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這一回,冒出一句要談和青春有關的戀愛,看來這蘇蓮娜真有些醉了。
也難怪,在蘇蓮娜的生命里,成長期是為了生存而奮斗,成人期是為了追求她認為的真愛而折騰。她在什麼正值青春,什麼時候容貌最美,都沒有仔細考慮過;因為她沒有時間,沒有心情考慮,她實在是心里裝著某個人時就全心全意,讓那個人把她的世界塞得滿滿的,根本就沒有空虛裝她自己自私的一面。她是那種在求生意志上勝過多數男人的女人,在經營算計上也強過多數男人的女人;可是她的弱點也是讓她窒息的;因為只要一踫上感情問題,她就無法理清得失。
她曾經為了蕭輕塵進了無字居,沒想到從此離蕭輕塵越來越遠。
當然,也因為如此,她認識了申耀庭。她一直認為與申耀庭之間是利益和個自生理所需的關系,結果現實告訴她,她又錯了~。她離開申耀庭雖然還能存活能正常呼吸,可是她是痛苦的,甚至痛苦到靈魂麻木、整夜閉著眼楮安靜的趟著,卻無法進入睡眠狀態。因為內心從小根深蒂固的自悲心理作祟,她不底頭,在心里堅決不承認自己對申耀庭有愛,只是因為需要申耀庭的財力。
那段歲月里,她一直自欺欺人和黃沙為伴,至到游晨晨像個吉普賽人似的出現在她面前。再後來,游晨晨後面跟了個尾巴——申鐿博駕到。
然後,她就看著游晨晨和申鐿博吵吵鬧鬧分分合合成天不把蓮娜小學鬧的不得安寧。那里的她是羨慕游晨晨和申鐿博的,覺得游晨晨和申鐿博是因為年青,青春當值,所以才有那麼多精力折騰。
于是,她回想起自己的人生,翻遍了所有人生記憶,竟然都沒有找到以青春為主題的情感經歷。她的青春由于沒有同年齡段的男朋友點綴,她只是那朵孤單路過青春流年的花瓣,就算和青春告別,落入泥土時都沒有機會來一個告別儀式。
她不羨慕游晨晨繪畫上的成就,就是打心底里佩服游晨晨能懸崖勒馬,及時離開楚一珞,接受申鐿博的追求,沒有辜負了自己的青春。
「師姐,你在干嗎?」。
門外一句話打斷了蘇蓮娜的顧影自憐。
原來,由于在衛生呆得太久,游晨晨不太放心了,在衛生間外邊敲門邊小聲問候。
蘇蓮娜趕緊回答︰「馬上就好,這就出來。」
回到沙發上坐了不一會兒,蘇蓮娜就起身走向後院,嘴里說道︰「導師這是干嗎去了?」
對蘇蓮娜一步一跟的游晨晨說︰「不太了解導師的思想,這麼多年一直是這樣,最善于察言觀色地酷維都說永遠看不透導師下一步要干什麼。」
師姐妹倆剛進後院,就看到了忙得近呼有些汗濕的蕭輕塵。
「導師,這種事怎麼不吩咐我和晨晨做?」蘇蓮娜先出來。
游晨晨也跟著蘇蓮娜一路小跑著向蕭輕塵靠近。
原來,蕭輕塵的後院移栽的枇杷樹上結的枇杷都成金黃色了。本來他是栽著看的,並沒想著吃,沒想到蘇蓮娜酒後想吃水果。他見臨時送水果,再快也敢不上現在就想吃的食欲……他不說什麼就自己來鉤枇杷,也是想給蘇蓮娜和游晨晨一個驚喜。
結下來由于游晨晨和蘇蓮娜幫忙,枇杷很快就到了果盤里。
師徒三人正在酸的齜牙咧嘴時,打出租車過來的元曉楓帶著果盤敲門了。
于是,師徒仨水果又吃了兩個小時,這一下午又過了多半。
「好了,你們也呆得時間夠長了,應該回家了。「蕭輕塵這是在下逐客令。
「好吧,都趕我們了,我們走。」蘇蓮娜把手機放進了手包里。
「好吧。回去就困了,我最近開始白天也能睡一會兒了。」游晨晨也收拾包。
蕭輕塵這時接過了游晨晨的話茬︰「晨晨,你最近是不是有些懈怠。不出新作,一直懶散,可能就會讓你的靈氣慢慢消磨,直到無影無蹤為止。」
「導師,我知道了,改。」游晨晨回復的簡單,內心卻如閃電劃過。確實,她最近沒出什麼新作,就算坐在畫室里,也多半在發呆,看以前的畫。她每天都在對自己說︰明天吧,明到可能就有畫幾筆的沖動了。
結果就是她越來越冷靜,對生活沒有沖動的同時,對畫畫就更沒有沖動了。
和蘇蓮娜告別了蕭輕塵之後,游晨晨就先上了車,她竟然有些迫切地想回到申氏大宅,回到畫室里。
一路上,車里的三個人幾乎都沒有說話。
游晨晨好像滿月復心里的看著窗外。
閉著眼楮的蘇蓮娜像是睡著了。
元曉楓向來開車時,除了問去哪,都不主動說話。
車子好不容易進了申氏大宅。
急急忙忙和蘇蓮娜說了再見的游晨晨是一路小跑著進的畫室。
只是她站到畫布面前時,又恢復了發呆模式。她腦子里竟然是全是生活中碎片,這個碎片連在一起就組成了連她自己都讀不懂的亂碼。
慢慢地放下筆,她眼中的幽黑成分里全是對自己的失望。
這種失望讓她覺得渾身發冷,冷得她慢慢地下蹲腰身也跟著卷曲縮成一團……
她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從此就失去了做畫的能力,她此生只所以還能正常活著,就是在她人生最底谷時,畫畫給了她最大的包容、安慰及活下去的勇氣。現在,她失去了這個本能,就感覺活的沒有底氣,連呼吸都是那麼的困難。
卻說,元曉楓把車停下之後打電話給申鐿博匯報,說游晨晨和蘇蓮娜都是順利到家。
或許是申鐿博今天有些清閑,讓元曉楓自己見機休息,然後電話里多問了一句︰「她們的情緒怎麼樣?」
「不正常。」元曉楓如實回話。
「兩個女人都不正常?」申鐿博不太相信。因為以往常的情況來看,游晨晨每次從蕭輕塵那里回來,都是開心愉快的。也正是因為如此,今天听說游晨晨和蘇蓮娜去蕭輕塵那里喝酒時,申鐿博什麼都沒多說,而且都沒有叮囑游晨晨要少喝酒。
「是的,兩個人都不正常,上車了兩個人加起來沒說過五句話。」元曉楓並沒夸張。
「是沒和你說話超過五句,還是她們之前說話沒超過五句?」申鐿博印象中,游晨晨和蘇蓮娜和其它女人比都不算話多的;可是只要游晨晨和蘇蓮娜在一起,那話是一定說不完的。
「和我說的加上她們之間說的。兩人幾乎零交流。」元曉楓這算是說明白了自己要說的事。
「她們看上去是不是喝多了?」申鐿博越來越覺得奇怪。如果說兩個女人鬧矛盾,那也不至于不說話呀。不對,這兩個女人不會鬧矛盾,一般她們就算有些小矛盾也會當面指出,然後一笑了之。再說了,申鐿博就沒听說過游晨晨說蘇蓮娜半個不是之處。就這樣的關系,怎麼會有鬧矛盾鬧到不說話的地步。那麼,就現在元曉楓說的現象最有可能的事,就是這兩個女人不自量力,喝多了,反常而已。
「你要不說,我真以為她們沒喝過酒,臉色都很正常。」元曉楓向來知道申鐿博對游晨晨的緊張程度,現在申鐿博問什麼,他都專心回答。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她倆下車後,又突然親熱起來了,都笑臉說話道別;然後兩人都步子匆忙地回了各自的門。」
「嗯,好吧。」申鐿博好像松了一口氣似的。
電話收了線之後,申鐿博看著手里的文件眼神有些不靈光了;就盯在同一個字上半響沒有移動。
他看著手機看了看,找出「老婆」兩個字剛想按出去,辦公桌上的語音提示響了︰「申總,你約的人已經在會客室等你。請問你什麼能到?」
「馬上。」申鐿博放下手機,終于沒有打出那個電話。申氏這一年是多事的一年,申鐿博現在上班極其的用心;能自己處理的事從不讓人代理,約好客戶從來都不爽約……
這個客戶談完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申鐿博想著今天要早回家的,趕緊問秘書︰「今天還有什麼安排?」
「申總,你今天約了大個客戶,早上見了兩個,現在還有兩個正在順應安排程序,一個已經到了一樓,另一個已經上了飛機,都在趕來的途中。」秘書看著申鐿博緊擰在一起的眉頭,又補充道︰「秘書長出差前還特意吩咐過,今天的五個客戶很重要,一定要你好好接待。」
申鐿博有時候對申橋是有意見的,總是強型安排他的工作節奏。當然,這跟游晨晨失蹤的這些年里,申鐿博被動的工作、生活態度有關。雖然,游晨晨再次回到申鐿博身邊,申鐿博的生活、工作態度都有了極大變化。可是年紀大了的申橋,給申鐿博當了多年秘書長,又給申鐿博安排了多年的工作日程——這左右申鐿博行程,給申鐿博加壓的習慣也極難改了。
對申橋心有不滿,卻知極難改變申橋,申鐿博緩緩在回了秘書一句︰「知道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