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華夏大地上並沒有古法界和世俗界的區別,只是因為修行環境的一再惡化,先輩武者大能才不得不花大力氣將有限的優質修行資源圈起來,並以陣法為輔助,將其與世俗界隔絕開來。
當年但凡有點實力的武者門派和家族,全都在古法界佔據了一席之地,這也造成了數千年來古法界力壓世俗界的現狀。
地球具備自我修復能力,當年武者大行其道被破壞的修行環境,在長達數千年的時間里,因為缺乏武者,環境倒是慢慢自我修復過來了。于是世俗界又慢慢萌發出修行的武者。
世俗界佔據著人數優勢,武道發展雖是晚了無數年,但發展卻無比迅猛,就好似崇四口中的三崇門,其實就是世俗界名不轉經轉的一個三流小門派。
這樣的三流小門派,莫說在古法界,就是在當今世俗界的武者世界,都只能算是小蝦米。
在武者的世界不顯,放到世俗世界當中,他們卻能以強大的武力值變成神靈一般的存在。
就好比現在,章文澤多麼囂張的人物,在崇四面前,都恨不得趴在地上把舌頭吐出來伺候。
堂堂章家大少爺,土皇帝世家的接班人,在崇四面前都得小心翼翼點頭哈腰,崇四當然有理由倨傲。真正實力深厚的武者勢力,幾乎都在遵循武者的規則,不過多參與世俗世界的雜務。就像是張春穎一樣,連身份都不會在世俗人之間暴露。
少數勢力例外,諸如崇四所在的三崇門,本來就是一群心思不純的家伙偶然建立起來的門派,他們入武道的動機就不單純,就是沖著享樂來的,自也熱衷于在世俗人面前裝個道行高深,然後騙取享樂。
崇四與他的師叔崇鎮海這幾年別的事沒干,就是在世俗各處亂轉,所交盡是世家豪門,事兒沒辦幾件,榮華富貴倒是享受的不少。
這一次兩人流竄到西山省來,與章文澤搭上線,查過章家在西山省的實力之後,自然就不會放過這一次敲冤大頭的機會。
冷牧現在就是一顆躺在他們富貴路上的石頭,若換個場合換個對象,崇四兩師佷說不得也就退了,畢竟對方也是個後天境界強者。
可眼下不行啊,章家啊,西山的土皇帝,這是他們師佷兩這麼多年結交的世俗最有權勢的世家了,就算是隨便撕塊肉下來,那也是好大一坨好不好?
崇四兩師佷都是之徒,往日結交的權貴也大多會投其所好,但是如章家這麼大魄力和手筆的,他們是真沒有遇到過呢。
以前那些權貴送到他們床上的,頂了天也就是那些女敕.模和不入流的小明星,章家不一樣呢,在崇四提及師叔喜歡看雲袖的戲事,章文澤想也沒想的就一口答應將雲袖送到他師叔的床上。
雲袖啊,現在那可是華夏娛樂圈的一線大明星呢,據說在國外的名氣也都很響亮。
雲袖是師叔的,可是華夏的一線明星不止一個雲袖,還有大把大把的美女呢,崇四只要一想到那些細皮女敕肉的明星,心里就跟貓撓似的。
這事不能壞,就是天王老子,膽敢壞老子的事,也他娘的得把他達成殘廢。
崇四心里早就打定主意了,所以即便冷牧是個後天境界強者,他也絲毫顏面不給,張口就罵。
冷牧的回應就一個動作,豎中指,然後將手握成一個拳頭,猛地就砸了過去。
「好小子,竟然還敢動手!」崇四怒不可遏,混跡世俗界好幾年時間,也不是沒有與武者踫過面,還真沒有一言不合就動手的。
崇四哪里會受這個鳥氣,揮拳也攻了上來。
兩人拳頭對拳頭,剎那間便撞在了一起。
只听見 地一聲巨響,從兩個人的拳頭中間爆出一股氣浪,震得人耳目發潰。
再看對戰的兩人,冷牧紋絲不動,崇四卻往後退出了好幾步。
傻子都能看出來,在這短暫的對戰當中,冷牧佔了上風。
章文澤一下子就不出聲了,悄然無聲地往後退了幾步,局勢變得有些撲朔迷離,他可不能隨便押寶。
「手底下有幾下子,怪不得這麼囂張。」一拳相較,弱了一分,崇四臉色非常不善,惡狠狠地瞪著冷牧,「有種就別走。」
「找幫手是吧?」冷牧笑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便,不過速度千萬快點,別讓我等你十天半個月。」
崇四臊得滿臉通紅,卻是一點兒脾氣都沒有,技不如人活該被人鄙視,好在師叔他老人家就在旁邊的套房里休息,只要將他老人家請來,這姓冷的就該死了。
「小子,希望你一會兒還能嘴硬的出來……」
崇四一邊放著狠話一邊開門,門還沒有完全打開,就看到外面站著人,看清楚是誰的時候,他後半句話頓時吞了回去,喉嚨里仿佛卡了魚刺一般,發生一聲痛苦的短音,「呃……」
門外面站著兩個人,一老一少。
老的那個冷牧不認識,單看年齡應該在六十上下,身形有些佝僂,瘦的仿若只剩下皮包骨了,一頭花白的頭發,遮掩著一雙賊光閃亮的小眼楮。
看到這老頭兒,冷牧的腦海里瞬間迸現出一個成語,獐頭鼠目。這個成語簡直就是為這個老頭兒量身定制的。
此時老頭兒仿若見了親爹一般,畢恭畢敬地站在年輕人面前,一臉討好的笑容,雙手抱拳放在胸前不住打揖行禮。
「小令主,呵呵,小令主誒……您老人家倒是給個好啊?」
那個年輕人只是淡淡地瞥著老頭兒,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門一開,他就把目光投向室內,恰好看到冷牧。
「哈哈,冷兄!」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之前給冷牧打電話的白金倫,此時裝作一副意外相逢的樣子,老遠就張開手臂,「真是巧啊,想不到竟然在這兒遇上了,哈哈哈哈!」
冷牧嫌棄地跟這個家伙擁抱了一下,心道這孫子也不知道抽什麼風,居然演起戲來了。
「是挺巧的,白兄,好久不見。」冷牧說道。
白金倫道︰「真是想不到竟然會在西山遇上……坐啊,坐啊,趕緊坐,咱兄弟倆好不容易遇上一回,一定得好好喝一杯。那誰誰誰,還不趕緊把你們西山清的好酒拿來,想讓小爺拆了你們的酒店還是咋地?」
白金倫在西山清顯然是熟客,好幾個服務員看到他面色都有些不自然,此時听到他吆喝,如臨大赦地跑了,也不知道是去備酒,還是去干嘛。
冷牧依言坐下,白金倫隨後也坐下來,斜眼瞥了一下章文澤,道︰「這不是那誰誰誰……章家的大少爺嘛,你在這兒干嘛?」
章文澤並不認識白金倫,對于白金倫認出他,倒是疑惑了一下,才道︰「在下正是章文澤,不知道閣下是?」
白金倫鼻孔朝天地道︰「老子是誰管你屁事。章茂德那老東西還活著沒?」
前半句話令得章文澤怒火中燒,正要發火,冷不丁听到後半句話,頓時冷靜下來,章茂德是章家老祖宗,如今已有一百二十多歲,外人根本就不知道老祖宗還活著。
「我家老祖身子還康健,不知道閣下與章家是?」章文澤謹慎地問道。
白金倫依舊沒有說明身份,只道︰「回去告訴章茂德,活著就好好活著,別他娘整天胡搞瞎搞。好了,你可以滾了。」
章文澤的臉頰狠狠地抽搐了幾下,即便對方認識章家老祖,他也受不住這股子鳥氣,媽蛋,你以為你是誰啊?
章文澤正要發作,崇四眼疾手明地將其拉住,低聲道︰「章大少,惹不得。」
章文澤愕然,崇四兩師佷的實力深的自家老祖推崇,這樣的實力居然也忌憚眼前的年輕人,那自然錯不到哪兒去。
心里想透這個關鍵,章文澤決定忍下這口閑氣。
「章大少,我陪你出去。」崇四見師叔崇鎮海再給他使眼色,就拉著章文澤出了帝王廳。
廳門重新被關上,屋里就只剩下冷牧、白金倫和崇鎮海三個人。
白金倫一直嬉皮笑臉的模樣頓時收斂,問道︰「冷兄,你怎麼摻合上鄧家的事了?」
冷牧愕然一愕,道︰「幾個意思,听你這話,鄧家頭上還有事?」
白金倫沒有立馬回答,沖著崇鎮海努努嘴,示意他坐下,這才道︰「這孫子姓崇,三崇門當代輩分最高的一個武者,叫崇鎮海,號稱鎮海真人。」
崇鎮海立馬拱手,道︰「什麼鎮海真人,那都是自抬身價的說法。冷先生既然是小令主的朋友,那就都不是外人,叫我崇鎮海就行。」
「三崇門只是個不入流的門派,不過他們門里的人熱衷在世俗行走,打探消息倒是一把好手。所以很多年以前,他們就歸到我的名下了。專司為我打探一些消息。」
冷牧這才明白崇鎮海為什麼見了白金倫猶如老鼠見了貓,雖是不喜歡這個看起來就一臉狡詐的家伙,但到底是白金倫的人,面子得給一些的。
「既然是白兄的人,那就不是外人了。在下冷牧。」
崇鎮海咀嚼了一下冷牧的名字,駭然一驚,試探道︰「莫不是大峪山冷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