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卷－第一卷－火星十年，大戰將起－第一七二章－血出同源
虛允
蕾穆麗娜
火星與地球之間的最近距離大概在5500萬千米，而一般選擇的最遠航行路線也不會超過一億千米。
火地單程最快為八到十六個小時，那麼穿梭機與遠程空艦的最快速度算來就是二千千米每秒，如此巨大的速度自然遠非當前任何的地球聯邦或者領長機甲的瞬間爆發速度可以達到的。
但支持著穿梭機與遠程空艦的另一個巨大問題就是恆穩引擎想要加速到如此程度，一般前期加速和減速都要耗費不少的時間。
疊加式加速。
正是靠著這樣穩定的幾乎可以達到500米每二次方秒加速度的直線疊加起速，穿梭機和空艦才可以在火地之間往返。
當然，硬傷也確實存在，且不論一旦開始加速就必須按照固定的軌道航行，要變更軌道都要花上一到兩個小時，隨隨便便地變更軌道和方向更是可能直接將船體扭斷。
但即便如此，每秒50g的直線加速度也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體能夠承受的極限，或者說，超出太多了。
『『粒子場固矩儀』』。
薇瑟帝國在提出要遠星航行之前，自然提出了另一個設備的構想並以aldnoah來實現——在加速期間以aldnoah的場方式直接將實體內所有還在活動的存在從粒子態上進行擬「鎖死」，直到加速完成之後才「解鎖」，而其所針對的便是保護人體而不被巨大飛船加速度所破壞。
自然因為航行的加速和減速階段都太過重要，又都是處于自動航行，因而一般都會有多組空艦進行護航。
「希依，藥喝了麼？」
「郡主放心，有按時喝藥。」
位于機場，坐于輪椅之上，仰望著剛剛亮起的天穹，我想著家族書房里記載的散軌打和其他王牌艦隊襲擊薇瑟帝國空艦的手段之一——便是直接埋伏在遠航空艦的必經之路上出手截擊。
宇宙的戰爭是如此得微妙，攻擊的一方甚至還沒有遠航被攻擊的一方速度快。
但只要散軌打通過覆蓋式的截擊來將遠航空艦所有可能調整的回避軌道都封死，自然在其減速之前便只能乖乖地挨打。
恆穩引擎自然是加速耗時極長，減速耗時也極長。
也因此正常遠航的速度其實是500千米每秒，全程有空艦多段接替護航，往返火地大概需要一天半到兩天時間。
遠天之上出現了淡藍的星火，那是婭賽蘭的穿梭機與迎接護航的空艦和戰機編隊。
公主回航的軌道自然是完全保密的，如果意外地泄漏而導致回航途中被截擊……那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話了。
身邊的諸多貴族青年男女開始最後檢查一遍自己的儀容，而我卻斂眉沉默——
我可以單憑肉(諧)體便直接追溯出婭賽蘭每次遠航的軌道，而婭賽蘭如果借用大型aldnoah設備入侵aldnoah體系，自然也應該能針對性地查出我每次的遠航軌道。
自然就像一個微妙的平衡，婭賽蘭不知道我身負皇家血脈，我也不會真的出手去做這種沒有底線暴露身份的事情。
但當那架專屬于婭賽蘭的穿梭機帶著巨大的轟鳴，由數艘空艦和幾十架戰機、領長機甲護送著降落之後，其上卻是一片的平靜，遲遲沒有打開艙門。
一時之間貴族開始了小聲的嘀咕，同時眾人的心頭浮起了擔憂。
「【公主殿下因思鄉深切，故而選擇最高速航行，現在暫時身體有些不適，還請靜候】。」埃德爾利佐率先自穿梭機下來拿著話筒發言。
侍女長的體質可是比公主本人好太多了，明明看著還是個孩子。
我帶著點點笑容回頭看了一眼忒芙愛烏，愛烏的體質也比我好啊。
二十一實權貴族的家主還在首都的內殿開會，自然今天主持會議的已經全權變成了希斯伯先。
而迎接婭賽蘭的則是貴族體系中新一代的繼承人和那些沒有資格參與到內殿會議中的貴族。
位于最前位的是帝國的七大才女……自然余天渺依然沒有出席，六名嬌美的少女身著華貴的禮服，由諸多的侍女陪護，形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其後便是二十一實權貴族的繼承人，恩米里奧這個比我們都大的青年人稱病不出，而薛克則因為昨日在中殿拔劍早早被趕出了賽亞爾。
「井心白，余天渺的身體還好麼？」我向站在身邊高挑配劍的少年人問道。
黑發棕瞳的少年向我挑了個眼神，微不可察的搖頭無奈，帶著ch ng溺的笑容道︰「她很好，她的身體可是比你還健康，不過是經常性的犯懶罷了。」
我點點頭。
先于婭賽蘭一步降落的庫蘭卡恩自然早早地就進入了等候公主駕臨的貴族隊列。
「【公主駕到！】」
隨著穿梭機機艙的打開，首先出列的是數十名騎士，而我則眼尖地看到臉龐略帶稚女敕的斯雷因也混在從騎士之中。
都是熔殤啊。
能夠給婭賽蘭護衛的無論哪一個青年，自然都是挑選帝國內有數的才俊，雖然沒有一個二十一實權貴族家的嫡系子弟，但顯然也是少年人近水樓台先得月的機會。
斯雷因是其中最年少的一個，不過同樣站得筆挺，而我則無奈地搖搖頭——宮廷護衛這種東西……也就前幾年尚可，如果沒有經常經歷戰火的洗禮，就會如刀鋒一般漸漸地生銹，這也是自古以來宮廷軍(諧)隊不管名聲叫得多好听多響亮，都沒有長年駐守邊關的野戰軍能打的原因。
火地之間的六場大戰……婭賽蘭應該是清楚的。
薇瑟帝國內的內爭……婭賽蘭也應該是清楚的。
自我那個有著血緣關系的少女公主從穿梭機上下來後，即便她帶著陽光甜美的笑容，也掩蓋不掉她眉眼間那點點的憂愁。
婭賽蘭先是在人群中掃了一眼，但似乎並沒有找到她想見的人，而後，便把目光對準了我……
她之前……想找的是恩米里奧吧？
那個薇瑟帝國內最大的軍火商——索拉克爾達家族。
看著少女公主如摩西分海般來到我的面前，我勉強地想要站起來行禮，但婭賽蘭則抬手道︰「無妨，蕾穆麗娜郡主，我並不拘泥于這些細小繁瑣的禮節。」
「感謝您的寬宏與偉大。」我點頭按照帝國的禮節，坐在輪椅上標標準準地致意。
婭賽蘭皺起了眉頭，直視著我的眼楮。
眼前比我大不了多少的金發少女有著最為璀璨的翠綠雙眸，那種震撼人心般的澄澈就好像頂級的綠水晶一般令人不由自主地容易沉浸到其中，好像會一般。
但我卻是個例外——是個不會為其目光所動的人。
這其中自然有婭塞蘭本身的美麗，也許還有aldnoah血脈附加的震撼人心？
婭塞蘭就像綻放著光芒一般。
也許並非是單純我的意志如何強大，僅僅是因為血脈的關系吧……與婭賽蘭那雙好像根本沒有污穢的雙瞳不同，系出基爾澤利亞同源的翠綠瞳孔，我的總是要在仰望藍天時帶上一點點灰色的陰霾之感。
就如我那個感覺沒有盡頭也走不出去的心一般。
我平靜地與婭賽蘭對視，似乎沒有任何的愧疚也沒有任何的怯弱與回避。
金發翠瞳少女公主的目光就像一面鏡子一般，普通的凡人在其面前只會看到自己的不足、齷齪、污穢、骯髒與丑陋。
婭賽蘭早已不同于年幼時天真的少女，而是帶著映射人心的美。
人會在陽光與鏡子面前自慚形穢，感到恐懼和害怕。
但……我卻是個異類。
我很清楚自己的心，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所以與婭賽蘭對視的我並沒有任何的退縮，反而是換來了婭賽蘭疑惑的皺眉。
「蕾穆麗娜郡主，為什麼扎茲巴魯姆家不僅沒有減弱軍火的銷售，反而還增加了呢？而且，在上次的內爭之中，令伯爵的武器更是造成了二十一萬人的死亡，堪稱有史以來薇瑟帝國內爭史上最為慘重的一次。」
婭賽蘭平靜地看著我，質詢道。
公主殿下直接在機場就對我發起了質問，激起了圍觀的許多貴族的驚訝和竊竊私語。
老皇帝榮養，希斯伯先監國，那麼婭賽蘭自然同樣有了參與薇瑟帝國政治的條件與資格，只不過許多的貴族還在把十六歲的少女公主當孩子看待而已。
「艾瑟依拉姆公主殿下，內爭中戰死了二十一萬人，您不感到悲傷麼？」
婭賽蘭帶著深切的同情，向我點頭回應道︰「是啊，因為戰爭中死去的人太多，所以我感到了悲傷。」
雷利加利亞說，我和婭賽蘭才是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可是我坐在輪椅上仰視著居高臨下的少女公主，並沒有感到絲毫的親切而言。
我搖搖頭道︰「艾瑟依拉姆公主殿下，就承諾而言，我當年只是微笑，並沒有答應過是否要減售軍火。」
婭賽蘭皺眉並輕輕地咬了下嘴唇，看著我卻並沒有任何的憤怒。
我很清楚，如果以婭賽蘭的角度和立場而言，〈是我欺騙了她〉。
但從我的角度而言，那不過是她自己的誤解而已。
婭賽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而後正式問道︰
「那麼今天我正式地請問你，蕾穆麗娜郡主，如果你未來承爵，你是否能答應我，艾瑟依拉姆－薇瑟－艾莉歐斯亞，在未來的扎茲巴魯姆的發展計劃上減售甚至不對外出售軍火麼？」
如此正式的問答，又是在如此多的貴族面前，我自然不可能還如當年十二歲年幼時那樣隨隨便便地糊弄。
而婭賽蘭的疑問更是令背後支持我的貴族和周圍圍觀的貴族驚訝。
除了像二十一實權貴族那樣可以自我生產自需軍火，薇瑟帝國如今的幾個大軍火巨頭中，扎茲巴魯姆家族就算是一位，顯然之前婭賽蘭先要找恩米里奧也是有質問他的原因。
我抬起頭，帶著正式的表情，直視婭賽蘭如傳說中浮出神劍的圓湖般澄澈的翠綠雙瞳︰
「回艾瑟依拉姆公主殿下，扎茲巴魯姆領，不可能減售，或禁售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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