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從廢墟堆里鑽出來的是一個嬌小的身影,只能從她凹凸別致的身材中判斷出她是一個,至于姿色如何是完全看不到的,她周身上下都已經被灰塵撲的看不到本來的顏色了。
不過大家卻也不用扒開她身上的灰塵再去辨別她的姿色如何,整個三佛鎮派出所就只有一個女警察,那就是所長鐘念之。作為整個天南市警隊系統里最有名的警花,鐘頭兒的絕色早已經銘刻在廣大警隊同時心頭了。
「你們兩個王八蛋,不把老娘的房子給修好,老娘就拆了你們家的祖墳。」鐘念之暴跳如雷,指著兩個莽漢破口大罵,滿身的灰塵隨著她的身體四散飛逸,以她為中心就又出現一個煙霧圈。
兩個莽漢只是隨意地揮了揮手,本來就落到他們身上的灰塵就好像遇到天敵一樣,從他們身邊飄了。
這一手再次令得派出所的同事心頭震驚,震怒的鐘念之卻沒有那麼多顧忌,輪番兒指著兩個莽漢喝罵不止。
只可惜她的喝罵明顯對于兩個莽漢沒有任何殺傷力,只見他倆若無其事地瞥了眾人一眼,然後就朝北邊的小樓里走去。
這舉動嚇得那些警察心驚膽戰,饒是心里害怕這兩個莽漢強悍的身手,還是艱難地挪動腳步擋在了他們前面。開玩笑麼,整個派出所一共就四棟小樓,這還得算上只有兩間房子的食堂,最好的一棟已經被毀了,要是其他的也被毀了,三佛鎮派出所就將成為整個警隊系統的大笑話,就算上頭不怪罪,他們自己都得臊死。
鐘念之也趕緊追,「你們兩個王八蛋,要是再敢毀了這兩棟樓,老娘就算打不過你們,也跟你們拼命。」
「你的命才值幾個錢?」其中一個莽漢終于說話了,甕聲甕氣的,神情里沒有什麼倨傲,但是說出來的話很容易就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氣勢,「還有三天時間,你們要是再找不到殘害如花的凶手,到時候不止拆了你們的樓,我連你們的骨頭都一起拆了。」
誰也不懷疑這個莽漢這話的可信度,就連鐘念之,這時候也情不自禁地愣了一下,被莽漢無形中流露出來的威壓怔住了,不過那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鐘念之道︰「現在是法制社會,你們這樣做,一定會受到法律的嚴懲。」作為三佛鎮派出所的所長,被兩個凶徒全面壓制,對于心高氣傲的她來講,就是奇恥大辱。
奈何從上頭得不到絲毫助力,在武力方面又全面被兩個莽漢壓制,鐘念之心頭恨的再厲害,實際上也徒勞無力,也就口頭上討點優勢罷了。
面對鐘念之的指責,兩個莽漢一如既往的無動于衷,先前說話的那個甚至輕篾地笑了一下。兩人旁若無人地往北樓走去,所有警察全都是一臉哀然。
就在大家被動地等待厄運再次降臨的時候,奇跡卻出現了。
只見已經走到台階口的兩個莽漢忽然間停住腳步,好像突然感應到什麼一樣,兩個人彼此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拔地而起,直接越過派出所三米高的圍牆,眨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望著兩個人離去的方向,所有人都好半天沒有回過神來,一躍三米高,看起來還絲毫不費力的樣子,這還是人嗎?
楊林目瞪口呆地望著兩個莽漢離去的背影,心里想起了之前在廚房里黃斌說的話,他心頭震驚無比,有心再找黃斌問問清楚,可看著院里的狼藉,硬生生把這些好奇咽回了肚子里。
「終于把這兩尊瘟神送走了,都別愣著了,趕緊收拾收拾。」所里年紀最大的宋貴平最先開口說話,他也是三佛疊土生土長的人,在三佛疊做了幾十年警察,當年三佛疊只有兩個警察的時候他就是其中之一,老好人一個。
其他警察紛紛行動起來,唯獨鐘念之依舊一臉愁容地站在原地,也沒有人敢去打擾她,這個所長年齡雖然小,火爆脾氣和能力卻都是有目共睹的,在三佛鎮兩年時間,硬生生將一個亂糟糟的小鎮治理的路不拾遺,以往三佛鎮的所長從來沒有誰辦到過。
大家心里也清楚,依著那兩個莽漢蠻不講理的做派,走也不過是一時之事罷了,要不了多久鐵定得回來。想到那兩個家伙的難纏,大家心頭也都沉重了起來。
楊林是從市里跟鐘念之一起的,兩人在警校里就是同學,所以關系近很多,別人都不敢在這時候打擾鐘念之,所以就把他推了出來。
「鐘頭兒,一身都是灰,先去換身衣服吧。」楊林在警校里就不是特別出色的學生,屬于被欺負的那種對象,從那時候起,他就是鐘念之**後面的小混混。
鐘念之抹了一把臉上的灰塵,絕色的臉龐露出輪廓,「讓大家都先別收拾了,到會議室先說點事。」
楊林愣了一下,一臉苦色地看著西邊的斷瓦頹垣,道︰「鐘頭,哪還有什麼會議室,全被那兩個王八蛋糟蹋了。」
鐘念之恨恨地道︰「沒會議室不會去北邊的樓啊?這點事還用得著老娘教你?」
楊林嘿嘿一笑,轉身就招呼人去了。派出所一共四棟樓,西邊的小樓是最寬敞的,除開之外,北邊和東邊的樓都是辦公室和宿舍樓,要找出一間能坐下所有人的房間真不那麼容易,大家索性就站在院子中央等候鐘頭的指示。
「那兩個王八蛋指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回來的。」鐘念之說道。
大家心說,這還用你說嘛,誰心里都清楚,問題是回來之後該怎麼應對。
鐘念之沒有注意到大家怪異的神情,繼續說道︰「咱們代表的是國家法律,絕對不能容忍兩個為非作歹的歹徒在咱們這里耀武揚威,要想辦法給他們一些顏色……」
所有人都有心無力地看著鐘念之,動了槍都沒將人拿下,還怎麼給人家顏色瞧瞧?
不過看鐘頭兒興致高昂,大家也不忍打擾她,由著她興致勃勃地在那里自我催眠,反正大家都是左耳進右耳出,听听也就算了。省廳都不管的事,小小派出所能干什麼?
自專案組一去不返之後,稍有點經驗的人心里都已經看明白了,那兩個莽漢就是不能招惹的人。反正省廳已經直接撥了巨額款項,用以安撫四名死者家屬,那就按照省廳的意思辦唄。
至于那兩個莽漢所代表的勢力,管他死的究竟是蛇還是神獸,他們那麼神通廣大都找不到罪魁禍首,小小派出所當然也無能為力,就拖唄,拖一天就是一天,不信他們還能一輩子跟派出所耗著。
鐘念之在台階上講的激情四射,底下的人心頭一點兒也沒有受到觸動,一個是火,一個是冰,根本就融不到一起來。
就在大家不知道這種尷尬要持續到多久的時候,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傳來,好像地震來了一般,整個三佛鎮都為之顫抖了一下。
聲音是從北面傳來的,那里是三佛疊所在,短暫地愣了一下之後,所有人臉色為之一變,全都想到了一處,鐘念之一聲令下,大家趕忙沖出派出所,直奔三佛疊而去。
……
時間回到半小時以前。
冷牧和何佩佩一前一後漫步走在三佛疊的小路上,經過了梵音的淬洗,何佩佩的心情終于好了一些,走出十多分鐘以後,她終于小跑著追上冷牧,與他肩並肩地走在了一起。
常年進山掘藥,何佩佩雖然不是武者,但是身體素質比起一般男人都不差,即便是越往前的山路越陡越險,她也是一臉輕松,絲毫不落在冷牧之後。
起初兩人心里還沒有什麼,但是走著走著,何佩佩就有些較勁了,不由加快了腳步,想把冷牧摔在身後。
看到何佩佩的小動作,冷牧只在心里微微地笑了笑,有興致和自己較勁,那就證明她心中的傷悲著實減輕了不少。
將何佩佩帶到三佛疊就是為了疏解她心中的不快,冷牧當然不會介意她的小動作,反而很配合地也加快了腳步。
兩人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暗中較勁,好似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已經越攀越高。實際上他們心里都清楚走出的每一步,只不過一個人心里想著較勁,另一個想著配合,誰也不願意率先提出來罷了。
兩人終于爬到了三佛疊半山腰,再往上爬過兩個彎道,就到達之前他們找到何首烏母株的地方了。
冷牧在一塊大青石前面停了下來,裝著氣喘吁吁地搖搖頭,「不走了,不走了,你贏了。」
何佩佩不動聲色地撇撇嘴,心里卻很安慰,她又不是沒有見過冷牧爬山,自然知道他不是走不動,就是為了讓著自己而已。
「你為什麼要幫我?」何佩佩在大青石上坐下來,轉過頭直言不諱地問道。
「啊?」冷牧愣了一下,有些不適應何佩佩的直接。
「我問你,為什麼要幫我。」何佩佩將剛才的問題重復了一遍。
冷牧道︰「這哪里需要為什麼,就是遇上了而已,總不能不聞不問吧?」
「鬼話連篇。」何佩佩淡淡地哼一聲,兀自扭頭看了一陣青蔥的大山,轉認真地道︰「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你為什麼幫我。不過我勸你還是打消這個念頭的好,我是不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