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色靈符所過之處,空氣中似乎都散發出一股焦糊的味道,若隱若無,幾乎被忽略。
迷宮中的眾修士眼睜睜地看著那靈符從自己的身邊經過,蕩蕩悠悠,就像一只翩翩飛舞的蝴蝶,可是他們分明能夠感受到那只「蝴蝶」體內所蘊含的巨大能量,這能量甚至已經壓制不住,開始慢慢外泄,在空中蕩起一圈圈的波紋。
此時的靈符又像是水面上的游魚,那空氣形成的波紋一圈一圈地蕩到遠處,有的撞到靈氣牆上,眼尖的愕然一道如風刃一般的痕跡刻在了靈氣牆上,許久都沒有消散。
這一非同小可,那人仿佛被什麼堵住了喉嚨,一時間震驚得連聲音都難以發不出來,只有一只手顫顫巍巍地指著那道痕跡,身子微微顫抖,等意識到要去提醒那黃袍男修,轉眼望去,那人目眥欲裂。
而迷宮中一直在遠遠的盯著那道藍紫靈符的眾修士霎時也呆若木雞,目瞪口呆地看著藍紫靈符毫無阻礙地穿過黃袍男修面前的數道靈氣牆,來到他身邊。
黃袍男修這時尚且沒有意識到這靈符的危險性,甚至連兵器都沒亮,就那麼赤手空拳地站著,根本沒有把孟純的這一招看在眼中。
他不是沒有看到孟純的靈符之前是怎麼把成光救出去的,但是他卻不信自己將近兩千年的修為,能被這小小的一道靈符打敗。或者說,他心里有很強烈的僥幸心理,甚至有賭氣的成分,在接連被孟純打臉之後,這次他依然選擇不相信她能打敗自己,他就是不願意高看了這個小丫頭!
孟純一開始還顯得無比淡定,但是當那靈符接近黃袍男修的時候,她的右手漸漸握成拳頭,緊抿的唇角泄露了她緊張的情緒。這毛筆、方印和靈符都是她第一次用第一次畫,救出成光那道相對簡單些需要的靈力也不多,這道卻不一樣。
因為她想讓這人永遠閉上那張可惡的嘴,所以幾乎抽空了全部的靈力。幸好她現在坐著,否則恐怕連站都站不穩,那樣肯定會暴露自己的情況,她震懾眾人的效果就會被大大削弱。
說實話,她還真怕黃袍男修會躲開,因為她已經後繼無力,只要黃袍男修稍作掙扎,那道靈符就會落空,她的盤算也會失敗。
如果這一次殺不死這人,必定後患無窮,是以她心中的緊張幾乎無人知道。
甚至在藍紫色靈符即將接觸黃袍男修那一刻,孟純再也無法故作淡定,驀然抬頭看,親眼見證了那道蘊藏著她所有靈力的靈符沒入那人的身體,直至消失不見,孟純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成功了。
「哈哈哈哈……」黃袍男修體格魁梧,此時他突然仰天大笑,似乎整個大殿的地面都在跟著顫抖。
眾人不解地看向他,他瘋了嗎,干嘛突然大笑?
孟純含笑凝視他,但見他倨傲地看,一臉的得意︰「老子還以為你真有什麼大能耐,原來不過是虛張聲勢,老子現在簡直好得不能再好了,難道你所說的先下手為強就是指這個?」
在場眾人也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分明感受到那靈符中狂暴的力量,怎麼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孟純並不多解釋,她緩緩將無力的身體靠在寶座的後背上,淡然自若地看著黃袍修士在那張牙舞爪,等他說完,她才道︰「我給你留遺言的時間。」
什麼?
眾人愣住,這丫頭還真是大言不慚啊!
「哈哈哈哈,你這丫頭真不知道是怎麼長大的,難道你師父沒教過你,說大話的人通常都不得好死!」黃袍男修狂肆地笑個不停,在他看來,孟純根本沒什麼真本事,想來之前也只是些旁門左道的功夫罷了。
孟純一听他提到自己的師父,原本淡笑著的面容瞬間冷了下來,她盯著黃袍修士一字一頓地說︰「看來這就是你的臨終遺言了,看在是遺言的份兒上,我就不和你計較你冒犯我師父的事情了。」
遠在對面的岳華見孟純一提到季華就萬分認真的神情,不由苦笑一聲。
「臭丫頭,給臉不要臉,等老子出去……」黃袍修士被孟純這般挑釁,暴躁之極,如果不是已經試過行不通,他真恨不得立刻穿過靈氣牆卻把孟純大卸八塊。
「等你出來就要拗斷我的小細脖子,」孟純不以為意地接道,「這話你之前說過,我記得很清楚。」
眾人看著兩人一上一下一來一往的言語交鋒,都有些莫名其妙,所以現在是在做什麼,打嘴仗嗎?
黃袍修士氣得臉色漲紅,他大喘著氣怒視孟純,又听她似是萬分肯定地說了一句︰「可惜你永遠不會出來了,事情該結束了!」
這句話一落地,所有人都跟著呼吸一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就是從孟純這句話中感受到了一股森然的寒意,令他們不得不對她的話引起重視。
黃袍修士只當她又在說大話,剛要繼續辱罵諷刺孟純,身子卻瞬間僵硬,他明顯感覺到自己丹田內部正在慢慢膨脹,有什麼東西像是要爆發了。
他將信將疑地將神識沉入丹田,這一看不當緊,但見一道玄奧異常的藍紫色紋路正在他的丹田內伴隨著他的靈力極速運轉。
而那紋路的樣式正是孟純之前所畫的那道靈符,難道那靈符不是憑空消失了,而是潛入了他的丹田,她這是要做什麼?
他剛要抬頭質問,就駭然那藍紫色符文在他的丹田中像是一道颶風毫無預兆地卷起了所有靈力,圍繞著他那強壯的元嬰興風作浪。
他居然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丹田了,這簡直可笑!
這還不止,因為丹田的異常,他整個人的狀態都不好了,氣息紊亂,五髒躁動,丹田膨脹得越發厲害。
他極力想要奪回對自己丹田的控制權,但還沒來得及嘗試,他的丹田就已經膨脹到了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