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第一卷－火星十年，大戰將起－第五十一章－你是我的沉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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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穆麗娜
早晨的微光從地平線穿透過來，原本還黑沉沉的畫卷突然被鋪滿了明亮的色彩，光芒與艷麗一瞬間開始渲染在朝陽中巍峨的沃密恩迪皇宮。
我的視線擦過花亭的邊緣，仰望著或近或遠的一個一個高聳的建築，看著這片夜色中冰冷的高塔巨廈也帶上了晨光的暖意。
身邊的斯雷因頓了一下，和我一同看著遠方早晨的太陽升起。
雖然人工氣象並沒有地球上自然景觀那般繽紛而壯麗，但太陽初升依然是令人難以側目的奇景。
斯雷因在頓了幾秒之後，便繼續著為我講解他的故鄉。
*
「你……在家鄉時看著過日出麼？」
「呃」斯雷因苦笑了一下，「因為來這里時年齡還很小，再加上兒時還是睡懶覺的年紀，所以並沒有看過，不過父親說當初帶母親一起看過，要比這里的景色更美。」
皇宮是建立在高出整個首都賽亞爾許多的地基上豎立的，這使得皇宮可以比城市中的平民更早更清晰地看到日出。
「在皇宮里，有時我會早起陪婭賽蘭公主一起看日出。」斯雷因遲疑一下，和我共享一個秘密。
而戴爾恩也識眼色地在很久之前就敲暈了倉庫副長。
很顯然，正常的貴族禮儀是不會允許一個火星平民在大清早就見到公主的——何況是地球平民。
「很美好的記憶呢，大公主殿下她，那個時候一定還很困倦吧？」我微笑著問道。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自己的心里笑沒笑。
斯雷因的臉上帶著ch ng溺的笑容︰「婭賽蘭公主殿下她啊，因為那時的前一天听我講過地球的日出很美麗，又看過了地球日出的錄像，所以當時就央求著要一起看火星的日出，于是她就逃過了侍女長的檢查，一晚上都沒有睡。」
我捂嘴輕笑︰「那她一定在第二天每個老師的課堂上都在補覺吧？」
斯雷因點點頭︰「確實如此，就連她最喜歡的我的地球生物博物課都在睡覺，說是要讓埃德爾利佐給她錄音，醒來之後再听。」
青梅竹馬，少年溫柔，少女純真。
斯雷因的少年時就是這樣過來的吧？
可惜，即便是如此渴望平凡的少年時光也因為婭賽蘭和斯雷因的身份而不得不帶上太多的看不到的晦暗，比如……監(諧)禁和排擠，奉承和虛偽，暗算和派系。
我對婭賽蘭並沒有好感，但不表示就一定要有明確的惡感，與其說是對其人的性格，不如說是因為立場注定性的對立與觀念決定性的不同吧。
我想要改變，我不想再令自己的時間停滯于二年前那個記憶中的薇瑟皇宮中……
坐于清晨的微光中，听著斯雷因講述他父親和母親相遇的故事……
看著皇宮一點一點在晨光的角度轉換中變化著明與暗……
我想到了未來……
我需要等待，亦需要行動，不能在輕率之時妄動，亦不可在踟躕之時裹足不前。
「斯雷因，需要幫助的時候，請來找我。」我看向對面還在侃侃而談的少年，輕聲道。
「唉？哦，感謝蕾穆麗娜郡主好意。」斯雷因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而且這次郡主的相助我還沒感謝呢。」
「無妨。」我微笑道。
「斯雷因！！你回來了！！」花亭邊湖的對岸，還穿著睡衣的金發翠瞳少女揉著迷蒙的眼楮，一邊奔跑一邊高興地揮手呼喊。
斯雷因坐在花亭邊，亦向對岸的婭賽蘭揮手回應︰
「公主殿下，早晨露寒，還請注意身體！」
我知道現在的自己不能轉頭多看幾眼婭賽蘭，于是把目光移回到這里帶著真摯笑容的斯雷因。
四十七天儀器監(諧)禁的陰影還在，我剛才差點因為沖動激發aldnoah三極共鳴——高能級共鳴出手當場擊殺婭賽蘭。
從aldnoah感知中，我清楚地知道婭賽蘭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就又立刻向斯雷因繼續高興呼喊。
我差點沒控制住對婭賽蘭的殺意……
明明並非討厭婭賽蘭，雖然亦非喜歡婭賽蘭。
明明知道婭賽蘭的立場，亦知曉在未來的局勢之中，婭賽蘭必不可少，她不能死。
更非因為斯雷因的對婭賽蘭那種沒有底限的好感而產生的膚淺的嫉妒。
因為我和斯雷因還是。
還只是。
但正因為是，所以我才差點沒控制住殺意……
婭賽蘭和斯雷因之間那份極其真摯的感情，亦是充滿了無數的不解、欺騙和謊言……
永遠不可解開的謊言……
所以我才差點沒控制住殺意……
「怎麼了？蕾穆麗娜郡主殿下？」斯雷因敏感地感覺到我的異常，有些奇怪地轉頭問道。
「沒有……只是突然想起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婭賽蘭公主她還穿著睡衣，讓她快回去暖暖身子吃早飯吧。」我搖搖頭表現得很平靜。
「公主請注意著裝，不要穿睡衣到處跑！」比青春少女慢一步的埃德爾利佐和朵拉莎等其它三個侍女也追趕了上來，但金發翠瞳的少女依然胡鬧著說要到湖的這邊來听斯雷因早上講什麼。
直到侍女們和斯雷因都勸阻著婭賽蘭，純真無邪的少女才歡笑著揮手告訴斯雷因回頭再給她講講之前都給我講了什麼，並歡迎著斯雷因任務完成後歸來，以及抱怨著斯雷因在任務歸來後沒有第一時間見她的一點點任性的公主小脾氣。
對一個沒有什麼感情經歷，還帶著對異性美好幻想的少年人而言，無關斯雷因與否，婭賽蘭都是有著致命的殺傷力的……
就像教會的聖女，那是對普通男人而言有著絕對號召力和吸引力的代表著純粹美好異性的象征存在。
至于斯雷因給我講的故事，是很普通的故事，回避了所有關于其父親可能的科技實驗的細節。
當然，我也不需要知曉那些aldnoah科技，因為我已經能夠開啟更高的aldnoah權限。
「婭賽蘭公主，是郡主去找的吧？」斯雷因帶著謝意與歉意。
我點點頭……
斯雷露出無奈的笑容……「謝謝。」
我搖搖頭。
我今天早上動用了一顆皇宮中的棋子，為了一件包括斯雷因自己在內許多人看來毫無意義的事情。
僅僅是把婭賽蘭叫出來看看斯雷因而已。
其實應該是我說謝謝。
早晨的時間已經，皇宮亦會在今天早上開始進入新的一圈運轉，斯雷因也因為被婭賽蘭公主看到而需要回去復命，當然——
不需要再繼續被關禁閉了。
斯雷因細致地把月兌下來的我的大衣疊好，安放于花亭石桌上……
還有那條之前綁在眼楮上的黑帶，他在听到婭賽蘭的呼喊時就解下了。
我著斯雷因遠去背影……
……斯雷因……
……
……你……是我的沉痼……
那一個一個日夜中我被監(諧)禁在儀器中的無奈和掙扎，自今晚過後，就好像幾年，幾十年之前的事情一般飄渺而遙遠，像枯黃腐朽的記憶……
我和斯雷因，大概只是獨孤的同類之間的共鳴……吧？
但雙方能夠坐在一起，一人講，一人听，一夜，也令人心底感到溫暖和傷痛……
斯雷因亦沒有剛從倉庫出來時腳步的沉重感，
他的步伐變得些許輕盈。
所以，斯雷因……
誰是你的傷？
……
……
……
……
……
在坐著回扎茲巴魯姆領的梭路列車時，我轉頭看向戴爾恩、洛里莎亞和希依，沉聲道︰「下個月，繼續正常aldnoah共鳴實驗。」
「郡主！！」太危險了！「您要注意身體！郡主！」希依和洛里莎亞激烈地反對，洛里莎亞甚至差點沒控制住她自己的感情而跪下來抱住我，阻攔我，失聲哭泣。
而戴爾恩則沉默地點頭。
Ps。書友tzuwei天天發貼都成第一評論員了啊……驚詫嚇尿了，好膩害好膩害。噠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