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第一卷－火星十年，大戰將起－第七十四章－蟬伏七年，一朝破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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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穆麗娜
「所以原本水域中培養的其它生物會被屠戮殆盡幾乎是顯然的結果。」
「我們可以預見——今年年末許多領的農業和水產……會減產，而且是非常嚴重的減產，這種嚴重性甚至會影響到食物工廠的合成食物的生產。」杰布里子爵抖了抖胖胖的肚子，我可以肯定他吃得外領進口湖沙丁魚最多。
「會不會一次性將湖沙丁魚捕殺干淨再來重新培養水產？」有人問道。
「理論上是可行的，但是實際上aldnoah並沒有那麼強大的魄力，或者說對大多數領而言，aldnoah並沒有那麼無所不能。嗯……倒也不是，但是真想捕殺淨成本太高，他們還要學我們領再做水域隔離，防止二次生物入侵。」對于aldnoah的能力和方面，我最清楚。
「而且就算湖沙丁魚沒了食物可以自己餓死，但這也需要兩年左右的時間，沒有食物時它們會自相殘殺以維持生物延續。」精干眼鏡女子姬六華補充道︰
「而且這種生物很恐怖，我們領內每年為了抵御這些外種生物入侵，就投入了不少的資金，只要有一對湖沙丁魚污染了原本還算是干淨的水域，如果我們沒有aldnoah體系一直進行的全程監控，不出一個月，整片水域就會成為湖沙丁魚的樂園。」
好幾位在座貴族市政要員都跟著皺眉，想不到在餐桌上乖乖的湖沙丁魚到了水域中會是這麼一個猙獰的樣子。
「那不能再從地球引入它們的天敵來克制它們麼？」
女強人的姬六華男爵推了推眼鏡，翹起了自信的殷紅嘴唇︰「不要妄圖在和地球聯邦談生意時挑到什麼真正的便宜，郡主當年坑他們一把水果種子也是打得他們措手不及而已。地球聯邦的智囊團總可以造成雙方的信息不對稱，而且你的想法上個月已經有外領的倒霉蛋歐安克伯爵實驗了，他們又引進了地球的水鳩，一種捕魚鳥類。」
姬六華女士輕笑了一下，滿滿的嘲諷笑容。
這位在家族中不受寵，在艾貝雷塔大學里也只是埋頭書籍和生物學的女子自從被我和伯爵以生物知識出色的理由發掘出來後就爆發出了無窮的才華和自信︰
「但是這種水鳩，自我們的情報員從外領帶回來的信息，它們除了吃湖沙丁魚外，還吃竹筍，還是最女敕的那種——于是歐安克伯爵領的大片竹林枯死了。而且即便水鳩是作為湖沙丁魚的生物上端，捕食者吃得永遠沒有生產者產得快——顯然水鳩再抓，也沒湖沙丁魚產卵的快。」
「嗯，這種生物入侵不過是令歐安克伯爵領的生物環境雪上加霜而已。」杰布里子爵補充道︰
「至于桉樹，雖然許多外領的初期種植效果很好，在市內也能夠普及，但是它們會嚴重排擠竹子和草場，于是大多數領出于考慮就全面地普及了桉樹。」
因為地球聯邦的生物封鎖——竹子、草場、桉樹近乎就是薇瑟帝國能夠拿到的三個可憐的主要選擇。
「但是桉樹一旦大面積普及，其釋放的氣味就會造成中老年人的心髒和呼吸系統不適，從最近安排在外領人員的統計報告看——其他貴族領市里的心髒和呼吸系統疾病提高了近一倍。」
因為薇瑟帝國的生物種類少，許多平民對于這些新植物的刺激近乎是沒有多少抵抗力的。
病人增多意味著醫療壓力加大，意味著這方面扎茲巴魯姆領也可以去摻一腳。
「最近許多領都在砍伐桉樹，不過桉樹對土壤的破壞性只比地球麥的破壞性差幾籌而已，新種草場或竹林效果一樣不好。」
當杰布里子爵把領外各地的農業情況真的呈現出來時，眾人都感嘆著即將到來的機遇——大規模的搶佔市場與擴張扎茲巴魯姆領的影響力。
說實在的，我本以為這個崩盤，要再等一年。
「杰布里市長，我們之前在推廣水果時兌換來的糧食有多少？我對具體數字沒有明確概念，大概能覆蓋多少個普通伯爵領兩年的糧食需求？」
帝國伯爵有六家實權伯爵、三十七家軌道騎士伯爵以及二百四十多個普通伯爵……實權伯爵和軌道騎士的壁壘不好打破，但普通伯爵的經濟保護，想要打破並不難。
「我們能夠覆蓋三十到四十個伯爵領。」杰布里子爵給出了結果。
「嗯，抓緊機會，在兩年之內將至少三十個伯爵領的經濟控制在我們手中，當然，四十個或者五十個更好。生物入侵導致的農業危機，現在消息還停留在各領上層手里，但這種事情他們妄圖壓下是壓不住的，最多一個月就會走漏，所以我們就在各領找點‘老鼠’把這些消息放出去。」我點點頭，這種事情伯爵也會同意，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立場決定**，這些普通伯爵家系都有可能在未來成為扎茲巴魯姆家新的羽翼。
「屆時，我們的農產品出口和市場擴張，將再不會受到其它領那麼強烈的貿易保護和封鎖抵制——因為它們都沒飯吃了嘛。」我攤手笑道。
「咳咳，蕾穆麗娜郡主啊……」一直旁听的白發老人亞恩威子爵道。
「嗯？亞恩威爺爺，郡女有什麼地方疏漏了麼？還請指教。」我殷勤地代替身側的洛里莎亞為坐鎮領政(諧)府財(諧)政的老人斟滿茶。
老人端起瓷杯微抿，滿意地眯起眼楮，道︰「老朽的觀點也算不上指教，只是一點補充罷了啊。郡主，外領農業產生崩潰，農作物和水產不足，人民吃不上飯，于是民生受到威脅。農產品不足，平民生活水平下降，于是一系列產業被波及，原本正常生產的循環鏈條就會發生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斷裂，生產出來的產品則可能在某處滯銷，或者在另一處因急缺而導致價格飛漲。」
「郡主您也是看到了，aldnoah再強大，再想要計劃經濟，可平民們不買帳，貴族瞎指揮，所以我們薇瑟帝國現在還是區域性的市場經濟體系和計劃經濟混合……而民以食為天，諸多問題綜合起來。」
我為老人輕拍後背。
「咳咳咳，到時候出手購買我們傾銷的糧食，就會有許多是貴族，但我們真正為的是銷售到末端的平民，為的是打開市場。所以或者為打壓貴族，我們會提價，或者我們會和某些貴族合作，一起在他們領內傾銷糧食，這看貴族和我們領的親疏關系。」老人喝了口茶，緩了緩氣息，繼續道︰
「但不管怎麼說，最後總有一半左右的糧食還是通過當地貴族賣給當地平民，而為了把糧食賣給平民又不賠本，這些貴族又會再加價，可平民到時候已經買不起更多的糧食了，為壓制可能過早出現的暴動，警(諧)察治安體系也要提早運轉起來，而且還需要郡主您來出面在領內和領外作些慈善的安撫工作……」
「……屆時我們領內為了保護本地經濟和民生，還會限制入領戶口和辦理，而領外的部分平民，則會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外領平民會為了扎茲巴魯姆領等生活安好的大領戶口擠破頭……內外對比會更強烈，受不了生活質量變差的部分平民，就可能會發生暴動，雖然更多可能生發在領外，而且沒有武力的平民往往在暴動前就被撲滅，但——簡單來說，就像地球上那個早死的無人問津的馬克思說的——經濟危機，然後，如果貴族們不采取積極的措施而依然把平民看成是自己的私產物品而不是有感情有想法的人……那麼——內爭，爆發。」
老人簡簡單單的幾段話，前後不足五分鐘就看得足夠長遠，而他所預言的未來則令在坐所有人都沉默。
「所以說啊，我們的時間不是兩年……大概……」老人的兩根手指收起一根，像一位含飴弄孫的老人般微笑，「也就一年多點……一年兩個月而已……」
但他的判斷卻令所有人都感到無數領內和領外平民的性命咽喉掐在這位白發老人手中，令人感到心顫膽寒。
這就是一直為伯父主打後方的老人的實力啊……
我站起身總結道︰「正如亞恩威子爵所言，實際的時間只有一年多點，機遇緊迫，刻不容緩！擴張我們領影響力之後剩下的一年，我們要為〈內爭〉，為支持伯爵作準備！」
十五歲，明年，我就將帶領領政(諧)府面對經濟危機和可能的平民暴動，以及貴州之間的暗流。
十五歲，待到騎士永黯級考過，我便將正式內爭參戰。
十七歲……薇瑟帝國為了把經濟危機和內爭積累的矛盾一並轉移並處理……火地大戰，近乎在所難免啊……
歷史，又重新回到了既定的軌道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