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桐梳尷尬的很,剛剛還罵得好好的兩個人,怎麼就說動手就動手了呢。
瞧著兩道身影在房間里拳來交往,動作越來越快,都化成了兩道虛影,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很想上前去勸架,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上前。
就算是上前,以這兩個人的身手,她也攔不住兩人啊。
唉,要是春穎在就好了,春穎可是練過武功的。
「別打了,你們別打了!」無法勸架,鄧桐梳只好在一旁焦急地大喊,希望能夠勸住兩個人。
然而兩個人反而打的更加激烈了,仿佛她的勸架聲像是澆在火上的油一樣,反而令火燒的更旺了一些。
彭佳俞手底下的架子練的是非常不錯的,除了正宗的國術,還結合了跆拳道和柔術的一些精髓,放在普通人之間,就是尋常三五個大漢,也不見得能夠在她手上討好……
不過架子練的再好,在真正的武者面前也是差距極大,之所以能夠和冷牧交手幾十招依舊不露敗像,那是因為冷牧一直控制著交手的節奏,並沒有使用真正的武技。
他有時候嘴確實有點賤,但是再賤也不會賤到剛才激怒彭佳俞的程度,他故意那麼做,其實就是想逼彭佳俞動手,試一試這姑娘的功夫深淺。
段迪也好,陳沖也罷,對彭佳俞的身手都是推崇的態度。耳听為虛、眼見為實,不親自試一試,冷牧也不會放心。
他這幾天一直在和陳沖商議,決定化被動為主動,以彭佳俞做餌,誘使藏在暗處的佣兵團下手,然後一勞永逸地解決後患,結束這一次的保鏢任務。
所以他必須試一試彭佳俞的身手,才好決定將餌放到多遠。
到目前來看,效果還是不錯的,這樣的身上與真正的武者相比差距甚遠,哪怕是尋常的武徒,也都對付不了。
可貴之處在于這丫頭感官上的靈敏,雖然她連武徒都勝不過,但是擁有靈敏的感官,卻可以保證她有足夠的逃命希望。
听說這丫頭在槍械上的本領也不算小,再加上點運氣,從宗師武者手底下逃命也不是一種奢望。
「好了,不打了。你打不過我,我也打不倒你,算平手如何?」已經試探清楚彭佳俞的功夫深淺,目的就已經達到,自然就不必再糾纏,冷牧跳出戰圈喊道。
怎麼可能?
鄧桐梳驚訝地看著冷牧,彭佳俞的武功到底怎麼樣,她也沒有標準衡量,但是她見過冷牧和張春穎過招,那時候冷牧的氣場可是能令空氣都變得壓迫,她敢肯定,彭佳俞一定不是冷牧的對手。
那冷牧為什麼會對彭佳俞留手呢?
鄧桐梳狐疑地看著冷牧,忽地想起彭佳俞邋遢的表象下面那副絕色傾城的模樣,心里頭驟地升起一股危機感,難道冷牧看出了彭佳俞的偽裝,他故意失之以弱,其實是在變相地向彭佳俞表達愛意?
心里生起這個念頭就再也攆不走了。
鄧桐梳心里黯然起來,她確信自己還沒有對冷牧產生感情,可不管有沒有感情,為了家族,她都得去走這一條路。
如今冷牧卻喜歡上她最好的朋友,那自己該如何自處?
「平手?你想的倒美,你以為會幾下三腳貓的功夫,就能跟我相比嗎?做夢。再來,我一定打得你滿地找牙。」
冷牧休戰,彭佳俞卻不買賬,作勢又要沖上來,瞧那架勢,不分生死她是不準備罷休的。
冷牧哪肯跟她分生死?一溜煙兒就沖出門外跑了,那速度,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彭佳俞在身後急的直跺腳,氣咻咻地罵道︰「有種你別跑,姓冷的,你就是個窩囊廢……懦夫……」
然而不管她罵得多麼難听,冷牧都已經听不到了,她滿心怒火無處發泄,急得一個勁地跺腳。
「破軍,你給我滾出來!」彭佳俞沖著空氣大聲喊道。
說起來也怪,屋子里除了她和鄧桐梳之外,根本就沒有其他人。就在鄧桐梳正準備想辦法勸一勸她的時候,異象突然發生,只見她們面前的空氣一陣扭曲,然後仿若虛空撕開一道裂縫,一個渾身透著冷冽氣息的瘦弱男子走了出來。
「首領!」破軍恍若沒有看到目瞪口呆的鄧桐梳一樣,走到彭佳俞面前恭敬地喊了一聲。
彭佳俞一點兒也不意外破軍的出場方式,只是怒氣難消,把在冷牧那兒招來的怒氣全都撒在了他身上,「我說過什麼?我讓你去試探冷牧的底細,你為什麼到現在都還沒有行動?」
破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舉手投足間沒有絲毫聲息,就仿若他整個人已經與空氣融為一體了一般,存在感極其地弱。
「其實不需要試的,他不是普通人……」
彭佳俞憤怒地打斷破軍的話,「廢話,他要是普通人,能會武功?而且能夠跟我對抗那麼多招?」
「首領,他讓著你的。如果他真想對你不利,一招足可以讓你落敗。」
靜!
房間里驟然一片死靜!
仿若天地萬物全都在這一刻陷入了沉睡!
彭佳俞死死地盯著破軍的臉,眼楮瞪的圓鼓鼓的,脆齒咬得咯咯直響,好半天之後,才一字一句地哼道︰「我是不是該表揚你很坦誠?」
「不敢!」破軍依舊一副不生不死的模樣,「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對首領應該沒有惡意。」
「有沒有惡意,那也要知道他的底細!」彭佳俞盯著破軍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突然泄了氣,「算了,我知道你不會說謊,他應該確實比我厲害,也確實對我沒有惡意。但這並不是你違背我命令的理由,模清他的底細,這是你的任務,明白嗎?」。
破軍道︰「明白,我立刻行動。」說完空氣又是一陣扭曲,他的身子一閃便消失不見了。
鄧桐梳怔怔地看著破軍消失的那片空間,還伸手模了模,確信那里什麼也沒有之後,才喃喃地道︰「我這是見鬼了嗎?」。
「恩,見鬼了!」彭佳俞心頭怒氣未消,敷衍地應和一句,就不再理人了。
……
從鄧桐梳的宿舍里出來,冷牧並沒有回自己的宿舍,而是望著樓上意味深長地一笑,緩步緩步地朝九號樓東南側的荷花池走去。
「這里已經沒人了,出來吧。」在延伸到荷花池里的涼台上坐下來,冷牧沖著空氣里喊道。
破軍從虛空里走出來,尷尬地朝冷牧拱一拱手,「見過冷先生。」
「你就是破軍吧?」冷牧淡淡地道。
破軍道︰「對,我就是破軍,奉命保護首領。陳沖跟我講過冷先生的事,多謝冷先生對我們首領的保護。」
冷牧擺擺手,道︰「我是在幫段迪的忙,沒工夫接受你們的謝意。想不到你還是一個空間陣法的高手。將空間陣法與暗殺結合在一起,這倒也算是一種創新,不錯。」
破軍干笑道︰「在下也就是這陣法值得一看,武道實在平平。靠著陣法才在 蛇當中混到S級的位置。實在汗顏。」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一面,如今的武者大多認為陣法是雞肋,純粹研究陣法的武者已經很少。你能將陣法推陳出新,運用得當,這也算是為武者的世界作出貢獻。不需妄自菲薄。」
「冷先生謬贊!」破軍恭敬地道。
冷牧道︰「陳沖在你們組織里的級別太低,更多的時候他只能充當傳話筒。既然和你見了,那我接下來的計劃就和你交流。我打算用彭佳俞做餌,誘使藏在暗中的人出手,你們組織里那幾位SSS級的元老已經到了嗎?」。
「用我們的首領做餌?」破軍皺眉道︰「冷先生,這是不是太冒險了一些?此次的對手並不是普通的佣兵,以 蛇的資源,如今都查不出他們的底細。很有可能不是世俗里的佣兵團,不夸張的說,若是涉及武者或者西方世界那些隱秘的勢力,恐怕就是我們組織幾位SSS級的元老齊至,怕也不是對手。」
「你們的SSS級元老,都是武者吧?他們的實力突破先天了嗎?」。
破軍慚愧地道︰「他們都是武者,距離先天卻還有段距離。只有三位元老突破了後天,如今位列後天初期。另外幾位都還在宗師後期、巔峰的境界里。」
「那加上我一個後天中期,另外再幫你們找兩個後天初期。這應該穩妥了吧?」
破軍那張毫無表情的臉終于松動了,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冷先生真的能夠如此幫我們組織?」
「再糾正一次,跟你們組織沒有半毛錢關系,這只是我的任務。」
「一樣的一樣的,不管冷先生究竟為誰,最終受益的都是 蛇,我們都會承這個恩情。」
「那就別扯那麼多了,這事能不能干?」
破軍咬一咬牙,心里很是意動,有三個後天境界的高手幫忙,這等于將 蛇的實力提升了一倍,的確可以冒險一試。他們也早已經厭倦了被動的防御,如果對方拖個十年八年,那 蛇還不得被拖垮?怎麼說也是個上千人的組織,就算是有些積蓄,十年八年下來,也得被吃垮啊。
「冷先生,這事我無法做主。容我回去跟幾位元老商議一下再做決定如何?」
「可以。」冷牧淡淡地道︰「不過速度要快,我可沒什麼耐性。如果你們拖得太久,那我只好自己把你們首領丟出去,成與敗都在此一舉。」
破軍駭然色變,趕緊保證一定盡快答復,也不敢再留下來耽擱時間,道一聲得罪就快速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