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見到陸炳文,這對于冷牧來說是個意外之喜,雖是解決不了他現在面臨的苦惱,卻也算是一種進展。
正如他說的那樣,入世就是一個大坑,沒有資源,沒有方向,就像是一只無頭蒼蠅一樣扎進人海茫茫的世俗。
見到陸炳文,他至少找到了一個切入口。
當然,這個切入口也並沒有向他提供明確的方向,不過他不著急,且行且尋,有一天總是能夠抓住那根虛無的尾巴。
接下來的兩天,他哪兒也沒有去,就待在玉泉山上陪著瑤瑤練功,然後跟著黃伯學開車。
事實再一次證明,有一個合格的老師有多麼重要,兩天下來,冷牧的車技雖是不能說出神入化,卻也嫻熟于心,甚至連漂移這種高難度的技術都能展示了。
為此,冷牧專門到寧叢雪面前秀了一把,換來的自然是寧叢雪鄙夷的白眼。
說來也怪,明明兩個人都已經彼此明白對方的心意,經過撞車事故之後,彼此卻忽然安靜下來,又回到了之前的狀態,不言情不說愛,就那麼見縫插針的打擊取笑對方,還別說,這樣的狀態陡然和諧起來。
第三天,蘇景先打來電話,冷牧吩咐準備的東西已經齊活,安寧母女也如約去了公司那邊,揣著黃伯給新辦的駕駛|證,冷牧非常囂張地開一輛白色寶馬小跑駛向天南大學。
安寧一如既往的憔悴,不過辭了酒吧的工作以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非常不錯,見到冷牧,她顯得很是羞澀,紅著小臉給冷牧打了招呼。
安寧的母親很樸實,歲月在她臉上留下很重的痕跡,一直緊緊拉著女兒的手,一見到冷牧就激動地鞠躬,道謝的話源源不斷。
「阿姨,你別客氣,安寧和他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同學,我也不過就是幫了一個小忙而已。」冷牧給蘇景先他們使個眼色,幾個家伙輪番兒勸,總算是將劉秀英勸住了。
冷牧簡單地翻了一下安寧所有的病例報告,結果不出他的所料,雖是所有醫院的檢查報告後面都寫著「先天性心髒畸形」的診斷報告,不過幾個權威醫療機構還是加了一句備注︰心髒功能發育太過強大,是普通人的2.7倍。
也就是說,安寧的心髒並不是發育欠缺,而是過盛,心髒機能、心脈活躍度超出了她身體的負荷,由此而導致的病癥。
見冷牧的神情有些捉模不定,安寧的母親劉秀英緊張地問道︰「冷醫生,是不是我女兒的情況真的已經沒救了?」
不怪劉秀英的問話如此消沉,為了治療女兒的病,十幾年下來,他們家已經傾家蕩產。國內權威的心髒科醫療機構他們全去過,無一例外地束手無策,要不是听說冷牧救了女兒一次,她根本就不想來。
有時候希望越大,面對的失望也就會越大。
其他人也是緊張地看向冷牧。
「阿姨,當然不是,我只是在思考安寧的病癥。」冷牧說道。
這話無疑像是黑夜中的一點亮光一樣,瞬間照亮了安寧母女的心,便是靈眸灰暗的安寧,也忍不住激動起來,「冷醫生,你說的是真的?我的病還有救?」
劉秀英「噗通」一聲就跪在了冷牧面前,「冷醫生,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兒,就算做牛做馬我也報答你的大恩大德。」
這一舉動嚇傻了所有人,沒等大家反應,安寧也「噗通」一聲跪下來,無聲地看著冷牧,淚水奪眶而出,淚水中映射的希望光芒,將她柔弱的模樣襯托的我見猶憐。
冷牧趕緊將安寧扶起來,劉秀英也在蘇景先他們的攙扶下站起來。
「阿姨,你要是再這樣,我可不管了啊。」冷牧使出殺手 ,劉秀英才沒有繼續做出過激的感謝舉動。
待母女二人都冷靜之後,冷牧才說道︰「我想你們應該也知道,安寧的病是什麼樣子的,她其實不是心髒發育缺陷,而是心髒發育過盛。對于普通人來說,心髒強大是一件好事,比如說運動員就還要專門訓練心髒的負荷強度。安寧的心髒發育強大,這本來是一件好事,可是她強大的太多,是普通人的2.7倍,單從數字上來看似乎不大,可這已經超出了普通人身體的負荷。」
對于這一點,安寧有最直觀的感受,許多時候,她都覺得心髒好像要爆炸一樣,經常會因此昏厥,甚至于休克。
蘇景先等人卻是听得目瞪口呆,頭一回听說心髒強大了還是壞事。
肖楠問道︰「冷大哥,既然是這樣,那為什麼那麼多權威醫院要說是先天性心髒畸形?」
冷牧解釋道︰「心髒畸形,嚴格來說就包括心髒發育不全和過盛的癥狀,只不過現代醫學史上很少見到心髒發育過盛的案例。」
眾人恍然大悟,劉秀英更擔憂女兒的情況,又怕惹惱了冷牧,小心翼翼地問道︰「冷醫生,那該怎麼治啊?」
「其實治療辦法並不復雜,一句話,就是提升安寧的身體機能,讓她的身體能夠適應這樣強大的心髒。在你們以前的診斷報告上,有幾家權威醫院都是診斷正確的,我想他們其實也想到了解決辦法。其實難就難在,安寧現在的情況不適合進行常規性的體育鍛煉,一運動,她的心髒功能會瞬發性增強,立刻達到身體承受的極限。」
安寧母女臉色一片晦暗,冷牧的說法她們清楚,因為她們試過這種辦法,一旦安寧運動稍微劇烈,就會立刻昏厥。
劉秀英傷心地嘟囔道︰「這就是命啊,看來還是沒有好辦法啊。」說著,這個質樸的母親就低聲哭了起來。
「阿姨,你別擔心,要相信冷大哥,他一定有辦法的。」肖楠趕緊安慰道。
冷牧說道︰「阿姨,我確實有辦法治好安寧的病,不過我需要征求她本人的同意,讓我們私下里談談,怎麼樣?」
劉秀英大喜過望,連忙道︰「好,好,冷醫生,只要能夠治好安寧,我給你當牛做馬。安寧啊,你好好跟冷醫生談。」
「我知道了,媽。」安寧點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你們照顧好阿姨。」冷牧給蘇景先他們吩咐一聲,然後帶著安寧向三號倉庫走去。
蘇景先那幾個家伙確實下了血本,短短兩天時間,將三號倉庫打掃的一塵不染,倉庫西側全部用玻璃牆攔了起來,里面按照冷牧的要求添置了一應的實驗設備。緊靠著實驗室布置了辦公桌和會客區。
從下面往上看,閣樓也完全布置好了,添置了一應的床具等等,就連上閣樓的組裝式樓梯都已經換了新的。
「這些家伙!」冷牧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打算在這兒常住,搞這麼精致完全就是浪費。
「冷醫生,您喝水!」會客區的吧台上有一應的飲料和酒水,一進門安寧就忙活起來,給冷牧泡了一杯熱騰騰的茶。
冷牧接過茶水,「別忙活了,坐吧。」
「哦。」安寧依言坐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冷牧這時候才仔細打量這個女孩,臉蛋蒼白瘦削,但是五官非常精致,一雙明亮的眼楮尤其靈動,一條洗的發白的牛仔褲讓筆直修長的腿型完全露了出來,因為瘦削,使她一米七的身高顯得更加高挑。
拋開被心髒壓榨的很是瘦削的身體不說,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這個女孩都是國色天香級別的尤物。
這樣一個女孩,卻是被一顆強大心髒折磨的痛苦不堪,也真真叫人憐惜。
安寧被冷牧直白的目光盯得心中愈發局促,小巧的臉蛋上升起兩片火燒雲,使她的面頰多了一些粉色,眼楮像是清泉一般明亮干淨,愈發顯得嬌美可愛。
看到安寧的變化,冷牧啞然失笑,他倒是不覺得自己的目光太有侵略性,而是覺得這個女孩被病痛折磨了十幾年,內心能夠依舊如此純淨明亮,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你不用緊張,其實你的病不難治,從另一個方面來說,甚至不算是一件壞事。」冷牧說道。
安寧愣了一下,眼楮更亮,「冷醫生,謝謝。」
冷牧搖搖頭,「你先別急著謝我,等我跟你說完治病的方法和原因,再謝不遲。」
安寧不由直了直身體,兩只手平放在膝蓋上,就像是認真听講的小孩子一樣。
冷牧再一次啞然失笑,忽然有個怪異的想法,這個女孩跟瑤瑤肯定能夠玩到一塊兒去。
沒有讓安寧等的太久,冷牧也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接用實際行動向安寧展示了一次奇跡,只見他緩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身體微微向下一蹲,然後忽然彈起,像是一支箭矢一樣沖天而起。
安寧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嘴巴張的大大的,兩只手做驚恐狀放在嘴邊,險險尖叫出來。
她直勾勾地看著冷牧像是羽毛一樣輕盈地落在閣樓之上,半晌都沒有回過神來,從地面到閣樓,起碼也有五米的高度,就算是撐桿跳高運動員,也就只能這個高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