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坤蹙著眉頭有些不悅的看著來人,語氣尚帶著幾分冷靜,「姑娘,這只兔子是我們先看上的,你可以……」
「你是哪根蔥,也敢跟本答話。」女孩狂妄的說道,昂著下巴,標準用鼻孔看人的姿勢。
「我不知你身份如何高貴,買賣也該將講究先來後到。」
女孩看著對方窮酸的打扮,「我剛才可是听到你們嫌東西貴了,沒有靈石裝什麼大頭,若是本不出現,待會付賬時還不知道要露出什麼丑態呢。」
「買賣是雙方的事,姑娘知道涼城的規矩嗎,在別人議價時你不可以擅自……」
話還未說完,就被少女大聲打斷道,「哼,在涼城本就是規矩,收起你那些冠冕堂皇的話,這只兔子就是屬于我的。」而後,身旁的僕從在她的示意下,取出足夠的靈石交給攤主,將靈石收好,賣主看著招搖少女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風輕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幾人言辭間的動作,這兩人看起來似乎是認識,不然為何攤主看到少女時,眼中帶著無奈卻也有幾分縱容的了然。
阿和斜睨著驕縱任性的少女,眼中帶著不加掩飾的厭惡,沖攤主抱拳行禮,「道友那里可還有藍眼楮的兔子。」
那人點點頭,「這種兔子雖然難尋,到也不是沒有,只是還需尋找。」
「不許再賣,我最討厭跟別人擁有同樣的東西。」女孩手里抱著手中的兔子。眼神威脅的看著攤主。
男子看著女孩蠻橫的表情,語氣瞬間變了,「小師妹,你再這樣不講理,我便將此事稟告師父。」
少女走到男子面前,不依不撓的扯著他的衣袖,撒嬌般的晃悠起來,「三師兄,你賣靈寵前怎麼不先跟我說一聲,人家也喜歡這只兔子嘛。」
男子寵溺的撫著她的頭發。「若不是小六忙碌我才不攬這差事。還要得罪你這個小祖宗。」
「哼,你們明明是兄弟,干嘛不在一個門派,而且我也不喜歡馭獸宗。」
「行了。夢月。趕緊回城主府吧。師父若是知道你隨意外出,又會罰你。」
劉夢月抓著兔子的手緊了緊,不滿的嘟著嘴。「我知道了,你不許向爹爹告狀。」
「放心吧,師兄今天沒有見到你。」
「嘿嘿,師兄最好了。」劉夢月討巧的說著,然後又鄙夷的看了一眼李坤等人,才帶著眾位僕從浩浩蕩蕩的離開。
李坤到是能屈能伸,現在知道那女子身份不凡,他也說不出指責對方先前無禮的話,只是依舊提著前面的話題,「可否勞煩道友再尋一只藍眼楮兔子。」
男子抱歉的笑笑,「我那師妹最是難纏,若是讓她知道我私下答應,倒霉的恐怕還是你們。」
李坤還欲再說,雪兒在下面拉了一下他的袖子,「李大哥,算了,我們還是看看別的動物好了。」
「雪兒,抱歉。」
「沒關系,不過是一只兔子而已。」
風輕看到這里也知曉沒什麼熱鬧,轉身就要離去,小藍在她神識里叫起來,「你先別忙著走,我看那個叫阿和的男子,氣運不錯,你想辦法跟人家套套近乎,說不定以後的運氣也可以好些。」
風輕聞言去看阿和,略微打量之後,她也就得出對方是個長相俊逸少年的結論,「我氣運也不錯,干嘛還要覬覦別人。」
「就你這還叫運氣不錯,若不是這次踫到浮屠,你現在肯定已經神魂俱滅了。」
「你沒听說過,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嗎,正是因為發生這件事,才表示我運氣好,得罪那麼厲害的敵人,我還能活下來,這證明什麼?」
小藍幽幽的回道,「證明禍害遺千年。」
「……不會就閉嘴!」風輕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阿和,才朝醫館的方向走去。
阿和略有所感,看著風輕縴細的背影,目光深邃,那個女子是何人?
「阿和,怎麼了?」
「沒事,剛才以為看到了熟人,原來是眼花了。」
雪兒拉著兩人的胳膊,笑著說道,「我們別在這看靈寵了,過幾日還要啟程,還要買些丹藥比較劃算。」
「也好。」說罷,幾人相攜離開。
「風輕,你總算是回來了,巧兒哭鬧的厲害,我實在是哄不了。」蘇瑾言一見到風輕,立刻松了口氣,拉著風輕的胳膊往房間里走,腦門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彼時巧兒正躺在床上,伸展著腿腳亂蹬,嘴里叫嚷著餓。
「有什麼難哄的,她現在這麼小,既然沒有生理需要,自然就是餓了,喂她吃的就行。」
蘇瑾言為難的看著巧兒,想著那丫頭凶殘的樣子,他沒敢再靠前,「浮屠師兄說巧兒要喝血,我沒讓他喂。」
風輕一看他不忍的表情,就知道他聖父的毛病發作了,「巧兒是個嬰靈,她喝血很正常。」
「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讓她像一般的孩子那樣嗎?」。
「你見過數十日就從嬰兒長成兩歲模樣的孩子嗎。」
「這……師兄可能有辦法,我去尋他。」說罷,又急匆匆的沖出門,風輕看著他的身影無奈的搖頭。
模出原先盛血的皮囊,風輕晃了晃全部倒出來,堪堪大半碗而已,走到巧兒身邊喂她喝下,「這丫頭的食量實在太大了,再這麼下去,她很快就能長大成人。」
小藍從風輕手背上跳下來,「你現在這樣真像是在養女兒。」反正此處只有他們兩人,小藍早就想出來透透氣,這會也沒避忌。
風輕在屋子里轉悠起來。巧兒偶爾抬頭,會沖著她嘿嘿一笑,她面上輕松,心里則在打著鬼主意,「你這樣一說,我更不敢留著她了,依我看浮屠將蘇瑾言忽悠著修佛,此時自是看中他,如果我把巧兒交給謹言,此時他不過是個普通人。最後費心神的還是浮屠。也算是間接的給巧兒找了個好飼主。」
「你還真會算計。」
「呵,那也要謹言配合才行,浮屠精明的很,想佔他的便宜太難了。」
小藍想了片刻。「要不你來個不辭而別。」
風輕捶著自己的手。笑的奸詐。「果然是好主意,就這麼辦。」
小藍察覺出浮屠的氣息,迅速隱匿身形。「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你點別被對方發現了。」
「放心吧,我沒那麼笨。」
浮屠進屋時就看到風輕一派正經的給巧兒綁頭發,沒辦法,這丫頭身體長的快,頭發增長速度也不遑多讓,「風施主方才喂過巧兒東西了?」
「恩,她現在年齡還小,一餓就喜歡哭鬧。」
蘇瑾言擔憂的看著巧兒梳順頭發後,乖巧可愛的模樣,想起她沒有理智時像個野獸,便有些心疼,「師兄,巧兒可還有機會變成普通人。」
浮屠看了一眼風輕,悲憫的搖頭,「貧僧無能為力。」
風輕在心里月復誹,就知道你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看來偷跑這事得盡快提上日程,不然等對方先跟自己告別,她還怎麼把燙手山芋交到他手里。
這個時候的風輕肯定不會知道,她現在做的這個決定改變了幾個人的人生,當然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雖然蘇瑾言答應修佛,但是只要他一日不剃度,他就擔心對方會反悔,而且他先前提過帶他離開涼城,蘇瑾言言辭間有些推月兌,所以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想著怎麼勸蘇瑾言,又務必保證收到滿意的回復。
收徒這事雖然他跟師兄都很滿意,但是還是要將消息傳回雷音寺,所以他跟風輕的分別也迫在眉睫,只是現在最大的問題還是蘇瑾言自小在這里長大,這醫館又是他費心心血經營的,讓他立刻就拋棄也不太可能。
他剛步入修仙一道,還不知道心的重要,若是強行斬斷他對凡俗的眷戀,恐怕會適得其反。
于是此事就這麼陷入了糾結中。
風輕看著外面的天色,率先開口道,「我有些困了,有什麼事明日再詳談。」出了房間後,風輕直奔城外的樹林,城外的動物恐怕又要遭殃了,身邊有個吃貨就是麻煩。
這一外出不得了,竟然撿了個人回來……
小藍伸展著懶腰,模著自己扁平的肚子,發牢騷般說道,「現在只修煉滿足不了我的食欲,風輕,你什麼時候再給人家弄烤肉吃啊。」
風輕手里拎著一只毛色閃亮的野雞,右手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手下一使勁就將野雞的脖頸割斷,鮮血汩汩流出,她示意小藍拿著皮囊在下面接著,口中說道,「反正巧兒也不用吃肉,這些東西扔了也是浪費,都留給你吃也行。」
「可是人家不會烤嘛。」
風輕抖落胳膊上冒出的雞皮疙瘩,「你還真把自己當做一個小孩了,撒嬌賣萌沒有一點心理障礙,可是我想起你自稱大爺時,這巨大的反差實在讓人接受無能。」
「討厭,人家這麼可愛,你怎麼可以這樣說。」
風輕握著雞脖的手一抖,鮮血撒出去些,她冷哼了一聲,「說人話!」
小藍翻個白眼,「反正本大爺就等著坐享其成了。」
「你總算是正常些了。」把血放干,她直接將雞扔到一旁,吩咐小藍尋找些枯樹枝,彈指間點燃火堆,「你自己先隨便捯飭著,我去看看有沒有大型動物。」
小藍用樹枝把雞穿插起來,悠閑的轉著道,「你自己些。」
風輕瞥了他一眼,「就你現在這小身板,才更該擔心自己的安全吧。」
「有危險了,我能變成一朵花,你行嗎。」
風輕無語,「你贏了!」
風輕一路向樹林深處走,偶爾踫上大型動物,她只是用靈力將其制服,沒有將它們的血放干,不是她在講究人道主義,而是……那些動物好多都是現代時的國家保護動物,到了這里卻成了任人宰割的小羔羊,她下手時有心理陰影。
「嚓……」風輕不知腳下踩到什麼,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如今有了修為也能夜視,她的回過頭,就看到一坨黑色的東西,靜靜的趴在那里,呃……是一個人罷了。
「喂,醒醒,還活著嗎?」。風輕抬腳輕輕踢了下那人的肩膀。
對方一動不動,身上還帶著淡淡的血腥味,風輕估模著他受了重傷,這會可能已經陷入昏迷,半蹲子,將那人的肩膀扳過來,入目是一張蒼白的臉,至于外貌,用一句俗話就是,這娃長的賊俊……即便閉著眼也能看出其顏值不遜色于端木硯澤等人,能在長相上勝過男主,估計大有來歷,沒辦法,這是個看臉的世界……
她好奇的戳了戳對方沒有血色的臉,那人長翹的睫毛微微眨動,在風輕以為對方要醒時,他又重新歸于安靜。
「荒郊野外,也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雖然你長的真的很想讓人犯罪,但是為了我的性命著想,還是少管閑事的好。」風輕打定主意後,就想遠離此人,可惜轉身離去時,才發現那人手下緊緊攥著她的裙擺,她使勁拉都沒拉回,一激動,腳就不受控制的踹了對方一腳。
然後,那人突然睜開眼,一雙如墨的眸子直直的看著風輕,還帶著血的嘴唇微微抿起,勾起的弧度透著三分魅惑七分冷厲。
風輕身子僵硬了片刻,直到那人雙眸無力的閉上,她才心有余悸的拍著自己的胸口,他剛才的目光冷漠如冰,似乎不將任何事物放在眼中,無形透出的威壓讓人膽寒,她還以為自己要掛,誰知道原來真的是個病老虎,風輕又膽肥起來,實在拉不出自己的裙擺,她直接把匕首將下擺劃斷。
誰知不過瞬間,那人一只大手直接抓住她的腳踝,風輕嘴角抽動,她總不能把自己的腳給砍了吧……夜色下,男子邪魅的臉帶著詭異的微笑,可惜風輕一心看著自己的腳踝發愁,不知對方奇怪的表現。
「別裝了,不管你是什麼人,有話咱直接說。」
那人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回答,風輕看著他淡定的模樣,心里不滿,「別以為你不,我就會救你,雖然被你抓住腳踝我動不了,但是這不代表我不能離開。」
「喂,你演戲上癮了。」風輕抽動自己的腳,那人力氣太大,她腳腕被抓的生疼。
「該死的,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胳膊砍了。」風輕略微彎著腰,直視著對方那張天怒人怨的俊臉。
像是在回應她一般,男子抓住她腳踝的手瞬間松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