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陽,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在保護彭佳俞的?」冷牧一直覺得事情不對,現在總算是找到了不對究竟在哪里。
張慶陽愣了一下,笑道︰「我看冷哥你一直在看著彭佳俞和鄧桐梳,這不是猜的麼?」
冷牧笑道︰「可你怎麼就不猜我是在保護鄧桐梳呢?」
「這個。」張慶陽干笑道︰「都一樣嘛,沒區別。我們走吧,冷哥,去晚了,白浪和榮石可能都打完了。」
「他們打完了不正好麼?他們不打完,我們這邊又怎麼開始呢?」冷牧的笑容開始慢慢變冷了。
張慶陽臉上的干笑慢慢凝注,他看似不經意地往後退了兩步,「冷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慶陽啊,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有演戲的天賦?」
「啊,是嗎?」。張慶陽笑道︰「冷哥你還別說,我以前還真想過這條路,只是家里人不同意罷了。他們覺得以我們家的背景,做戲子有些丟人。」
「丟人嗎?那我到不覺得,我覺得以你張慶陽的天賦,只是當個演員的話,有些屈才。」
「冷哥真是越來越幽默了。」張慶陽活動了一下手腕,暗暗戒備起來。
「行了,咱們也都別裝傻充愣了。」冷牧道︰「張慶陽,我就想知道,你們張家在和誰合作?」
張慶陽嘆道︰「冷小先生果然是冷小先生,我費盡心思設計這一切,到底還是被你發現了。我很好奇啊,你是怎麼發現破綻的?」
「今天以前,都沒有發現任何破綻。」冷牧道︰「你看看你的左手手掌。」
張慶陽抬起來一看,手心里多了一團泥污。
「我剛剛趁你不備的時候抹上去的,如果你真有潔癖的話,不可能察覺不到,你說對不對?」
「聰明。」張慶陽拍手道︰「就憑著這麼點小痕跡,就能破了我的設計,冷哥,了不起。」
「就別吹捧我了,吹捧的再好,我也不會回敬你什麼。」冷牧道︰「我只是想知道,現在被我識破了,你會怎麼做?」
「這倒是一道難題。」張慶陽道︰「冷哥,我誠摯地要求你加入我們,我保證,等你看到我們研究的東西之後,一定會大吃一驚的。」
冷牧一口回絕,「我對你們研究的東西不感興趣。別扯遠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掉。你既然叫我冷小先生,那就說明對我的身份是清楚的,清楚我的身份,理應也就該知道我的實力。你真有把握在我的手里把人擄走嗎?」。
張慶陽搖搖頭,道︰「沒把握。要是從你手里逃命的話,我有十足的把握。可要擄走一個人安然離去,還真一點兒把握也沒有。」
冷牧暗暗皺眉,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從張慶陽身上發現武者氣息,但是看張慶陽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那他憑什麼以為能夠從自己手底下逃命?
張慶陽舒展一下拳腳,道︰「看來我們之間必須要打一架才行了,那就來吧,冷哥,讓我也領教一下大峪山冷家的絕技。」
「就怕你承受不起!」冷牧喝道,心頭並不舒坦,原本覺得張慶陽是個不錯的朋友,誰曾想到這都是人家精心設計的,若非今天有個意外的小插曲,他都還被蒙在鼓里。
他心里有種被背叛的憤怒。
氣勁霎時間貫穿身體,後天中期的氣勢高漲,破軍相當中的玄陽氣勁和巫鬼相當中的玄陰氣勁分別灌注進左右手,他沒打算留手。
這不只是為了被背叛的泄憤,還因為彭佳俞的安危,即便是依舊沒有從張慶陽身上發現武者氣息,他也得全力施為。
「玄陽、玄陰,能夠如此完美地把兩種極端的氣勁融于一體的,整個天下也就大峪山冷家才有這樣的本事了。」
張慶陽身上沒有武者氣息釋放,但是眼楮卻毒得很,一開口就叫破了冷牧功法當中的玄機。
冷牧輕聲獰笑兩聲,並不和他廢話,足尖在地上一蹬,箭一般就沖了過去。
看似是兩掌毫無花俏和變招的攻擊手段,直來直去沒什麼技巧,實際上這兩掌卻完全封死了張慶陽的退路,無論張慶陽退還是攻,都繞不過這兩掌,必須得以硬踫硬才能化解。
一上來就拼招,這在尋常武者對戰中是很少出現的情況,太過冒險。
在不清楚對方實力的情況下冒然硬踫硬,而且一上來就使出全力,勝利自是摧枯拉朽,敗卻也很容易出現。
冷牧選擇了這也的對戰方式,卻也算不得盲目,他是想藉此搞清楚張慶陽的真實實力。
都已經過上招了,張慶陽身上依舊沒有武者氣息釋放出來,這有點太不正常了。
他想通過拼招的方式,逼得張慶陽露出真實實力。
面對冷牧毫無死角的兩掌,張慶陽面色凝重,他不敢保證以掌對掌能夠討到好處,所以只好以雙掌對單掌,另一掌索性不抵抗,任由其擊打在身上。
轟!轟!
接連兩聲悶響傳來,冷牧往後撤出一步,張慶陽退出五步有余,雙方的實力差距顯然就體現了出來。
只是佔了上風之後,冷牧的眉頭卻依舊揪著,剛剛那兩掌擊在張慶陽身上,如若擊打在了鋼板上,玄陽和玄陰勁氣也沒有對張慶陽造成傷害。
「我終于明白了。」冷牧揪著的眉頭緩緩舒開,「你沒有潔癖,對酒精也不過敏,你過敏的是紅酒當中的酸。你是金屬體?」
張慶陽哈哈笑道︰「聰明,你把我這點兒壓箱底的東西全都掏出來了。」說著雙臂一震,身上的衣服碎成了碎片,露出一身虯結的肌肉來,仔細地看,才能發現他的身體上有很細密的紋路,像是鋼絲螺紋一樣。
「好好的人不做,卻非得把自己變成不人不鬼的東西,搞不明白你們這麼做為了什麼。」
「你把這種狀態叫做不人不鬼,我卻把他看做進化。能夠和細胞組織融合的金屬,你見過嗎?」。
張慶陽非常貪戀地看著自己的身體,仿若在注視最心愛的女人一般,那痴迷的樣子令得冷牧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不只是身體細胞,就連血液、內髒,這種金屬都能與之融合。你看到它的威力了,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武者,卻能和你這個後天中期的武者戰個旗鼓相當。這就是它帶給我的好處。」
「單靠身體力量便能達到這樣的威力。冷牧,你真的應該加入我們看一看,以你的武道天賦合境界,如果能夠擁有這樣的身體,它能令你稱霸世界。」
冷牧淡然地道︰「我對稱霸世界沒有興趣。我只知道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生物的進化有其自然的規律,人力強行打破這種進化規律,違背了自然法則。」
「你跟我講自然法則?」張慶陽哈哈大笑道︰「人本不該擁有強大武力的,但是你們武者擁有了。為什麼?因為你們已經改變了自然法則。你們都能改變,我們為什麼不可以?」
冷牧搖搖頭,憐憫地看著張慶陽,「金屬體不止改變了你的身體,也改變了你的心靈,你難道就沒有發現嗎?你的身上充滿了獸性,發狂的獸性。武者修行不是在改變自然法則,而是在順應。我們在尋找自然法則中能夠為人體所用的部分,然後善加利用,讓它變成人類的力量。」
「強詞奪理。」張慶陽獰笑一聲,突然動了,他的速度快到了極致,撲向的卻不是冷牧,而是直射向園林里面。
冷牧知道他要去干什麼,也不敢怠慢,也朝園林里面撲了進去。
……
園林里面,謝紹群和李道正正在圍堵彭佳俞和鄧桐梳,只是效果顯然沒有多好,李道正已經受傷了,左臂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那是彭佳俞用玻璃渣子刺出來的。
「兩個廢物!」
張慶陽的身影電閃而至,半空中喝罵了謝紹群和李道正一聲,大鵬鳥一般直射向彭佳俞。
冷牧料不到張慶陽的速度竟然比他還快,等他撲進園林的時候,竟是已經落開了二十多米。
此時張慶陽已經撲到彭佳俞身前,他救援已是不及,情急之下,將湖岸的花崗岩欄桿掰下一塊,狠狠地朝張慶陽砸了出去。
「該死!」
感受到腦後射來的冷風,張慶陽暗罵一聲,不得不放棄對彭佳俞的抓捕。
這一耽擱,他已經錯過抓捕彭佳俞的最佳時間,冷牧已經追了過來。
「冷牧,你贏不了的。」
張慶陽獰笑一聲,返身撲向鄧桐梳,將其往腋下一夾,就朝園林外面撲去。
「把人給我留下!」
冷牧大急,撲過去並掌作刀,朝張慶陽斬了過去。
倉促間,張慶陽揮臂一擋,整條左臂被撕了下來,但他的身形卻是一點兒也沒有停,反而加快了不少,轉瞬間便消失在了園林外面,縱身往懸崖下一跳,便沒了蹤影。
「桐梳?」
家鄧桐梳被抓走了,彭佳俞急得直跺腳,跟著追出來,卻只看到一臉怏怏的冷牧。
「人呢?人呢?」彭佳俞抓著冷牧大聲問道。
「已經下山去了。讓你的人手在山下阻截吧,千萬別誤傷了鄧桐梳,若是事不可為,就放他離開。只要你還在,鄧桐梳就不會有危險的。」冷牧說著,回到園林將謝紹群和李道正打暈,然後撿起了張慶陽掉在地上的斷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