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越猶在喋喋不休︰「那賊子竟然敢在玉坤宗的地盤上動宗主的東西,我譚家自是不會放過他,但譚家的力量畢竟有限,而菩提羅漢果對宗主來說又非常重要,家主不得不傳信,請宗主定奪。」
孟純乍一听還有些蒙,那菩提羅漢果是譚家要獻給莫風的,那豈不是莫風自己把自己的東西弄丟了,他要是知道還不得憋屈死?不對,譚家絕對不會有這麼好的心,有染楓和譚越受罰的事情在前,譚家哪里還會替莫風賣命,何況不久前染楓失蹤莫風一問不問,譚家如何還會再倒貼?
再者拍賣會結束的時候,她親耳听到譚卓的隨從分明說過莫風指望不上的話,如何還會花大價錢購得菩提羅漢果去討好莫風,這根本說不通,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譚越純粹是在信口開河,糊弄「莫風」!
她這個想法還沒落下,便听岳華扮成的莫風詫異道︰「哦,竟然有這等事,為何本座從未听說過?」
孟純注意到岳華瞥的視線中閃過一道狡諧的光芒,心里有些好笑,看來岳華早就想通了這點,根本不上譚越的當。
譚越生怕莫風不相信似的,又連珠炮似的說了一通︰「師尊突然失蹤,師祖您又在閉關,弟子本來是打算事先和師尊說一聲的,但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如今菩提羅漢果不知所蹤,若不是為了宗主的身體,弟子也不敢貿然將此事說給宗主听,畢竟是我譚家辦事不利。」
莫風沉吟半晌,似是猶豫著什麼,最後他問︰「那譚家主是何意?」
譚越眼楮頓時亮了起來,從孟純的角度明顯看到譚越眼中閃過的得意和輕蔑的光芒。
孟純心中暗暗搖頭,小小年紀在莫風這樣的老狐狸面前還敢裝腔作勢,她敢肯定,若真的是莫風在這,一定能將他的所有小動作都收入眼中,而修為比莫風還高的岳華自然更是瞧得一清二楚。
但他卻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一般,平靜地看著譚越,眸子里是上位者慣有的威壓和淡漠。
譚越趕緊低頭道︰「啟稟師祖,家主懷疑此事應是近期來玉坤宗參加英雄大會的修士所為,所以想請宗主留意一番,若是修為在出竅期以上,還請宗主出手相助。」
「譚家主是為了本座才如此辛苦,既然是為本座購的菩提羅漢果,那本座也不客氣了,譚家出力甚多,本座心中感激,此事便交給本座來解決吧,你轉告譚家主,本座謝謝他的這份情誼,就算是為了本座的傷,這菩提羅漢果我也要找到!」
譚越的臉色瞬間一白,眉眼間滿是急切之色,顯然被岳華這番話唬住了。
孟純看得心里止不住發笑,譚家原本大概只是想以菩提羅漢果為誘餌,讓莫風出手相助,等找到嫌疑人譚家再暗中將菩提羅漢果弄到手最後殺人滅口,將來來個死不認賬,這靈石是譚家出的,找人也費了很大功夫,莫風就只出了一小部分的力,菩提羅漢果人家不主動給,他自然不好說把菩提羅漢果要的話,最後便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而譚家本來就不打算再依附莫風,這下更是順水推舟,徹底將關系淡下來,正好如他們所願。
可是如今,岳華借莫風的身份將整件事攬,那將來若是找到人便和譚家沒有任何關系,莫風直接便能得到菩提羅漢果,譚家就算是想賣莫風一個人情,這個人情也非常之小,甚至不值一提,到時候譚家就變成了一場空的那個,莫風則輕輕松松地將菩提羅漢果收入囊中,非常輕松。
譚越暗暗在心里罵莫風無恥又貪婪,面上卻一副為莫風著想的樣子︰「師祖可千萬別這麼說,譚家一直是玉坤宗最穩固的聯盟,能夠為師祖做點事是譚家的榮耀,何況如今英雄大會即將開始,處處都要師祖費心,若是師祖信得過,大可以從執法堂派些人和譚家的人一起對修士們進行排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盜取菩提羅漢果的凶手!」
孟純微微撇嘴,譚家這算盤打得太精了,又要借玉坤宗的人,又要借玉坤宗的勢,用菩提羅漢果做誘餌還生怕被莫風這條大魚真把誘餌叼走了,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岳華哈哈大笑︰「你這孩子,這麼些年倒是更會說話了,不過英雄大會的事暫時不用本座操心,這點你讓譚家主不用費心,只要他把這事交給我,我一定把那凶手揪出來,絕對不能讓他混進玉坤宗。」
說到這,岳華突然一皺眉,然後覷著譚越道︰「嗯,說到這,本座還真是不能不插手了,此事關系著英雄大會能不能順利舉行,可不能出一點紕漏,你且把當日的情況和本座細細說來,本座管定了!」
「這……」譚越當即傻眼,臉上一陣青一陣紫的,在岳華目光灼灼地盯視下,他道,「家主一心想為宗主分憂,他也是擔心弟子用這事打擾宗主,並不曾將當日的經過告訴弟子。」
岳華笑了笑︰「原來是這樣,你可將本座的話一五一十告知譚家主,本座相信譚家主乃明事理之人,不會讓本座為難的。」
譚越臉色尤為難看地退下了,一直到遠遠離開主峰的範圍,他才月兌口罵道︰「貪婪無恥的老混蛋!」
而他說這句話時的憤怒和鄙視的表情完完整整地被孟純三人收入眼中,此時他們正對著牆上的一面圓鏡目不轉楮地瞧著,仔細一瞧,這圓鏡不正是當初被孟純和雲燼盜走的窺靈鏡,沒想到竟在這時候派上了用場,他們既然想要掌握玉坤宗的情況,又要引莫風上鉤,窺靈鏡的確是個好東西。
譚越回到譚家將岳華的話筒譚家主一說,譚家主氣得摔碎了手里的茶杯,也是忍不住跳腳大罵莫風見財起意貪婪無度,等終于平復的情緒,他才看向下方的兩個,問︰「卓兒,你如何看?」
譚卓垂著腦袋,昨天被莫風打傷的他在昏迷了一夜之後才醒了過啦,以清醒就開始四處尋找菩提羅漢果的下落,結果找了一整天,毫無收獲,另外就是玉坤宗很多高階修士也是有背景的,他們得罪一兩個沒問題,卻不能全部得罪,這才決定求助于玉坤宗。
偏偏莫風那廝是個無利不起早的,只好讓譚越用菩提羅漢果去引誘莫風,這下好了,請神容易送神難,莫風還不打算放手了,這可怎麼辦?
譚卓一籌莫展,他們和玉坤宗的實力相差太多,雖然多年來說好听點是相互依存,但是他們也心里清楚,玉坤宗失去譚家一個盟友不會有太大損失,但是譚家若失去玉坤宗,必定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盡管染楓失蹤莫風不管不問他們整個譚家都有意見,卻也不敢表露出來的分毫,只能在私底下說說而已,譚家是離不開玉坤宗這做龐然大物的。
譚越見父親和兄長為難,囁嚅了半晌,他問︰「父親,我師尊怎麼辦?」
這又是讓譚家主頭痛的一件事,染楓是譚家和玉坤宗聯系最緊密的一條紐帶,如今他不知所蹤,就意味著譚家和玉坤宗的紐帶斷了,若是不快點接上,很快就會有更好的世家取而代之,想要登上玉坤宗這座大船的人多得是。
左右也是為難,譚家主擺擺手讓兩個出去,他需好好思量一番,莫風這人不好對付,染楓也是要找回來的。
想來想去,憑譚家的力量想要找到染楓又找到菩提羅漢果顯然不容易,不如拿染楓的事和莫風作交換,想要菩提羅漢果,就要找到染楓。
次日,當譚越將這話傳給岳華扮成的莫風後,岳華險些笑出來,譚家主是瘋了不成,菩提羅漢果又不在他手中,他憑什麼威脅莫風?
譚越見「莫風」唇畔掀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直覺不好,果然就見「莫風」陡然大發雷霆︰「敢問譚家主這是什麼意思,是怪本座忽略了楓兒嗎,楓兒是本座的徒弟,和譚家早已月兌離關系,不知譚家主所說的交換是什麼意思,要說染楓已經不是譚家的人,菩提羅漢果也不是譚家之物,到底哪來的交換,還請譚家主說個明白!」
譚越一瞬間冷汗涔涔而下,是啊,修士一旦拜入宗門便是月兌離凡塵俗世,和本家沒有關系了,父親所說的交換的確好沒道理,真要交換也該是莫風用染楓交換菩提羅漢果才對,可關鍵是菩提羅漢果又不知所蹤,他們真的沒有和莫風談條件的資本呢!
「莫風」的話讓譚越無言以對,再加上又是面對修為如此強大之人,他一開始的輕視和優越感已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總之現在他非常想抱住父親的大腿哭號︰「父親,你快來收了這個混蛋!」
岳華斜了一眼譚越發白的臉色,內心嫌棄無比,仍是道︰「這事沒什麼好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