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靈歡呼慶祝到木條塔傾斜,中間並沒有很長的時間差,驚喜瞬間就變成驚嚇,周圍的人也全都瞪大了眼楮,七十多根木條才抽到第二根就倒塌,若不是技術差到了極點,那就是手臭到了極點。
萬靈是天南市圈子里的風雲人物,饒是她素來以大膽癲狂聞名圈內,眾目睽睽之下遇到這種尷尬,依舊面裹酡紅,糗到了極點。
寧叢雪同情地看了閨蜜一眼,糗到如此,她也愛莫能助,徒呼無奈,之余卻也覺得這事怪異。
沈閥都覺得這件事透著怪異,萬靈抽的那一根木條本是很穩妥的,就算想要故意弄倒木條塔都需要幾分力,何況萬靈的動作並不大。
便是心中疑惑,,沈閥也不會點破,這事他和冷牧之間的賭局,輸在萬靈手上一樣得由冷牧為此買單。
「哈哈,萬,看來你今天的運氣不怎麼好啊!」沈閥笑的有些得意,甚至有些張狂,不免讓人鄙視。
萬靈臉色陰沉,俏媚明眸凝聚幽怒,似若嚴冬蓋雪的梅枝,雖有鮮艷,卻也冷寒凌厲,稜角鋒利。
沈閥心頭一顫,這才覺得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萬靈不是寧叢雪,在天南市無人可欺。
「萬,沈某沒有別的意思……這一局著實意外,不如重新來過如何?」沈閥進退得宜,當機立斷。
「這一局都還沒有結束,干嘛要重新開一局?」淡然的聲音響起,冷牧站到萬靈身前,古井無波的神情之中,似有一股淡淡的春意,卻不暖,反而帶著隱晦的寒氣,讓人心頭發緊。
許多人受到這氣質的影響,心頭震驚的同時,豁然發現,那座木條塔竟是沒有完全倒下去,呈六十度角的幅度傾斜著,卻又站的極穩。
萬靈喜笑顏開,冷笑道︰「沈閥,該你了。」
沈閥一時沒敢動手,他站得很近,能夠清晰地看到木條塔在微微地顫抖,這時候莫說抽一根木條出來,恐怕吹一口氣整個木條塔都能倒下去。
七十八根木條減去兩根還有七十六根,一根十萬塊,也就七百六十萬。這點錢對于沈閥來說不算什麼,輸掉之後的顏面他卻不能不顧及。
整個天南市的圈子都知道他愛慕寧叢雪已久,得不到芳人之心已是輸了一著,若是再輸給冷牧,他日後必將成為圈子里的笑話。
宴會廳很大,籌光交錯的盛景早已經落幕,人們的注意力全都落在這一場賭局之上。沈閥想的沒錯,許多人都在等著看笑話,四海集團不聲不響地在古潔集團面前拔得頭籌,這傷及了太多人的利益。
寧叢雪以前只是不喜歡沈閥,今天沈閥一再逼迫冷牧,卻讓她心生厭惡,她一改往日的理性,言語刁鑽地說道︰「沈總,你不是怕了吧?我和冷牧其實都不缺錢,不如我們幫你出一半?」
人們還沒有反應過來,萬靈淡然道︰「死丫頭,憑什麼幫他出?你要是嫌錢多,就給我。沈閥,該你了,趕緊動手。」
面對兩人的逼迫,沈閥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看著搖搖欲墜的木條塔,他卻又下不定決心,一時間騎虎難下。
「不就是一場游戲麼,何必這麼當真?」焦顏笑盈盈地說道︰「沈總,放心大膽地抽,我你的運氣,絕對不會輸。」說完,她望著冷牧笑起來,笑的很妖媚,又有點邪性。
冷牧微微一咧嘴,「我也今天有人運氣好,只是不知道究竟好運氣會眷顧誰。」他不動聲色地將手指探進酒杯里沾了一滴酒水在指尖。
沈閥繞著木條塔轉了一圈,瞅準一根木條,孤注一擲地往外抽出。木條塔陡然劇烈地晃動一下,繼而非常詭異地沒有倒塌。
沈閥喜不自禁,「哈哈,冷先生,該你……」
話音未落,只听見嘩啦一聲,偌高的木條塔轟然倒塌,一根根木條砸落地面,瀑布一般的聲響經久不息。
「你輸了!」冷牧淡然望著沈閥說了一句,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焦顏一眼,然後轉身拂袖而去。
沈閥的面如死灰,狠狠盯住焦顏說道︰「你不是說絕不會輸嗎?」。
焦顏妖媚的眸子死死地盯住冷牧的背影,將指尖放在唇邊吸|吮,直到把所有酒水吸盡,她才冷聲呢喃︰「姓冷的是個高手,再沒有查清楚他的來歷之前,我建議你不要再去撞他的槍口。」
沈閥一愣,「比你還要強?」
「你覺得呢?」焦顏轉過臉,目光冷冽,驚得沈閥再次一顫,焦顏動手腳,木條塔該倒的時候不倒,不該倒的時候倒了,這不正說明焦顏不如冷牧,自己還傻到問出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是什麼?
訕訕地笑兩聲,沈閥低聲道︰「他會不會是要找的人?」
「他?」焦顏冷笑道︰「從古法界偷完東西全身而退,你覺得這樣的人能看得上寧叢雪?」
沈閥心中月復誹,把古法界說的那麼了不起,你還不是要到世俗界來混?
這話自然只能在心里想想,外人覺得四海集團和古潔集團的合作很幸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究竟付出了什麼代價。
「那我安排下去,順一順姓冷的底?」沈閥試探著說道。
焦顏冷笑道︰「愛怎麼做隨你,我要的東西是什麼你知道。」說完也不等沈閥回應,她長身而去,留下一個華麗麗的背影。
賭局結束了,酒會還是照常繼續,看似這一場賭局沒有影響什麼,實際上,許多人心中已經在各自盤算,只不過囿于這個場合,誰也不會開口罷了。
大多數人忌諱沈閥的身份,萬靈、寧叢雪卻不會。
「萬靈,你剛才到底怎麼回事,居然才抽了一根木條就差點輸了。」寧叢雪問道。
萬靈撇撇嘴,「我覺得有人動手腳。」她看向冷牧,「對不對,冷弟弟?」
冷牧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他在回想剛才的事情,意想不到的太多了,沈閥是宗師沈四海的養子,他是武者並不奇怪。萬靈和焦顏居然也是武者,還是實力不低的那種武者。
最讓冷牧心中不平靜的是,剛剛用酒滴與焦顏過了兩招,隱約間能夠從焦顏的真氣上感應到一絲熟悉的氣息。
寧叢雪好奇地推搡一下冷牧,問道︰「真的有人動手腳?那麼多雙眼楮看著呢,是怎麼動的手腳啊?」
冷牧在萬靈的酒杯里沾濕手指,屈指一彈,只听見「啪」地一聲,他們面前桌子上的一個酒杯應聲而碎。
兩個女子陡然瞪大眼楮,萬靈更是將冷牧的手抱起來翻來覆去的看,「冷弟弟,從實招來,你的暗器藏在哪兒?」
冷牧鄙夷地道︰「虧你已經‘破氣入體’,居然能問出這麼蠢的問題,你師父知道嗎?」。
「弟弟這張嘴太傷人,的心都碎了,不信你模模?」萬靈嬌嗔一聲,挺腰往冷牧身上黏來,冷牧朝側一躲,她軟倒在了寧叢雪身上。
寧叢雪狠狠在萬靈腰上揪了一把,嗔道︰「正經點……冷牧,什麼是破氣入體?」
「跟你講了也是白講,她能听懂就對了。」冷牧淡然道。
寧叢雪幽怨地一哼,萬靈附到寧叢雪耳畔嘀咕道︰「寧大爺,你這男人我真看上了,怎麼辦?」
「能不能正經點?」寧叢雪嗔道。
萬靈道︰「我很正經,真的……」
寧叢雪才不萬靈的鬼話,「少來,真要看上了,有本事你就往上貼唄……」
「這可是你說的啊。」萬靈鬼叫一聲,轉身將冷牧的胳膊挽住,「弟弟,今兒個姐高興,咱拼酒怎麼樣?」
冷牧淡然道︰「沒興趣。」他著實不想跟萬靈有什麼瓜葛,這女人看起來瘋瘋癲癲,實際上心眼兒多著呢。
萬靈抓過兩個酒杯,舌尖兒探出大紅唇,「拼贏了有彩頭哦,把初吻給你,絕對正宗的法式長吻。」
「初吻都有這麼好的技術,你還是留著吧,我不是技術控。」冷牧不為所動。
萬靈道︰「喲,看不出來冷弟弟還是個青澀的小隻果呢。那彩頭隨便你叫,就舍命陪君子,今兒就撂這兒了,只要你陪我喝酒,隨你干什麼都行。」
「我今天是司機,不喝酒。」冷牧瞥著萬靈,這女人真是個妖精,她很清楚自己的美麗和身體優勢,專門擺出一個銷魂的姿勢,把所有優勢都暴露了出來。
「不就是司機麼,一會兒我派人送你們。」萬靈鐵了心要和冷牧拼酒,眼巴巴地望著寧叢雪,「寧大爺,咱仨一起拼,你不會也要掃興吧?」
寧叢雪有些後悔,她從沒有見萬靈對哪個男人如此固執過,難道這丫頭真上心了?
她有些擔憂,不過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這時候想要收回去也不可能了。再說,她現在也想喝點酒,萬靈之前提醒的對,冷牧一直不接受自己,不見得是自己的問題,她想弄清楚這個問題,借點酒勁更容易入戲。
「那就喝點吧,一會兒讓黃伯來接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