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愛情有時候就想霧外的江山,隔著兩道河岸和一層霧障,仿佛覺得看清楚了,就被那飄渺的景色吸引的欲罷不能,想盡千方百計地想要度過那條河,近距離地投入到那座山的懷抱里。」
榮石苦笑了一下,「真的等你淌過河去到對岸,站得很近很近的時候才發現,原本以為看得真切的東西,其實並不是你最想要的。有的人生性怯弱,還憐惜自己的努力,即便是發現錯了,卻也錯招錯走,將就著把自己的錯誤抹平,稀里糊涂的過完一輩子。」
「可這樣是不快樂,對彼此也都不公平。」榮石看著鄧桐梳笑了,這一次笑的非常舒放,「直到剛剛,我才發現,桐梳,之前我一直糾纏著你,實際上是在和你較勁,和我自己較勁,和我們的身份較勁。直到剛剛那一瞬,我才明白什麼是我真正想要的,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鄧桐梳又∼一次愣了,愣過之後也笑得很開心,榮石釋然了,他找到了自己真正愛著的人。不論從自己得到解.放,還是作為朋友的角度出發,這都是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可惜兩人所在的地方距離餐台遠了一點,要不然真該用一杯酒來紀念一下這個時刻。
與過去的糾纏告別,與兩個人即將來臨的各自的幸福祝福。
「謝謝你,榮石,謝謝你告訴我真的感受。」鄧桐梳舒了一口氣,道︰「說實話,每個女孩子都或多或少有那麼一點點虛榮心,我不能隱瞞你,在某些時刻,我挺享受你對我的追求。那麼多女孩子上桿子都追不到的優秀男人,獨獨對我鐘情,這就等于變相的證明我的優秀。」
「不過還好,都只是錯覺而已。很感謝你擁有糾錯的勇氣,順帶著我也不用那麼糾結了。」說著,鄧桐梳伸過手去,「那麼,以後我們就是好朋友了?」
榮石道︰「對,像我們兩個家族一樣的好朋友。」
「那能不能容我八卦一下,是誰那麼幸運,真正地觸動了你的內心?」鄧桐梳自己的麻煩解決了,八卦之心熊熊燃燒起來。
榮石居然紅了一下臉,稍稍扭捏了一下,才道︰「那個人你認識的,她也是你的朋友。」
「我的朋友?」鄧桐梳愣了一下,她的朋友不少,這一次跟著一起來秦門山的卻不多,張春穎就沒有來。
鄧桐梳還沒有猜出個所以然來,榮石就將名字說了出來。
「佳俞?」
鄧桐梳驚得最都快合不攏了,彭佳俞有多麼漂亮和優秀她自己是知道的,但彭佳俞展示給外人的樣子可是經過偽裝的,她不止一次的感嘆, 蛇的易容術實在是太精妙了,至少她好幾次近距離地想要尋點破綻,最後都無功而返了。
榮石的武道境界確實高,但他可不見得就精通易容術。
既是不精通易容術,那愛上的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的彭佳俞。
「榮石,你的口味是不是太……奇特了點?佳俞可算不得美女。」鄧桐梳神情怪異地說道,她不確定榮石是否已經看穿了彭佳俞的偽裝。
榮石笑道︰「我也問了自己這個問題,但給出的答案就是,我真的喜歡上這個不修邊幅的女孩了。我知道她的相貌比不上你,也不了解她的背景、性格,但我就是喜歡她身上那股子干淨的氣質,還有那種面對我時候的淡然。」
「桐梳,我們是朋友,你能不能幫幫我?」
鄧桐梳啞然失笑,「你是榮石呀,榮家的大少爺,西山大學四公子之一,你追女孩子還用得著別人幫忙?」
榮石很認真地道︰「這一次不一樣的。我能感覺的出來,彭佳俞與我以往任何一次遇到的女孩子都不同。她或許不漂亮,或許也沒有什麼大背景,但她肯定有自己的原則,想追求她,並不容易,甚至很可能還困難重重。」
鄧桐梳心說,這一次你還真說對了,彭佳俞的眼界可是高的離奇。
不過你也說錯了,人家可不是不漂亮,也不是沒有什麼大背景……鄧桐梳心里突然有些惡作劇的小心思,她想偷偷地向彭佳俞打听一下她對榮石的看法,如果可以,就一直瞞著榮大少,她很期待最後一刻榮石看到本來的彭佳俞會震驚成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幫你,也不保證一定能成。但我可以幫你敲敲邊鼓,最不濟,打听一些消息是沒有問題的。」
榮石大喜過望,感激道︰「這就很足夠了,謝謝你,桐梳,真的。走,我請你喝一杯,必須喝一杯……」
兩人正往餐台這邊走,園林入口處卻傳來了騷亂。有幾個吊兒郎當的社會小青年在騷擾他們的同學。
被調戲的女孩子當中,就有兩個剛剛在不遠處觀望榮石的,還對彭佳俞進行了非常憤慨的抨擊。
「你們趕緊給老娘滾,知道這里是誰包的場子嗎?你們就敢在這里鬧事,今天這里是榮少包下的。識相的趕緊滾蛋。」一個丹鳳眼的女孩潑辣的沖著幾個小混混喝道。
當首一個干瘦的混混明顯是頭兒,穿著不算簡單,看起來也不像是沒背景的人,听到丹鳳眼女孩的喝罵,他笑的有些肆意,「哎喲,榮少呀,好大的名頭,可是嚇死我了。小妞,別一口一個榮少的,爺爺我叫白浪,跟什麼狗屁的榮少,還不如過來跟白爺我,只要你能把白爺我伺候好了,保你做白家的少女乃女乃。」
白浪的名字一出,丹鳳眼女孩頓時愣住了,作為一個想要走捷徑釣金龜婿的女孩,又是土生土長的西山省人,她怎麼能不去研究西山省世家圈子里的公子哥兒?
白浪所在的白家在西山省只能算是二流,白浪也不是白家的嫡長孫,但是這家伙的名頭在西山省卻響亮的很,素來有富貴二愣子的稱號。
富貴自然是代表白浪的出身,二愣子則是概括白浪的為人秉性。
這個白浪絕對算不上好人,在西山省的世家豪門圈子里是一個十足十的惡棍、混蛋,被他禍害過的姑娘不知道凡幾,這其中還包括同時世家豪門的姑娘小姐。
而這家話之所以依舊安然活著,卻是因為這家伙從來都不隱瞞自己闖下的禍事,每一次都坦然承認,而且非常光棍地把自己送上門任由處置。
禍害姑娘而已,沒有傷出人命,又有多少人能夠狠下心來得罪白家,弄死這白浪呢?
幾乎每一次都是賠錢教訓一頓了事,然後白浪一回頭便就故態復燃,該禍禍誰還禍禍誰,一來二去,弄得整個西山省的世家豪門圈子都怕了這個混蛋,誰妨他都跟妨過街老鼠似的。
丹鳳眼女孩沒想到今天竟然會遇上這個煞星,再看看周圍的同學朋友,顯然也都被白浪的名頭嚇壞了,剛剛還有些人義憤填膺的,這時候卻全都縮了回去。
「白爺威武,我看這姑娘已經完全被白爺你的氣質征服了,娶回去吧,娶回去吧。」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白浪是個混蛋,能夠跟他滾在一起的自然都沒有什麼好鳥,見一幫學生被唬住了,紛紛出言起哄。
白浪很得意,大咧咧走到丹鳳眼女孩跟前,「放心,跟了爺絕對吃不了虧,來,先讓爺給你蓋個戳兒。」
說著,就去攬丹鳳眼女孩的脖子,想要現場吻一個。
丹鳳眼女孩嚇壞了,呀地一聲尖叫,鬼使神差地一揮手,啪地一耳光竟是扇在了白浪的臉上。
這一耳光扇出去,整個世界仿佛都沉寂了。
白浪的臉瞬間變得猙獰起來,「媽蛋,你個賤表子,居然敢打白爺,你特麼這是找死。」
丹鳳眼女孩那一耳光扇出去實際上就回神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當時腦子怎麼一籌就扇了出去,她的出身平凡,就指著釣個金龜婿改變一下命運。改變命運嘛,無非就是過上有錢人的日子。
釣個金龜婿也是要給人睡的,跟著白浪也是被睡,這其中哪有那麼大的差別?
白浪雖然是個混蛋,喜歡到處禍禍女孩,但這家伙每次事後出手卻大方的很,只要對方開口不過分,幾乎都沒有還過價,這也是為什麼這家伙為非作歹這麼久,卻一直活得好好的原因。
然而這一耳光扇出去,事情卻是完全沒有了回旋的余地。
誰都知道白浪是個混蛋,他喜歡到處欺負人,但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受得委屈的人,更何況被人當眾扇了一個耳光?
白浪頭上的頭發似都全部豎了起來,像是一頭發怒的雄獅一般,猙獰地怒吼一聲,手就揮起來,狠狠地朝丹鳳眼女孩的臉上扇去。
啪!
響亮的耳光聲傳來,意料之中的尖叫卻沒有響起,反倒是白浪的身影向後倒退了出去。
「白浪,在我的地方鬧事,不太好吧?」榮石高大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丹鳳眼女孩面前,冷冷地瞪著白浪。
這一巴掌將白浪扇得眼冒金星,頭昏腦漲的仿佛要炸開一般,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見是榮石,他臉上沒有任何畏懼,反而有一種見到獵物的驚喜。
「原來真是榮大少啊,怎麼,榮大少這是要以勢壓人?」白浪陰惻惻地看著榮石發笑,身體卻慢慢站得筆直,一股若隱若無地氣息緩緩升騰而起,圍繞在他身體四周的空氣呈現出一種扭曲的狀態,隱約地傳出細微的 啪響聲。
榮石的目光倏地凝緊,白浪居然也是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