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你們兩個不要多,我跟你們母親兩人應付就夠了,我倒要看看他們想搞什麼名堂。」江愛國在出門前叮囑兩人,江雪寒和江路遙點點頭表示明白,又听見江愛國小聲說道︰「這麼多年了,該來的終究要來……」
江雪寒穿著之前在京城買的休閑服,素黑的衣服配上俏麗的馬尾,精致的容顏顯得越發白皙,背著路易威登的雙肩包跟在江愛國和盧英華身後。盧有節派了一輛加長林肯來,江雪寒暗道這盧家還挺裝逼的,又想到自己的豪車還停在小區的車庫里面,必須弄個駕駛證才行。
那天乘常忠道的專機回滬市順便將顧蕭擎送的路虎一起載了過來,只不過江雪寒現在沒有駕照根本不能開。江愛國沒有考駕照,他每天都是騎著腳踏車的,江雪寒每次看見那輛老式腳踏車就好笑。
有次江愛國讓江雪寒坐在前面的橫梁上載她回家,盧英華坐在後座上,在江雪寒記憶中那段回家的路顯得十分漫長,因為一路上江雪寒的**被橫梁折磨的很疼。後來江雪寒就拒絕乘坐那種交通工具,弄得江愛國疑惑不解。
「讓小舟一個人在家真的好嗎?」。盧英華有些不放心,畢竟常小舟才來滬市不久對周圍的環境還不太熟悉。
「沒事,我拿了錢給她,何況她現在沉浸在醫書里面根本不能自拔,說不定連飯都忘記吃了呢。」江雪寒安慰盧英華道︰「我們盡快辦完事回家,如果小舟真忘了吃飯再給她做不遲。」
「那好吧,那我們早點回家。」盧英華點點頭撫平自己身上長裙的小褶皺,長裙是江雪寒送給盧英華的阿涅斯B限量款,充滿心機的小細節設計流露出自然的法國情懷,脖子上系著愛馬仕絲巾,盡顯優雅氣質,腿上放著愛馬仕純手工縫制的手包。
盧英華一開始不想打扮得這般華貴,但在江雪寒的堅持下盧英華同意了,盧英華甚至覺得江雪寒說的很有道理。江雪寒告訴盧英華要以一種高姿態去赴約才能澆滅盧家自以為是的驕傲,讓盧家人瞧瞧盧英華在離開盧家後也能優雅瀟灑的生活,並不是只有盧家才能給予盧英華奢侈的未來。
開車的司機從後視鏡打量了一下坐在後面的一家人又面無表情地看向前方,作為一名盧家司機他拿著高昂的工資也最懂得恪守本分。
盧家坐落在以前的法國租界區,十幾年前這里被開發成高端住宅區,到了現在已然成為一片花園洋樓建築群。江雪寒放眼望去,一幢幢獨立的洋樓被巧妙地分隔開,整個住宅區里面花木扶疏,香樟梧桐郁郁蔥蔥。
盧家,撇開其讓人不爽的跋扈之勢態來說還算得上歷史悠久的大戶人家,因祖輩經商積累財富,在江湖上積攢人脈,後輩又加以發揚光大,才成就了現在在滬市排的上名號的家族。盧家現任族長盧有節,其年事已高,不是盧有節生不出厲害的兒子來接班,而是盧有節自己死握著大權不放。
盧有節從他父親手里接過盧家的擔子的時候才二十七八歲的光景,還是憑借其陰險狠辣的手段才不讓盧家敗落,要知道當時家里的嫡枝旁系可是對盧有節不抱期望的。當一個人嘗到權力所帶來的美妙滋味後就不是那麼容易舍棄的,盧有節是個典型。
江雪寒一行人下車以後,有站在門外的佣人接引四人進去,加長林肯則被司機開去停車庫。江雪寒放開神識探索四周,發現沒有什麼危險。看著盧英華和江愛國已經走上階梯了,江路遙拉著江雪寒跟上去。
江雪寒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室內裝飾富麗堂皇,一件件裝飾品具體到可以用金錢來衡量,拍賣價達到1.2億的古畫被毫不顧忌地掛在牆上,那幾個總金額達到三百萬人民幣的元青花瓷瓶放置在收藏架上,流光溢彩的吊燈……
形形色色的人坐在椅子上沙發上聊天喝茶等待江愛國一家人的到來,听到外頭的動靜也裝作沒有听到依然跟對方聊得歡快。江雪寒看這陣勢有點三堂會審的意味啊。
盧英華看見了自己的父親和陶姨,陶姨是盧英華父親盧平分後來娶的。盧平分對盧英華的樣子甚是詫異,他沒想到盧英華離開了盧家日子過得如此滋潤,盧平分身邊的陶姨則是鼻子哼了一聲表示不屑轉而擺弄手指上的鴿子蛋。
盧英華先是愣了愣後又撫了撫臉側的碎發隨江愛國坐到一旁,江雪寒和江路遙也相繼落座。盧有節坐在四人對面正喝著茶,眉眼低垂掃也不掃一眼眾人,只是手中的茶杯蓋有意無意地踫響杯口。
「今天讓你們來是要宣布一件事情,你們都給我听清楚了。」盧有節清清嗓子沉聲說道,客廳內老老少少所有人都噤聲听著。
「這麼多年了,英華那件事早就了,而且這些年英華在外受了不少苦,作為爺爺的我心中也是難過的,更何況英華一雙兒女也大了,盧家是時候該補償英華一家了……所以我要讓英華重回盧家,重新上族譜。」盧有節面帶愧疚地說道,聲音中還帶著悲情。
盧有節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大驚失色,一時間各種反對聲音迭起,客廳內頓時吵鬧起來。盧英華和江愛國也變了顏色,盧有節這樣做是什麼意思?何況盧有節根本沒有經過盧英華本人的同意,他憑什麼自作主張。
「我不同意。」沒等在場的人說服盧有節改變主意,盧英華先冷聲說道,在場的人都看向盧英華心想這個盧英華是不是傻啊,有盧家這麼個家族當後盾還拒絕。江雪寒听到盧有節這樣說心里冷笑一聲,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啊,不過這盧有節演技不錯,若是拍部反派電影還可能獲個大獎呢。
「族長,當初是盧英華自己做錯事讓家族蒙羞,現在讓她回來不太妥當吧?」一名瘦臉小眼的男子滿滿的質疑。
「是啊,不能服眾啊,畢竟盧英華她那個時候逃婚給我們盧家的生意造成了不小的打擊,我們出去都被生意伙伴嘲弄啊……」一名中年男子開口勸道︰「無論任何,我們家不答應,不能同意盧英華重回盧家。」
「我不同意。」
「不同意……」
「老爺子啊,這件事可要仔細考慮嘍,這人可是越老越糊涂啊。」陶姨說完後又倚在一旁抬起來自己的手背欣賞起來,心想這顆大鑽石戴在自己手上真是相得益彰啊,又覺得手腕上的紅翡手鐲比老二家兒的綠翡好看多了。
一時間客廳里面響起一致的反對聲,江路遙覺得盧英華的尊嚴被侵犯了,這些人肆無忌憚地議論著盧英華的過往,尖銳的諷刺以及刻薄的對待盧英華,實在不是一個真正有內涵有教養的家族所做出來的事情,江路遙覺得再呆在這里他會忍不住的,下意識地看向江雪寒。
江雪寒和江路遙對視幾秒後示意江路遙要听從江愛國的吩咐不要輕易開口,江路遙垂下眼楮心中運轉起江雪寒教給自己的心法,心法有平心靜氣之用。江雪寒看江路遙能忍住不再破口大罵了心中笑了笑,暗道江路遙孺子可教也,畢竟有話說的好啊,「狗咬你一口,你還要咬回去嗎」。
「哼!」盧有節跟昨天如出一轍,拿著拐杖砸向地面,不滿地說道︰「反了你們,我說是什麼就是什麼,你們是族長還是我是族長啊?我要讓英華回來誰說不同意都沒用。」
「誰說沒用,我本人不同意也沒用嗎?盧先生,我尊稱你為盧先生不是說我想巴結你或者想攀上盧家這棵樹,我是看你年紀這麼大了受不了氣,這麼多年了包括你趕我的那次,我都沒有反駁你,可是今天,這一次,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盧英華請「您」不要再打擾我們一家人的生活了好嗎?您就安心地當您的盧家族長就好。」
「你看這麼多年了,我離開盧家不少吃不少穿的,還不需要看別人臉色行事,更不需要被當成交易的籌碼家族的棋子,我很好,我很滿意。」盧英華起身示意江愛國離開又對盧有節和在場所有人說道︰「我盧英華早就不是盧家人了,現在不是,未來不是也絕不可能是。」
「站住!你今天踏出這里你就再無機會了,你可別後悔!」盧有節拄著拐杖起身說道︰「你要是回頭我還能原諒你一次,你還可以安心的當你的盧家。」盧有節聲音放輕緩了一些。
「我沒有做錯何須原諒,除非你又在我身上加上一則莫須有的罪名。」盧英華頭也不回地瀟灑離去,江愛國則走到盧英華的身側輕摟著盧英華的肩膀無言,江路遙表示很滿意連忙跟上盧英華的步伐。
江雪寒走在最後,她沒有漏掉盧有節最後狠毒的一眼,那一眼讓江雪寒升起不好的預感,或許自己應該先下手為強。盧家這族長看起來面善實際上是披著羊皮的狼,江雪寒回過頭看了一眼盧家的門牌號。
「爸,您看看他們一大家子根本不把您放在眼里,我都看不下去了,畢竟您也是他們的長輩啊!要我說啊,這個盧英華就是個白眼狼,我們盧家養她那麼多年,現在倒好了,恨起我們來了……」陶姨悲痛欲絕地說道,外人看上去還真以為江愛國一家子干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情呢。
眾人都不了,反正盧英華自己都不願意回來,這讓他們得償所願了又何必去淌渾水呢?
「大家都散了吧,平分你跟我來。」盧有節眯起眼楮掃了一眼在場的人,心道這些人都是膚淺之人,根本不知道盧英華一家的價值只知道財產財產。
「爸,怎麼了?」
「怎麼了?呵,你還好意思問好,你這個當爹的這麼多年也不知道去了解一下你女兒過的怎麼樣,現在倒好,他們家出了個了不得的女兒,你們這些人還被蒙在鼓里。你不知道盧英華的女兒那一身出神入化的醫術讓京城多少大家族追捧,我們盧家要是能跟京城隨便哪家大家族交好都是不得了的了。」盧有節早就想把生意擴展到京城去卻苦于沒有人脈關系。
「啊?那怎麼辦?」盧平分被盧有節訓得有些愣了。
「當年是我趕她出門的,她心里自然有氣,不過你是她父親,你負責勸服她,這件事你若是辦不好你也別來見我了,還有,別讓你那去她眼前晃蕩,畢竟你不是她親媽。」盧有節躺著梨花木搖椅上緩緩說道。
「知道了爸,我會好好辦的。」盧平分恭敬地答應又抬起頭瞄了瞄盧有節繼續說道︰「爸,听說過幾天上官家的小少爺過生日,你看我們盧家要不要……」
「你看著辦,上官家不能得罪,你去查查上官家的小少爺喜歡什麼就送什麼吧。」盧有節說完閉上了眼楮假寐。
「是,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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