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謝謝‘看到健哥你就知道我是誰了’的打賞。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一道渾厚的聲音悠悠響起,仿佛近在眼前又好似遠在天邊,不過片刻一個眉目淡雅的年輕和尚踏空而來。
雙手合十沖著方芸略施一禮,「施主,得饒人處卻饒人。」
方芸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俏和尚,眉目一閃,嬌笑道,「大師此話怎講,我可沒有傷害任何人,是人性太脆弱罷了。」
「逝者已矣,貧僧不願再追究,只是這位蘇施主,貧僧卻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你帶走。」和尚那雙溫和的雙眸看似平緩,周身彌漫的慈悲幾乎要將世人感化。
方芸作出防御的動作,「如果我不願意放人呢。」
「既如此,貧僧雖不願動手,也不得不與施主發生沖突。」
「哼,莫不是你也看出蘇瑾言的三陽之體,想要勸其皈依佛門?」
和尚也不反駁,依舊是清淺柔和的聲音,「施主,多行不義必自斃,莫要再多造殺孽,否則心魔纏身,再難進階。」
「用不著你這和尚胡扯,蘇瑾言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爐鼎,當然不能讓你搶了去。」
「施主,得罪了。」和尚說道,話音未落,脖子上的佛珠突然散落成無數的舍利將方芸圍住,口中念著慈悲的佛家謁語,無數的佛轉在空中有規律的轉動,好似變成無數的卍字擾亂方芸的心神。
「你這和尚好生無恥。說的冠冕堂皇,不打招呼便對我攻擊,這就是你們佛道的道心!」方芸在對方的攻擊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一逞口舌之利。
可惜那和尚完全不吃這一套,「施主謬贊,貧僧只是在盡本分罷了。」
「你……原來佛家之人都是這般無恥,我方芸今日算是見識到了,和尚報上你的名號。」被對方捷足先登的方芸此時有些抑郁。
「貧僧浮屠,方施主,願你早日回頭是岸。善哉善哉。」
若是風輕醒著一定會感慨。沒想到當初那個堪稱修仙界最具傳銷能力的和尚,就在自己眼前,她一定會求對方的簽名,這廝忽悠人的功夫絕對是天下無敵。
方芸看他道貌盎然的樣子氣極反笑。調笑道。「你這和尚無恥的讓人很感興趣。不若與我做個一夜夫妻,也體會下男女之間的樂趣。」
浮屠嘴角含笑,垂首說了一聲阿彌陀佛。「了卻紅塵事,貧僧不還俗。」
「哼,浮屠,咱們來日方長!」
方芸雖然被困住,只是那佛珠也只是遏制了她攻擊的行為,她想離開還是輕而易舉,看出自己佔不了便宜,方芸干脆的遁走。
蘇瑾言看著當歸的尸體雙目無神,手中拿著斷成兩半的玉佩惶然,直到浮屠走到他身前,溫聲道「蘇施主,請節哀順變。」
「我知曉。」
浮屠淡漠的看他一眼,走到倒地的風輕身邊,伸手在她頭頂捏了一個決,臉色透出幾分怪異,這人身上的傷到是無礙,只是這命格怎的好像突然轉了軌跡,怪哉怪哉,莫非身上有什麼逆天的法寶不成,而後他也不顧忌男女之別,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模遍了風輕的全身。
「你在做什麼?!」蘇瑾言余光中看到浮屠非*禮風輕的一幕,立馬站了出來。
「施主稍安勿躁,這位小道友受了重傷,貧僧正在查看她骨頭的碎裂情況。」
蘇瑾言絲毫不他的話,護著風輕不再被侵犯,「就算如此,你也不可隨意妄為,風輕畢竟是個姑娘。」
浮屠就用那雙幽深的眸子慈悲的看著蘇瑾言,「在貧僧眼里只有善惡之別,男女無非是世人給自己套上的枷鎖,最終不過區區一捧黃土。」
「那你方才查出了什麼。」蘇瑾言半信半疑的問道。
浮屠略帶慚愧的垂下頭,「貧僧修為有限還需仔細斟酌。」
「你的意思還要再模一遍?」
浮屠即便心中另有所思,臉上的表情卻是無人能看出異常,「貧僧乃出家人,施主切勿亂想。」
「嗚嗚……」巧兒睜開眼就看到自己躺在床上沒人理,肚子又餓只能發揮自己以往的技能,等著有人投食。
蘇瑾言警告的看了一眼浮屠,直起身子向巧兒走去。
浮屠面無表情的取下風輕手上的戒指,隨意打量了一眼又給她戴上,目光在她凸起的胸上停留了一瞬,咳咳……身材不錯!
「乖,別哭了,已經沒有危險了。」
巧兒的頭顱在蘇瑾言懷里蹭,嘴巴蠕動著像是在找吃的,最後停留在某個疑似茱萸的位置,狠狠的咬下去,蘇瑾言疼的咬牙,險些把人扔了,最後好不容易才控制住到唇邊的痛呼。
浮屠手指拂過巧兒的身子,將兩人分開,「蘇施主,這丫頭並非凡人,你還是切勿靠近的好。」
蘇瑾言看著胸前被巧兒的口水肆虐後的水漬,伸手想揉又覺得不雅,只能暗自忍耐,「她不就是一個兩歲的孩子,有什麼特別。」
「只吃生肉獨飲血液是否特別?」浮屠縴長的手指捏著她蠕動的嘴角,彈指間擠出一滴血液落到她嘴里,看她滿足的舌忝著舌尖咽下。
蘇瑾言唬了一跳,他說的怎麼不像人類,到像是野獸。
「蘇施主,我知曉你還有甚多疑惑,只是此處不適合詳談,可否與我同去別處。」
蘇瑾言垂首看向當歸,「我想先把我的藥童葬了,再說旁事。」
浮屠眼中閃過幽光,殺人還要留下尸體,早知如此就不該那麼輕易的放過那個女人,如今還要再浪費時間。他召喚出一朵蓮花形狀的飛行法器,念咒將其變大,「先將他們放置與上面,我們邊走邊說。」
蘇瑾言想著即便出外找墓地,他也不方便扛著當歸的尸體,于是便听從了浮屠的意見,幾人就這般坐在蓮花上出了涼城,當歸死去沒有什麼痛苦,表情還算安詳,蘇瑾言靜靜的看著他。悲傷的嘆氣。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到底是誰的錯?
「不用憂心,皮囊的死亡代表他在人世歷練的結束,或許另一番輪回他也有自己的命道。」
蘇瑾言看著浮屠似乎很誠懇的表情。悲涼一笑。「當歸是我在涼城唯一的親人。如今我又成了孑然一身。」
浮屠心道,就是要將你置于這般境地,你才能斬斷紅塵。
「一直忘了感謝大師的救命之恩。還望勿怪。」
「施主太客氣了,當初我師兄了塵將玉佩贈送于你,便是因為你與佛有緣,師兄在察覺出玉佩發生異變時,便知你有難,只是他有事纏身,特意吩咐我來相救,可惜我來晚了一步,慚愧慚愧。」
至于他話語中的道歉成分有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大師不用妄自菲薄,一切都是注定的,當歸命該如此。」
浮屠轉動手上的佛珠,試探的問道,「施主,如今想必已知曉自己的身份了吧?」
「方姑娘……方芸說我是三陽之體,只是我不知是何意。」
「以施主的超然資質定能早日問鼎大道,雖說三陽之體對魔修之人來說是絕佳的鼎爐之選,蘇施主若是願意入我佛門,潛心修行,提高修為定可避免今日遇到的這種事,不然我師兄弟縱使救了你這次,下次恐怕就無能為力了。」
蘇瑾言日有所思的低著頭,他只想當個普通人,只是如今知曉自己的特殊,閑適一生竟也成了奢望
,可惜縱使知道修仙之後帶來的好處,他還是有自己的擔憂……
浮屠看著他猶豫的神色,抓著佛珠的手加快轉動,這人還真是優柔寡斷,真是浪費了三陽之體的資質,這可是比天靈根還要逆天的存在,若是旁人,恐怕早就感天謝地就此走向修仙之路。
只不過師兄沒辦法勸服,他浮屠號稱三寸不爛之舌,就算是忽悠也要將其拉入佛修,絕無例外。
到了一個山清水秀之地,浮屠才將白蓮降落在空地,「蘇施主對于此處可還滿意。」
「勞煩大師了。」
浮屠淡笑不語,無妨,咱們日後就是同門,何必再分彼此。
將當歸的尸體從白蓮上搬下來,他才苦惱的發現自己身無一物,別說準備棺材,挖坑都辦不到。
浮屠看出他的為難,輕而易舉的用靈氣炸出一個長約兩米的坑,「人不就是赤條條來,終歸是化作黃土,何必再過多講究。」
蘇瑾言沉默不語,將當歸的尸體放好,填土成墳,看著孤零零的墳頭,連個墓碑都沒有辦法立,蘇瑾言悵然道,「當歸,若是有來生,望你投生于普通的富貴之家,再無世事糾纏。」
不過一個凡人,哪有什麼投生之說,先前他所說只不過胡謅之言,誰料這人便信了,是自己忽悠人的功力見長,還是他腦子……
浮屠看著臉色蒼白的風輕,從懷里拿出一粒丹藥,眸中尚帶著驚異,且不說她身體的怪異之處,僅是單一火靈根的資質,也不能就這麼看她廢了。
浮屠出手自非凡品,丹藥入喉,便產生淡淡的靈氣在風輕體內氤氳,順著經脈輕柔的流過,忍著身上的疼痛,風輕慢慢睜開眼楮,陽光的光線透過樹葉稀稀疏疏的投射下來,因著反光,她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閃亮的光頭,恍惚間還以為花了眼,然後視線下移,入目中一張安詳平和的臉英俊堪比阿波羅,別怪她用詞膚淺,陽光下浮屠的臉閃爍的燦爛光芒幾乎要灼傷人眼。
好一會,胳膊有力氣抬起來,風輕才抖著手指模上浮屠的光頭,「你這是聰明絕頂嗎?」。
一向淡然的浮屠瞬間黑了臉,「……」
風輕模糊中還未看出對方的不悅,手指在他光頭滑過,模到那張令人垂涎的臉上,無奈的嘆口氣,「上天果然是公平的,縱使長相再出色,禿頂也太拉低檔次了。」
夠了,這丫頭是不是知道自己模了她,這會開始報復了。
一把打掉在自己臉上又掐又捏的手,浮屠才柔聲說道,「施主,你眼楮可是有眼疾。」
「啊?」風輕迷迷糊糊的動了動手指,「帥哥,你先別走,等我睡醒咱們再聊……」話語在唇邊消逝,風輕疲憊的進入夢鄉。
浮屠探過她的神識,確定不是再次暈,他才松了一口氣,這姑娘好生奇怪。
蘇瑾言哀悼好當歸,向兩人走來,恍惚中覺得浮屠的臉色有些難看,再細看時,他又是一如往常的祥和。
「蘇施主,雖然不知你為何不願意修仙,但是還是請你好好考慮一番,畢竟事關你的性命。」
蘇瑾言點頭,「大師,多謝您開導,此事我會多加考慮。」
浮屠將眼中的不滿掩飾的很好,只是無聲的看著遠處樹葉上停留的鳥兒發呆。
遠處一個黑點速度極快的向這里靠近,等蘇瑾言察覺的時候,那人已經在幾人面前站定,浮屠沖來人行了一禮,「師兄。」
與浮屠不同,打眼看去,了塵就與一般上了年紀的和尚無甚區別,只是仔細打量才能看出他眼中暗藏的幽深,了塵微笑頷首,「蘇施主,又見面了。」
蘇瑾言怔了片刻,而後禮貌的彎著腰道,「了塵大師安好。」
「當日的劫難可是全身而退?」
浮屠在旁說道,「師弟去晚一步,導致蘇施主的藥童不幸離世,還望師兄責罰。」了塵看著浮屠面無表情的臉,微微皺眉,莫非師弟為了將人帶入佛道,故意拖延時間,將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
浮屠知道師兄的懷疑,但是他可不會承認。
「善哉善哉,蘇施主節哀,你可願隨我等皈依佛門,解救世人?」
不等蘇瑾言答話,浮屠突然插話道,「師兄,此事交由我來解決便好。」而後帶著蘇瑾言走到了不遠處詳談。
了塵的視線在風輕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後看出巧兒的怪異才向前走去,這般凶惡的嬰靈還真是少見,離得近甚至還能聞到這孩子身上濃重的血腥味,如此業障恐怕也只有大慈悲咒才能解了。
縮在風輕手背上的小藍感受到一股比先前還要純正的氣息,很想出來看看是什麼情況,可惜如今風輕的情況實在不妙,他猶豫了好久才歇了這想法,如果這人突然對他的存在感到好奇,想要研究一番就糟了。
那兩人不知說了什麼,總之蘇瑾言出來後便答應修仙,就此遁入佛門,了塵看著浮屠滿意的笑笑,師弟出手果然不同凡響。
「這位道友受了重傷,不若先暫時找個落腳地。」
蘇瑾言開口道,「我在涼城的醫館還算個清淨地,若是我掛牌歇業,自不會有人打擾,先去那里如何?」
浮屠看著遠處孤單的墳頭,原來他將人帶出來,只是為了葬那人,呵呵……
醫館內部因著方芸與風輕的打斗,到處一片凌亂,幸免的也就剩下那張木床。
浮屠捏了一個除塵決,將被破壞的東西全部清理出去,取出幾個蒲團放在地上,就這般就地教蘇瑾言引氣入體。
風輕再次醒來已是三日後,她睜開眼看著頭頂高高的橫梁,發了一會呆,轉過頭看到蘇瑾言盤腿閉目,旁邊坐著一個長相俊逸的和尚,光頭上面幾個戒疤甚是招人視線。
她揉著脹痛的下巴,向浮屠走去,那人感受到風輕的氣息,抬眸看她,風輕被那雙恍如大海般包容的眼楮吸引,停下了步子,又是那句讓浮屠吐血的話,「真帥,可惜竟然禿頂……」
浮屠嘴角抽搐,「……」她說的如此沒有道理,為何他卻無言以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