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200株?那就是說有一百多株成活了。我算算,就是成本6千左右就能成活一株?那也太奇跡了!就那樣的話,咱們的綠洲夢想遲早會實現。」游晨晨眼里所有對眼前申氏安危擔憂的陰霾瞬間被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期盼和夢想擁抱的熱情。
「在沙漠邊沒種樹,經常面臨的就是種了干枯了,然後再種。最高的成本就是跟上水,一般人喝水都成困難,何況樹。能種活一批,已經很難為校長了。」邊說邊注視著游晨晨的神態,蘇蓮娜也被感染,眼底都是笑意。
「我知道一些沙漠化的地方植樹的困難程度,一般都是栽一批干枯一批。年年栽年年干。校長能讓樹在蓮娜小學成活就是個奇跡,不管花多少都是值得的。我都有些恨自己賺錢的本事太差了!」游晨晨無疑是激動的。
蘇蓮娜強調一個事實︰「到現在校長還不知道游晨晨就是塵土,塵土就是游晨晨。」
「不知道也沒關系,什麼也不影響。本來我就是塵土,塵土就如我。」游晨晨說到這時,看向了客廳門口;因為她听到了孩子的聲音。
「他們上午的課上完了。」蘇蓮娜也看向門口。
「媽媽,媽媽。」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可只撲來了一個小身影——蘇曉妹。
蘇曉坡在門口站著,看明白了屋內的情況,才往里走,在客廳中央站定,對游晨晨正式問候︰「大嫂好!」
那一聲「大嫂好」把游晨晨給叫糊涂了。再怎麼寵也不能慣壞了孩子,游晨晨開口回︰「我是你媽媽的師妹,你怎麼也得叫我一聲小姨吧。」
只見蘇曉坡不緊不慢地回道︰「知道你們是師姐妹,可那是沒結婚以前的關系。結婚後你們師姐妹進了申家,分別成了申家的媳婦,有了新的關系。我是申家的孩子,懂得申家的是有輩分的。在申家申鐿博是大哥,申鐿博的老婆人只能叫大嫂,叫小姨亂了輩份。」
游晨晨一時真無言以對。
看了一眼兒子,又看了游晨晨一眼,蘇蓮娜忙轉移話題︰「嘵妹,今天上課老師教了什麼?你表現的怎麼樣?」
「媽媽,你還沒告訴我蘇曉坡說的對不對?」蘇曉妹眨巴著眼,女乃聲女乃氣的並沒有給蘇蓮娜面子。
又無奈地看了游晨晨一眼,蘇蓮娜回道︰「哦,也沒說錯什麼。」
「好吧,那我也叫大嫂。」蘇曉妹轉身對游晨晨說︰「大嫂,今天畫畫課,老師說我們畫的都太抽像。然後我問她什麼叫抽像畫。老師想了很久,才告訴了我們抽像畫語言極難說明白,不過例舉了一些畫匠,提到了游晨晨的名字。我和蘇曉坡都知道你也叫游晨晨,你是老師說的那個游晨晨嗎?」。
「咋就這麼巧呢?我竟然和老師說的人同名。」游晨晨一臉無辜狀。心里在說︰你們那是什麼老師,你們才多大呀,怎麼就說到這些了?這不是純粹消磨課時嗎?
「傻妹,游晨晨就一個。」蘇曉坡底聲嘀咕一聲。
這時一個保姆上來說︰「孩子們的水果準備好了。」
「去吃水果呀。」蘇蓮娜對蘇曉妹說。
蘇曉妹從媽媽腿上滑下來,向餐廳一路小跑,嘴里還喊著︰「吃水果了,長高個了。」
蘇曉坡剛想轉身跟去餐廳,蘇蓮娜提醒︰「兒子,你還沒有擁抱我。」
蘇曉坡沉默回身走到蘇蓮娜跟前給了個擁抱,然後放開。
蘇蓮娜也回抱,嘴里說道︰「去吧,要長大個。」
「媽媽,大嫂,一會兒。」蘇曉坡神情平靜。
「一會兒見。」游晨晨和蘇蓮娜齊聲回話。
一直目送蘇曉坡進了餐廳的門,游晨晨才小聲,說︰「師姐,我怎麼感覺申家的孩子真的都少年老成。我兒子游小小更是成天嫌我們大人不懂事。」
「你一說,我還真是頭痛這個問題呢。你看,申耀庭,申鐿博,叔佷倆在一起幾乎從不開玩笑。私下里申耀庭也極少給我開玩笑。」蘇蓮娜說到這時,還嘆了一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又似在問詢游晨晨︰「性格也家族遺傳嗎?」。
听著蘇蓮娜的問話,游晨晨也計上心來,當初她在A大門口第一次見申鐿博的時候,認為申鐿博是一個游蕩公子哥,後來交往後,她覺得申鐿博也算是陽光滿面的男人,只是說到開玩笑之類的,游晨晨一時也想不出那樣的場面。五年後的申鐿博就更別說是開玩笑了,在游晨晨面前那完全是句句當真,因此游晨晨有時想幽默一下,都得看著申鐿博的心情試探著進行。再想想自己的兒子游小小,雖然頑劣異常,可是也極少有撒嬌的一面,更別說開玩笑類的。游小小這樣的個性,曾經游晨晨歸罪為,游小小沒有和親生父親在一起生活的緣故,現在想來,應該不全是。
想到這些,對著蘇蓮娜苦笑一下,游晨晨微微點頭︰「或許真的家族遺傳。」
午飯,游晨晨現所當然的在蘇蓮娜家吃的;因為申耀庭和申鐿博都在中午之前分別打電話問候了自己的老婆,當然回來吃中午飯那是完全沒時間了。
午飯後,蘇氏小兄妹午睡。
蘇蓮娜也精神不佳,應該也是需要休息的。
游晨晨告辭之後回到申氏大宅的主樓,進了畫室。
下午六點,申鐿博的車開進了申氏大宅。
游晨晨沒有在門口迎接申鐿博。
申鐿博也沒有出聲,而是快步進門,直沖畫室。
當看到畫室里專注畫畫的背影時,申鐿博松了一口氣,臉上緊繃的神態慢慢融解成一幅發自內心的笑臉。
輕步上前把游晨晨摟在懷里,申鐿博看著眼前的畫,有些震撼,全是灰色在空間里,一雙明媚異常的大眼好奇中帶著驚慌、慎痴中帶著問詢、慍怒中又似帶著些許的笑……人世間竟然有這樣的眼神存在。本是想和游晨晨訴說一下一個工作日的相思之苦的申鐿博就那麼看著呆住了。
倒是游晨晨手里的畫笑畫盤沒有放下,身子卻懶懶地往後靠在申鐿博的胸膛上,聲音有些撕啞著說︰「我我大半天的時間和師姐在一起,回來後就什麼也記不起來,就是滿腦子都是師姐的眼神和嘆息。于是就順著感覺畫成了這樣。」
「師姐的眼神?」申鐿博反問著,內心卻在搜索著蘇蓮娜平時的眼神。可是他一時竟然想不起蘇蓮娜平時的眼神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因為他極少正面看過蘇蓮娜。
「不錯的名字,這畫就叫《師姐的眼神》。」游晨晨話里有興奮,也不管是申鐿博說這五個字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這畫可以放下了嗎?」。申鐿博已經在慢慢地拿下游晨晨手中的笑和畫盤。他不能冒然提醒游晨晨應該休息一下了,只有慢慢的用動作暗示;因為從游晨晨的聲音里已經听出來游晨晨開始畫畫之後好像就沒有喝水。也是的,他沒有吩咐人專門照顧畫畫中的游晨晨,只吩咐游晨晨畫畫時不要去打擾,游晨晨的畫室要在游晨晨不在時去打掃。
「唉,放不放得下都要放下,因為你回來了。」游晨晨就勢松開手里的工具。
申鐿博輕輕放下游晨晨的畫具,然後抱著她轉身走向門口。
「這是干什麼,下人看到多不好意思。」雖然嘴里說著,可是游晨晨緊緊地摟住了申鐿博的脖子。她是個不怕別人說閑話的人,況且現在她真的覺得突然就泛了,恨不能就這樣閉上眼睡著。
「在自己的家里抱自己的老婆,看到了又怎麼呢?他們都不是外人。我們越恩愛,他們越心安。要是我們倆口子成天打戰,他們才膽顫心驚呢!」申鐿博把游晨晨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問︰「喝什麼?」
想也沒想,游晨晨的話就沖口而出︰「冰酸女乃。」
「兩杯冰酸女乃。」申鐿博的話喊了出去。
兩分鐘後,游晨晨和申鐿博就坐在沙發上一同吃著酸女乃。
申鐿博問︰「你師姐狀態還好吧?」
「還好。不過她沒打算讓孩子上幼兒園了,已經請了老師上門給孩子上課了。」游晨晨停下吃,看著申鐿博的神色,繼續說︰「我估計師姐是想用新的教學方式,讓孩子在家上課。那樣孩子也不耽誤學習,安全方面也有保障。」
「這樣也不錯。」申鐿博回看著游晨晨,意思是贊同蘇蓮娜的做話。
「我還是覺得對孩子不公平,沒有交朋友的權力了。在家學習的孩子,文化課上肯定不會欠缺多少,可是和同齡人的交往上,就缺了最重要的一課;特別是今天見了蘇曉坡,那個認真的態度,和說話的樣子,真不像個小孩子。」
「那像什麼?」申鐿博饒有興趣地問。
「像大人。而且是被規矩框住的大人。」游晨晨想也沒想就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像是明白了游晨晨提蘇蓮娜母子仨的真正意圖,申鐿博考慮了一會兒,說︰「這事過段時間我會和叔叔說。」
還有比孩子的事更重要的嗎?游晨晨逼問︰「為什麼要過段時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