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昌離去,宴客廳里只剩下冷牧和呂方,兩人該談的差不多都談了,接下來似乎也無話可說,就悶坐了起來。
冷牧倒是很輕松,他是上門索債的,心里沒有任何壓力,枯坐就枯坐,大不了繼續把玩冷月螢就是。
呂方心里卻苦到了極致,自小到大他都沒有承受過這麼大的壓力,被人三番五次的揍了,結果還得耐著性子在人家面前裝孫子,媽蛋,憋屈不憋屈?
他卻是不知道冷牧此前的遭遇,若知道眼前這位大爺前不久也被人逼著裝了幾天孫子,說不得他此時會輕松不少。
「姓冷的,丫得坐就安安靜靜坐在那里行不行,多大人了你他娘的還玩玻璃球,丟人不丟人?」冷月螢在冷牧的手心里不斷磕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在靜謐的宴客廳里顯得刺耳至極,呂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呵呵,呂兄眼拙了吧?這可不是什麼玻璃球,而是冷家最珍貴的寶物之一︰冷月螢。」冷牧嘿嘿笑道,壓低聲音,「偷偷地告訴呂兄,這可是真寶貝哦,她是一顆龍蛋。」
呂方滿眼譏誚地冷笑道︰「龍蛋?哼哼,姓冷的,你他娘的當老子三歲小孩子啊。你是不是還想說,那還是一顆黃金巨龍的蛋?」
冷牧眼楮瞪得老大,「呂兄難道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太牛叉了,你怎麼知道這是黃金巨龍的蛋?」
呂方怒到了極致,「姓冷的,就算要消遣人,麻煩你也換個高明點的招兒行不行?媽蛋,還黃金巨龍的蛋,你倒是弄條黃金巨龍讓老子瞧瞧。你當老子是神話故事呢!」
「呂兄,真的沒有騙你。冷月螢確實是黃金巨龍的蛋。你想見黃金巨龍其實也不難。只要能夠將這枚蛋孵出來就行。當然,我暫時還沒有找到可以孵化的方法,不過這是遲早的事。」
在呂方看來,眼前這貨要不是把他當成了傻子,那就是本身就是個神經病,他不想和一個神經病多做交流,免得被他傳染了。
話匣子打開,冷牧卻不想收住,孵不出黃金巨龍是一回事,但絕對不能被人當成騙子。
女乃女乃的,就算是騙子,那也該是黑尸那人形畜生,老子才不背這黑鍋呢。
「呂兄這是不信兄弟啊?」冷牧一副你不信我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勢,「呂兄,睜大你的眼楮看清楚,就兄弟我這明眸皓齒玉樹臨風的模樣,像是騙人的人嗎?」。
呂方險些嘔出來,囔囔道︰「你不騙人,老子能被你欺負的這麼淒慘?」
「那那那……呂兄,你這麼說兄弟,太讓人寒心了。不行,兄弟必須跟你掰扯清楚。」
冷牧索性將上首幾十年沒動過的古董黃花梨做成的八仙椅挪到呂方面前,把冷月螢舉得高高的,「你來看,這塊石頭的形狀,它像不像一顆蛋?」
呂方哪管那破石頭像什麼,他只是瞪大眼楮盯著冷牧**下那張古董椅子。
混蛋,那是乾隆爺曾經坐過的椅子啊,價值連城的古董,就被你那麼粗暴地在地上挪動,你知不知道踫掉點漆面都是好幾十萬上下啊?
古董椅子做工還是很結實精致的,可也架不住這粗暴的對待啊,可恨的是,那混蛋挪過來還不算,竟然還坐在上面使勁晃蕩,都能听到「吱呀」的響聲了。
「姓冷的,麻煩你**別那麼粗暴行不行?那椅子是呂家最值錢的寶物之一啊。」呂方內心在滴血,他是呂家大房的大少爺,等父親百年之後,這屋子里所有的一切可都是他的,那都是他的財產啊。
「呂兄,專注點行不行?咱們現在談的是黃金巨龍的蛋,你扯什麼椅子?」冷牧故意狠狠地扭了一下,只听見「 擦」一聲,古董椅子斷了一條腿。
這貨機靈,在椅子斷腿的瞬間就跳了下來,還不滿地抱怨,「擦,你們呂家好歹也是大世家,待客的椅子居然還弄殘次品,完全沒將客人的人身安全放在心上啊!」
呂方肉痛地大叫道︰「姓冷的,我草你大爺,那是古董啊,乾隆爺坐過的黃花梨,幾千萬就這麼沒了啊!」
「古董?幾千萬?」冷牧湊到椅子的斷口上一瞅,表情頓時噎住,訕訕然一咧嘴,再站起來又是一本正經的模樣,「呂兄不是我說你,你們呂家辦事確實不靠譜。乾隆爺坐過的椅子,你知道這承載著多麼厚重的歷史文化意義嗎?這是價值連城的寶貴遺產啊。這麼重要的東西,不說派兵里三層外三層的護著,怎麼也不能輕易拿出來給人坐啊。後人的**,哪有乾隆爺的**值錢?」
呂方目瞪口呆,尼瑪,這還是老子的錯了?
「姓冷的,你他瑪的就是個掃把星。老子上輩子扒了你的門縫還是挖了你的祖墳,這輩子你要這麼毀老子?」呂方哭喪叫道。
能夠把一個世家少爺逼到流淚嚎哭,這算不算一份本事?
「咳咳,意外,純屬意外。」冷牧臉皮再厚,這時候也有些訕然,為了避免尷尬,他只好把話題引開,「呂兄,咱們還是談正事吧。這真的是黃金巨龍的蛋,冷家傳承幾千年,這個絕對不會錯。別看它長的像是玉石,可它比鑽石還要堅硬,鈦合金都比不上它。」
呂方這時候只想快點送走這掃把星,再待下去,還不知道呂家會被他禍害成什麼樣子呢。
「比鈦合金還硬是吧?」呂方面目猙獰,「你拿來,老子看它是不是真的比鈦合金還硬。」
說著,他不由分說地從冷牧手中搶過冷月螢,狠狠地朝地板上砸去。
以冷牧的速度,居然都沒有反應過來,只震驚地喊了一聲「靠……」
就見冷月螢已經飛向地板,噗通一聲,冷月螢與地板接觸,在堅硬的地板上留下一個深坑之後,箭一般反彈了起來。
「呂兄小心!」
目測冷月螢反彈的線路,奔的方向是呂方的腦門,冷牧眼疾手快,趕緊出言提醒,卻還是遲了。
!
冷月螢砸中了呂方的額頭。
「那個,呂兄,沒事吧?」冷牧趕緊關切問道。
呂方單手蒙在額頭上,眼楮里盡是絕望的神情,哭喪道︰「冷小先生,我求求你了,別再折磨我了行不行?我他瑪真的認輸了啊!」
鮮血從他的指縫里流出來,瞬間將一張臉染得鮮紅。
冷牧好不尷尬,訕訕地道︰「呂兄,你受傷了,讓兄弟先幫你止血吧?」
「滾,你他瑪的滾,老子寧願流血而亡……我草,什麼鬼?」呂方突然見了鬼一般蹲在了地上。
冷牧也看得目瞪口呆,本來已經落在地上的冷月螢,卻突然化作一道虛影,飛起落在呂方的脖子上,竟然……在吸呂方流出來的鮮血。
絲絲縷縷的鮮血溢在冷月螢上面,瞬間便消失不見,那速度快得嚇人,轉眼間便將呂方從臉上流下來的鮮血吸了個干干淨淨。
這還不算完,它居然再次飛起,落在了呂方額頭的傷口上。
「我草,姓冷的,趕緊把這鬼東西拿開,媽蛋,媽蛋,它在吸老子的血……」
冷牧這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趕緊一個箭步竄過去將冷月螢抓在手里。洗了那麼多的鮮血,冷月螢表面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墨綠色。
只是把它握在手里卻能感受到它的異動,仿若它突然有了生命痕跡,正在極力掙扎月兌開它的手。
冷牧甚至能夠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從冷月螢上傳出,對準的方向正是呂方。
擦!
這玩意兒難道需要吸食鮮血?
這幾口氣的功夫,呂方額頭的傷口又流出大片血漬,只不過他蹲在那里的狀態可不好,圓瞪瞪的眼楮看著冷牧手里的冷月螢,仿若見了鬼,無比恐懼。
「咳……呂兄,你又流了好多血,浪費了好可惜……」
呂方趕忙將傷口捂住,一個機靈跳出老遠,「姓冷的,你他娘的想也別想。」
「呂兄,都跟你說了這是一個黃金巨龍的蛋,你現在信了吧?」冷牧笑的無比和藹,「你看,冷家研究了冷月螢這麼多年,一直沒找到孵化它的辦法。甚至都沒有發現它還有吸血的愛好。呂兄,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將來孵化黃金巨龍的功勛章,必須有你一半啊。反正你的血已經流出來了,你又還不回去,還不如物盡其用。」
「不干,打死也不干,姓冷的,你他娘的不是人,弄出這麼邪惡的東西。丫得簡直就是魔鬼!」呂方說什麼都不願意再接近冷月螢,躲得遠遠的,「老子管他什麼龍不龍的,也不想孵化它。你那麼想孵化它,用你的血喂它啊。」
「呂兄,你這樣見外真的好麼?」
「好,好得很。反正老子就算把血拿去喂狗,也不給那什麼破蛋吸。」
「唉!」冷牧無奈地嘆一聲,也沒有功夫再逼呂方,好不容易發現冷月螢有一絲生命氣息,可不能錯過這一刻,他將牙一咬,掏出一把匕首在手心上劃了一刀。
將血滴到冷月螢身上,他卻很快傻了眼。
滴到冷月螢上面的鮮血,竟然只是停留了片刻,就又滴答滴答的落到了地上。
媽蛋,冷月螢竟然沒有吸他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