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入世之前,冷牧解決這樣的事情一把都是直來直去,用拳頭,不服沒關系,打到你服。
入世這段時間,他開始嘗試在規則內辦事,比如說現在,就沒必要浪費力氣與這兩個家伙較什麼勁,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說到底,人類社會的威懾大多來自于此。
接通之後,冷牧只簡單地說了兩句話就掛斷了,然後望著陳魁道︰「估計這事情到現在已經不那麼好解決了,不如都坐下來靜靜地等一等,讓我們彼此背後的人出面,怎麼樣?」
陳魁和陸東贊對望一眼,心里都有點不好的預感,按理說蘇氏集團不會被三爺放在眼里,但這個姓冷的到現在為止依舊氣定神閑,沒有一絲緊張,難道說他真有能量讓三爺松口?
不約而同地,兩人都選擇了沉默,對方的武功高強,連槍口都不怕,強硬手段無效,就只能叫更多的人過來了。
都是地下世界混的人,對于威嚇人非常有心得,說起來,威嚇無外乎就是把對方嚇破膽,讓其妥協求饒而已。
陳魁和陸東贊不約而同地選擇沉默,趙清河卻是嚇破了膽,原本想借著這個局把何佩佩吃掉,哪想到事情竟然鬧大了,連陳魁和陸東贊出面都彈壓不下去。
他違規設局的事情已經被陳魁和陸東贊知道了,這事若是不兜在這個層次,再往上捅到馬三爺那里,別說他現在的好工作保不住,小命估計都得掉半條。
趙清河嚇尿了,怎麼也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瞧著一屋子都氣定神閑的人,他坐不住了,有心說幾句話軟話把事情擋,卻又不知道向誰說。
一時間,辦公室里的氣氛變得詭異至極。
……
因為沈閥的事情,沈四海最近都還沒有緩過來,畢竟養了十幾年,一種深深的背叛感將他整個人籠罩了起來,精氣神似乎都弱了不少。
接到冷牧的,沈四海強打起精神笑了笑,當听到冷牧被人扣下之後,他的臉色頓時大變,一股怒氣將整個人的精神都充斥滿了。
正愁滿腔情緒無從釋放,竟然有不開眼的惹到冷先生頭上,這不是給他一個借口宣泄怒火嗎。
「黃忠,立刻去查查,櫻花會所是誰開的,敢打冷牧的主意,我看他們是不想再做人了。」
黃忠少見師傅如此動怒,又听他提到冷牧,心頭不由謹慎了許多,皺眉想了一下,立刻就想起了櫻花會所的出處。
卻也正因為想起了這個會所,黃忠的神情變得有些精彩起來。
「還愣著干嘛,去呀。」沈四海見弟子還站在跟前,不耐煩地說道。
黃忠模模鼻子,道︰「師傅,我知道櫻花會所是誰開的。」
沈四海道︰「知道就說。」
黃忠猶豫了一下,道︰「師傅,我能先問問,到底出什麼問題了嗎?」。
「冷牧都被人扣下了,你說還能……」沈四海也不是頭一天混江湖,一句話沒說完就從弟子的神態里意識到了問題,他皺眉問道︰「難道這櫻花會所是咱家的產業?」
黃忠道︰「倒不是咱家的,不過來頭也不小,是馬世坤的。」
「馬世坤?」沈四海沉默了一下,隨即冷笑道︰「一個個還真是翅膀都長硬了。備車,立刻去那什麼破會館,老子倒要看看,誰他娘的這麼不開眼,連冷先生都敢扣留。」
黃忠一看就知道,師傅這是真的動怒了,要接著這次事件宣泄一下沈閥背叛的怒火,他哪還敢遲疑,立刻就下去安排車輛了,臨出門的時候想了想,還是給馬世坤馬三爺去了。
……
馬三爺如今已算是功成名就,接到黃忠的時候,他正在招待一位來自晉省的重要人物。
「三爺,這是有事?」這位重要人物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材高大相貌英俊,整個人的氣度非凡,見馬世坤接完之後臉色有些難看,就開口問道。
馬三爺忙道︰「是有點小事,不過沒關系,今天招待東少才是大事。」
東天殷並不是那種頭大無腦的二代少爺,從馬世坤揪著的五官他就看出來,事情應該不小。
「三爺就不需要跟我客氣了,有什麼事情盡管去處理,我趁這個機會休息一下也好。」東天殷微笑著說道。
馬世坤連忙道︰「多謝東少體諒。那這樣,我留下小朱陪著東少,有什麼需求東少盡管提,她都能滿足。」說著,馬世坤丟一個曖昧的眼神,那意思是說,就算是非分的要求,小朱也能滿足。
東天殷只是微微笑了笑,小朱他見過,是一個姿色氣質都非常出眾的女孩子,听說還是馬世坤手底下的六小太保之一,看來馬世坤為了把勢力擴張出天南市,這一回真的準備下大本錢了。
「三爺客氣了,你先忙去吧。」東天殷微微擺了擺手,他這一回來天南市是提親的,沒想過招惹什麼風流債。
馬世坤一連唱了好幾個肥諾,這才出門囑咐朱瀾好生伺候東天殷,然後就馬不停蹄地趕往櫻花會所。
……
櫻花會所,偌大的辦公室里,如今只剩下冷牧和何佩佩父女了,陳魁、陸東贊等人已經全部退了出去。
這世上就沒有傻子,在殘酷的地下世界混生活的人,就更不傻。隨著時間一點點,冷牧的鎮定一點兒也沒有變,而去通知人手的人也沒有一點兒反應,這情況就太不正常了。
此時,陳魁、陸東贊等人聚集在隔壁的辦公室里,陳魁一臉陰沉,陸東贊也好不到哪兒去,趙清河直接是跪在地上的。
當一聲,辦公室們被推開了,李平急匆匆跑進來,「魁爺、東爺,不好了,四海門來人了。」
陳魁和陸東贊噌地一聲站了起來,陳魁驚道︰「四海門的人來干什麼?」
陸東贊沉穩一些,穩了穩心神,問道︰「來的是誰?」
「四海門門主沈四海,二弟子黃忠。」
陸東贊皺眉問道︰「問沒問,為什麼來?」
李平道︰「為了姓冷的,來者不善,沈四海很憤怒,揚言要砸了咱們的會所。」
饒是陳魁和陸東贊自視再高,這時候也慌了手腳,四海門積累的財富與十三太集團肯定無法相比,但是在整個西南省的地下世界,四海門才是真正的扛鼎之主,漫說馬三爺,就是把另外兩家實力聚集在一起,也休想撼動四海門的統治地位。
陳魁轉身一腳就狠狠地踢在趙清河的腦門上,罵道︰「王八蛋,惹出這麼大的亂子,有本事自己去把**擦干淨。」
陸東贊拉住還要毆打趙清河的陳魁,壓低聲音道︰「現在不是亂的時候,沈四海來了,這事捂不住,通知三爺吧。」
恰時陳魁的鈴聲響起,他掏出來一看,上顯示的是三爺的名字。
「不用通知了,三爺估計已經得到信了。」說完,陳魁將接起來,一連回答了好幾聲是,這才凶神惡煞地擰起趙清河的衣領,拖著他出了辦公室。
沈四海很霸道,他的座駕就直挺挺地停在櫻花會所門前,將門前的道路全部堵死了,他也不下車,車門敞開著坐在後座上閉目養神。
如此大的動靜早已經驚動了在會所里消費的客人,紛紛跑出來看熱鬧,陳魁和陸東贊擰著人下來的時候,偌大的大廳已經堵滿了人。
這兩位小太保的臉色黑得能夠滴出水來,不管今天的事情能不能圓滿處理,櫻花會所這個臉面都算是丟到家了。
「諸位,咱們會所今日遇到點突發狀況,暫時休業了,大家今天的消費全都算在會所的頭上,請先離開。」陸東贊當機立斷,通過前台的擴音器對顧客喊道。
人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只不過十三太的熱鬧不好看,更不要說外面攔門的還是四海門的門主,只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圍觀的客人就全部離開了,就連會所里的職員,也都全部離開工作崗位,放假了。
「沈爺,三爺正在來的路上,還請移駕會所小坐片刻。」沒人敢當面斥責沈四海的霸道,陸東贊和顏悅色地扶著沈四海的車門。
沈四海沒有答話,依舊眼楮微合地靠在後座上,陸東贊尷尬不已,卻也不敢直身,只好祈求地望向前排的黃忠。
沈四海可以霸道,黃忠卻不能,他下車道︰「我師父是為了小先生來的,先請小先生出來吧,至于其他的事情,等你們三爺來了再說。」
「小先生?」雖是早已經猜到冷牧的身份不簡單,可面對黃忠的話,陸東贊還是茫然地咧了咧嘴。
看到陸東贊的反應,黃忠在心里微微地嘆了嘆,看來今天的事情也就是意外而已,對方並不知道冷牧的真實身份,看來師傅今天想要借題發揮的打算恐怕要落空了。
「小先生姓冷。」黃忠提示道。
「誤會,這都是誤會。」到這時候,要是再不能確定冷牧的身份,陸東贊就是傻子了,他一邊道歉,心里卻也震驚不已,能夠讓沈四海親自出面,這姓冷的哪里會只是寧從雪的未婚夫、詩瑤公司的技術顧問那麼簡單。
那邊陳魁心中也是震驚不已,看著爛泥一樣癱軟在地上的趙清河,他連毆打的心思都沒有了,眼中只有憐憫,這家伙竟然想給這樣的人物做局,簡直就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原本還想維護一下三爺的面子,現在看來,丟面子事小,倒是趙清河這蠢貨,必死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