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說什麼痴話?」林亦瑩淡笑著刮了刮駱逸安的鼻子,就這麼下去,那些煩難之事不用去管了嗎?她才是剛剛完全打開了自己的人生呢!
窗外方才還晴天萬里,現在就立刻烏雲密布了起來,空氣里仿佛都飄蕩著沉悶的腥氣,林亦瑩凝望了他一眼,而他整個人似有心事一般,心思深重……
「快走吧,要不又讓人拍去了,豈不是要掀起軒然大波?」林亦瑩淡淡地開口說道,一只柔軟的手緊握住他寬大綿軟的手掌,別看他的人是那般模樣,可他的手卻是溫潤如玉一般的,當然極好。
「瑩,你有沒有想過要公開呢?」駱逸安開口說道,心思似都凝結在臉上。
「唔,這個我可沒有想過,我不想公眾來審視與把玩我的個人情感,要不咱們等結婚生子的時候在公開好了,由不得他們不信或者是質疑!」林亦瑩似笑非笑地說道,她太清楚整個娛樂圈的生態了,明星的情感就是普羅大眾茶余飯後的談資,今日說這個不般配了,明日說那個要分手了,煩不勝煩,還不如這般與他們無關,只對得起自己的本心就是。
「咱們只對得起自己就是!」面對駱逸安的質疑,林亦瑩又補充說道。
駱逸安點頭稱是,她所說的不為道理,這世間的事情莫不是如此,總有一套尋常道理,但是偏生情感這件事情不按牌理出牌,只是活給自己看的,自己覺得好便是好,旁人再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呢?這大概也是這世間諸多被過分關注的公眾人物不願意去公開情感狀況的願意吧?
因為情感里的自己,莫不是冷暖自知?
「好,就按照你說的辦!」駱逸安這一次同意了她的決定,原本他是希望可以公開,甚至可以舉辦很盛大的婚禮的,現在看來這也許只是一個很美好的願景,畢竟林亦瑩是明星,他要照顧她的身份。
只是此時刻,他心中生出些猶豫的東西,那場夢見洛瑩的噩夢當真只是自己神經過敏?還是自己還有著某種缺憾沒有放下?自己不知道,只是覺得心頭上有什麼東西一直很壓抑,他很害怕听到洛瑩對自己說出責怪自己的話,畢竟是自己先在心中淡忘了她的,他竟然覺得羞愧不已。
駱逸安自知自己不是一個情感方面超群的人,甚至自己很笨拙,這麼多年來他也就只喜歡過兩個而已,一個自然是眼前的林亦瑩,另外一個是深藏在自己心底里的。而這兩個有著相同的相貌,相似的性格,只是林亦瑩本身更加剛烈強硬一些罷了,畢竟是現代社會長起來的女子,自然與古代不同。從這一點上說,是不是也可以說明自己的專一呢?
他痛苦的回憶,自己心底了的女子,是那個叫作曹洛瑩的女子,他所創作的《大明後宮》的女主角就是她的生平,那字字句句中皆寫滿了她本人在離開了他保護在那所清冷無依的後宮中的掙扎與沉浮……
他喜歡的女子自然才貌過人,果然才入宮不久就得到的皇上的盛寵,一路晉封竟然坐上了端妃的位份,要不是一場「壬寅宮變」,她何至于淒惶死去?那一刻駱逸安覺得自己的心都死了,活著也如行尸走肉一般。
他恨,是真恨,還有那可惡的狗皇帝,竟然逼迫他以身試藥,怎奈何那丹藥表面上似有毒一般,實際上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這也是自己為何能活了六百年不死的原因,而扶搖,也不過是與自己一般的可憐人罷了。
駱扶瑤十二歲進宮,十五歲「壬寅宮變」被誣入獄,之後同自己一起成了試藥的活體,他們都從地獄走了一遭,都沒有死,奈何他與扶搖同宗同族故而一直父女相稱隱姓埋名。
之後的事情,便是陸昊天用讒言唆使皇帝滅了他們全族上下三百多口人,整個駱家莊只有他與駱扶搖因為隱居而幸免于難,而那陸昊天也不知從哪里搞來了半顆長生不了丹藥竟然也可以不死不滅。
駱逸安曾經纏斗了他好幾世,最近的一次他曾經用劍刺穿了他的左肩,那就是最近的一次了,他一直很後悔這一劍沒能刺穿他的喉嚨,這樣他也就不必被仇恨苦苦折磨。
歲月可以磨礪掉很多東西,唯有仇恨,反而會因為時間的越久越來越明晰可見,成為自己心上可怕的傷疤。
所以,他恨陸昊天,恨陸家的人,曾經一度將身上帶著陸家血液的林亦瑩他也差點排除在外,他可真是差點就鑄成大錯,還好就此迷途知返!
這些東西都是藏在駱逸安心中不為人所知的陰暗面,所以他不能讓她知道,不能……
駱逸安搖了搖頭,狠狠地下定了決心!
隔日,林亦瑩終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閑,她與白心雪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館享受半日的休閑時光。
「哎,可真是好!」林亦瑩手捧著香氣四溢的咖啡,笑意盈盈地開口,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形成了淡淡的光暈。
「嗯,可不是?瑩你都多久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好時光了?是不是都忙瘋了?」白心雪有幾分心疼地望著她,不論是做藝人還是商人,她都很拼命很優秀,永遠那樣光芒四射。
白心雪的心底里涌現出了復雜的情緒,這幾日不知怎麼了,她越來越能妒忌林亦瑩了,她搖搖頭為自己這個荒誕的念頭表示不可理解,自己跟林亦瑩是這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好得無法形容,自己怎麼能去妒忌自己的朋友呢?
可是,白心雪的腦海中總是听到一個如同魔鬼一般的聲音對她講︰「你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一事無成,都是因為這個害的,都是因為她的自私她的貪欲,讓你失去一切。她讓你失去心愛的男人,失去公司的經營權,還得在她的身邊做一個鞍前馬後的小跟班小助理!想想你從前在她落魄的時候是怎麼幫助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