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小心點,這個瓶子有古怪…而且這個村長也有點不對勁…」那老村長剛一拿出這個瓶子,天生陰陽眼的田甜便小聲在陳峰耳邊低聲道。
如今的田甜的那雙陰陽眼已經接近小成,雖然沒有上通天庭,下觀幽冥那麼夸張,但尋常鬼怪,不用她特意開啟陰陽眼,便可以看見。
在她的視線中,這個原本佝僂著腰,還算滿臉慈祥的老村長此時身體上正是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至于那個古怪的瓷瓶中,一股股濃重漆黑如墨的黑氣更是從憑空之中源源不斷的噴涌出來。
現在的田甜早已非昔日的吳下阿蒙,對于這種噴涌而出的黑氣自然是不會陌生,她知道,這是怨氣凝聚成實質狀態時的樣子,僅僅是擴散出來的一點怨氣便已經如此濃重,這瓶子中的惡靈絕對可以稱得上是怨氣沖天。
听到田甜的話,陳峰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他也感覺到這個瓶子有些不對,甚至連帶這老村長也有些異樣,此時的老頭雖然是滿臉笑容,但沒有絲毫剛剛的那種慈眉善目,相反給人一種非常詭異的感覺,不過他沒有陰陽眼,也沒有開啟天眼通,因此,並沒有田甜看的那麼直觀。
只見此時的老頭光著膀子,緊緊的把瓷瓶摟在懷中,走起路來雖然踉踉蹌蹌,期間甚至摔了一跟頭,但是他卻把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在胸口護住。
「幾位…這就是小老兒在山中挖到的寶物…你們…」走到幾人面前後,老村長滿臉含笑,小心翼翼的把瓷瓶向著陳峰遞了,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憑空好巧不巧,正好對著陳峰的胸口。
「孽畜…好膽…竟然敢在我面前玩這套…當真是不知死活……」見狀,陳峰臉色不由猛的一變,手中一張驅邪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間貼在瓶上,堵住了瓶口。
「呃…年輕人,你們這是?」那瓷瓶的瓶口被符咒堵上之後,老頭身體陡然激靈了一下,隨即如夢初醒,看著如臨大敵的眾人,不由有些疑惑的道。
「沒…沒什麼…老大爺,麻煩你把這個瓶子放在桌子上…」沒有直接回答老村長的話,陳峰偷偷的看了田甜一眼,經過這麼長時間的配合,眾人之間早已有了默契,幾人隱蔽的形成了一個包圍圈,把老村長圍在中間。
對于陳峰等人的動作,老村長雖然看在眼里,心中也略微有些好奇,但卻並沒有多問,而是小心翼翼的把瓷瓶按照陳峰所說,放在桌子上後,便退開了三米之外,靜靜的看著陳峰,等待他的下文。
見到老村長的動作,陳峰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隨即沖著老村長笑了笑,道︰「老大爺不要見外,剛剛你好像是被這瓶子中的怨氣影響了神智,想要對我們不利…不過你不用擔心,在堵上瓶口,斬斷怨氣與你的聯系之後,那瓶子中的東西便無法控制你的神智了…」
看著听到自己的解釋,神色大變的老村長,陳峰不由的安慰了一句,隨即,若無其事的從包袱中拿出朱砂,狗血,雞冠血等等至陽之物,又拿出了一個小盤,把朱砂,墨水,雞血等在盤子中混合在一起,隨即緩緩的研磨了起來。
陳峰的動作非常非常慢,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同時,他左手的手指微不察的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擊著。
看到陳峰左手手指上的動作,孫毓澤和田甜等人眼中不約而同的閃過一道精光,隨即幾乎在同一時間,如同獵豹一般,猛地把正站在一邊的老村長撲到,並且分別鎖住他的雙手中指。
「你們…你們想干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們這班折騰啊…」被幾人撲到並且鎖住中指後,老村長的眼中露出一絲恐慌,隨即很快隱藏了下去,一臉無辜的道。
在別人看來,陳峰這種小動作只是他研磨配置朱砂時的一種習慣性動作,可是到了孫毓澤和田甜眼中卻完全是另外一種意義,這是特別行動組內部的一眾暗號手段,在不方便直說的情況下,利用手指不停敲擊桌面,不同的節奏,代表著不同的命令。
陳峰剛剛左手食指敲擊桌面兩下,中指三下,然後食指又兩下,便是在命令田甜和孫毓澤等人,尋找機會,盡快控制住面前這個老頭。
「呵呵…倒是挺狡猾的,事到如今,還要跟道爺我裝麼?」陳峰端著研磨好的朱砂墨水,笑眯眯的轉過身來,滿臉玩味的看著故作鎮定,但眼中卻滿是驚慌的老頭。
其實,在陳峰封住瓷瓶瓶口的時候,他便突然間想起來,按照這瓶子中怨氣的濃重程度來看,寄生在老頭身上的那個鬼卵應該差不多快要成型了,一般來說,這種時候宿主的靈魂已經基本上被吞噬的差不多了,控制宿主意識的往往是鬼卵之中的陰胎,而不是老頭的本體意識。
當然,那老頭剛剛跟自己說的信息絕大部分都應該是真的,畢竟鬼胎是極度狡猾的,在感覺到陳峰等人身上強大的能量波動後,知道無法力敵,便只能選擇智取了。
根據茅山圖錄記載,鬼胎從寄生宿主體內一直到成熟的過程是非常的繁雜的,至少需要三個月的時間,而根據苗疆快訊以及陳峰從側面了解到的消息,跑馬村從地下古玩恰好就在三個月前,眾多信息一結合,陳峰得出結論,這個老頭應該就是全村第一個被惡靈附身的宿主。
因此,為了防止狡猾的鬼胎異樣,遁入瓶中逃跑,陳峰故意裝出一副準備對瓷瓶施法,化解瓶中怨氣的樣子,可暗地里卻是命令田甜等人,盡快控制住老者,並且通過鎖住其中指的方法,防止鬼胎從老者身體中月兌力。
「不…我想這中間一定有什麼誤會…哎呀,我腰疼,腦袋疼…渾身都疼…你們這些國家機關的人不能這麼對待一個老頭子…」听到陳峰的話,老村長徹底的慌了,身瘦小的身體一時間竟然迸發出強大的力量,險些月兌離了孫毓澤等人的控制。
「把這老頭的衣服給我扒了…」看著不遠處逐漸向著這邊趕的一眾村民,陳峰也懶得跟老頭廢話了,大手一揮,對著孫毓澤等人道。
雖然老頭在鬼胎的控制下,迸發出了驚人的力氣,但在孫毓澤和王大剛等人手中很快便被拔了個精光,緊緊只留下一個剛剛能夠遮羞的布條。
看著幾乎是皮包骨的老頭,陳峰臉色微微變了變,神色也隨之有些凝重,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後,手中的毛筆在朱砂血墨上粘了幾下,開始在老頭的後背上畫起了符咒。
說實話,以陳峰如今的手段,想要消滅寄生在老頭身體上的鬼胎至少有一百種方法,可是鬼胎幾乎已經完全吞噬了老村長的魂魄,如今,老村長能上下一魂兩魄已經算是不錯了,若是貿然消滅鬼胎,很可能會連同老村長的靈魂也會一同被打的魂飛魄散,永不超生。
陳峰接下里的行動還需要老村長的配合,因此,他在消滅鬼胎的同時,不得不盡力想辦法保全老村長的靈魂。
思來想去之後,只有這種鎮鬼散怨咒最為穩妥,其實說白了,這鬼胎的本體只不過是一縷產生了模糊意識的緣起而已,知道打散了這股怨氣,一切問題自然就迎刃而解。
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末日不遠,隨著老頭後背上的符咒逐漸在陳峰的筆下成型,老頭的掙扎也變得越來越劇烈,于此同時,嘴中發出一陣陣不似人類,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大約過了兩三分鐘的時間,這慘叫聲逐漸開始變得歇嘶里底,老頭後背上的那個人臉肉瘤也逐漸開始發生了變化,一股股濃稠惡臭的鮮血從人臉肉瘤的七竅之中流了出來,肉瘤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了下去。
眨眼間,肉瘤便已經完全干癟了下去,並且從皮膚上月兌落,而此時的老頭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一些,不似剛剛那般嚇人。
而此時那些被喇叭喊來的村民已經聚集在老頭院子外的一顆楊樹下,注意到老頭院子中的情況後,呼啦一下,從今院子中,把幾人圍個水泄不通。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把村長怎麼樣了?」其中一個看上去五大三粗的大漢一手抄起柴火垛上的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棒,滿臉警惕的看著陳峰等人,歷聲喝道。
山里人雖然偶爾會喜歡佔一些小便宜,貪一些小財,但遇到外力侵害的時候,是非常團結的,此刻見到老村長躺在地上人事不省,幾個從來沒見的年輕人正拿著老村長的瓷瓶津津有味的探討著什麼,很自然的聯想道了殺人奪寶這個詞語,便連忙拿起武器,把幾人圍在了中間。
「大家不要激動…不要激動…我是給村長治病的醫生…現在村長已經完全康復了,只是暫時昏迷了而已,相信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很快就會醒的,大家不要擔心…」隨手拿起一個木棒,陳峰強忍著那股難聞的惡臭挑起老村長後背上月兌落的那張人臉皮,對著眾人晃了一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