次西藏，在野外寫生時，身後有一老婦人哭喊著叫我‘塵塵’。我回頭一看，是一對夫妻，老頭還算清醒，對我道歉。說老婆子想女兒想的有些神質不清。只要見到畫畫的就認為是自己的女兒。你看，我這個人從小在福利院長大，突然白撿到這樣的便宜父母會不要？」塵土好像喝了一大口水，然後又說︰「這樣的父母太旺我了。他們介紹了一個超能的經濟人給我。讓我這幾年火速大紅大紫起來了。」
「那孩子的DNA是怎麼回事？」申鐿博有些混亂了。
「買的精子呀。」塵土不以為然。
「我沒有捐——捐過精。」申鐿博都有些結巴了。
「國外呢？」塵土輕松的追問。
申鐿博不出聲了。他是在國外捐了一次精。不過那是多年前青春期，他剛上完大一的那個暑假，出國旅游總想對各種事有所償試。
良久之後。申鐿博有氣無力地說︰「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有什麼巧不巧的，我要求生一個地地道道的東方孩子，精子庫里找了很久，才滿足我的要求。沒想到這世界真TM的小，這也會被精子的父親找上門。不過我不怕的，打官司你完全贏不了，我是受法律保護的。」塵土一幅胸有成竹的口氣。
這時錯亂的不僅僅是申鐿博，還有游然︰「晨晨，你真不是我的女兒？」
江南笙攬過游然的肩膀，輕拍著安慰︰「別擔心。是晨晨，是我們的女兒。」
申鐿博雙手捧頭，揉著了一頭的亂發。
申橋的臉色極難看，都快哭了的神態。他伸手想安慰申鐿博的，可是手又收回來了。
還是申耀庭最穩得住，他站起來說︰「親家，今天我們太冒昧。不過也知道小小是鐿博的兒子。雖然是那麼的奇巧，我們也是開心的。請放心，小小是鐿博的兒子，更是你們的孩子，我們就是確認一下，並沒有搶孩子的意思。這樣吧，我們先告辭。」
「小趙，送客。」江南笙只顧安撫已經哭得泣不成聲的游然，並沒站起來相送。
桌上的電話一直處于接通狀態。
听到關門聲之後，電話里聲音又傳出來︰「媽，你別哭了。我真是你女兒。」
「我不相信，這才想起來，你六年前離開後，再見你時，你就不是原來的樣子了。你說是朋友幫你化了壯的，你是騙我的。」游然這一說，把電話驚斷線了不說，也把江南笙給驚著了，他趕緊說︰「你自己的女兒，你感覺不出來？你覺得是假的？」
游然突然情緒失控嚎啕大哭︰「以前你是謊話連篇，現在女兒也沒句實話。你們父女倆合著伙來騙我，我這輩子到底做錯了什麼？」
也許是游然哭得太傷心，江南笙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只有緊緊地抱著她。
屋外，意識有些恢復的申鐿博說︰「我還是想去見見那個塵土。」
「對，去見見。西郊，浣紗村十二號。」申橋強打起精神。
申耀庭也跟著點頭。
西郊，浣紗村十二號。
元小楓、申鐿博、申耀庭、申橋一行到來時，正好中午。
在院外還真就停了輛大紅的越野車。
門是木門，元小楓上前敲門。
半響無人答應。
申鐿博上前看了一會兒，伸手拔開門邊一縷干草，露出一個門鈴按鈕。
「誰呀？」立馬就傳來了聲音，原來是有對講的。
「我是申鐿博，前來拜訪塵土畫家。」
「來得還真快！還沒起床呢，等會兒。」門內的聲音明顯的不願意被打攪，可是又覺得不見面是逃不過去了的。
二十分鐘後，塵土穿著肥肥大大的牛仔長裙出現在了院門口。她依然帶著口罩不說，還加了一幅墨鏡。出院時她就帶上了門，並沒有請一行人進去的意思。
「那個，我們也是長途而來，要不請我們進屋喝口水吧。」元小楓堆著滿臉的笑上前伸手就想推那個院門。
誰也沒想到塵土突然出手扭住了元小楓大拇指一掰一推，元小楓就退後幾步，甩著手想緩解一下痛。
塵土面不改色︰「這不是法制社會嗎？光天化日之下還有硬闖民宅的？」
申鐿博一直沒出聲就盯著塵土看。從身材上看真比游晨晨胖了不少，這時他說︰「不讓進去，我們不進。能把你的口罩和眼鏡拿下來嗎？」。
「真要看？今天中午不打算吃飯了？」塵土擠兌著問。
「中午還想請畫家一起吃飯的。所以應該先適應，要不然畫家總不是能戴著口罩吃飯吧。」申耀庭這時接話。
「好吧，你們做好了思想準備。」說話間，塵土慢慢地拿下眼鏡，摘下口罩。
申鐿博站的最近，突然面對這樣一個滿臉不平還有多個朧胞的臉，他還是退後了一步。
就在他退這一步時，塵土又戴上的口罩，跟里不無鄙視︰「只一眼就嚇的站不穩了，這飯就免了，我看到來不來就腿軟的男人也沒食欲。」
這時，申耀庭說︰「本人還有一事想問。」
「問吧！」要回身進院的塵土站住。
「得知你近年都在往蓮娜小學捐款，而且還不是小數目。能說說原因嗎？」。
「哦，是有個什麼娜的小學需要捐款，那都是的經濟人讓我捐的，為什麼吧，為了名譽，為了掙更多的錢唄。」塵土不以為然，追問︰「還有什麼問題嗎？」。
見無人再問，塵土很快就推門進去，關上了院門。
四個大男人在門外站了半響，只有驅車離開。
一路上，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今天日子不好，是他們人生中最吃鱉的一天。
午飯是回博緣城吃的。
隨後申耀庭離開。
元小楓、申橋回自己地方。
回到辦公室時，申鐿博就躺了沙發上，任太陽照著他臉，就那樣，他也睡著了。
一覺醒來，申鐿博做了個讓申橋驚得合不攏嘴的決定——他要追求塵土，而且是以結婚為目的的追求。
于是，西郊，浣紗村十二號，每天都有人去送花，全是玫瑰。
不堪其擾的塵土決定離開A城清靜一段時間。
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機場里，早有申鏡博等在那。她只有逃回西郊浣紗村十二號。
好吧，那就老老實實地在A城呆著吧。
一月後，游小小順利的上了塵土相中的幼兒園。
又一個月後，天天送花的申鐿博竟然連請塵土吃個便飯都沒有成功過。
夏季到來時，A城的白天也是悶熱難耐。
此時，申鐿博對塵土的邀約卻越來越平凡，有時候甚至通宵都在西郊浣紗村十二號院外守著。
塵土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存在感極小，她從沒有出面拒絕過，也沒有接納過，只是盡量避免和申鐿博照面。
好在，申鐿博除了追求塵土之外還是有正事要干的。他要出差一周。
塵土總算是有了喘氣的機會。她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去A城最高檔的溫泉中心——A泉好好享受一番。
她沒有開車，因為她的車太扎眼。她是走了一刻鐘，到公交車站，要轉車時才打了個車到了A泉。
A泉是男池和女池分開的。
游晨晨幾乎像是享受包場。為什麼沒有其它人，她竟沒多想，只認為今天不是周末，別人沒有空來；完全沒有感覺到一個魁梧的身影潛在水底向她靠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