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靈的解說挺明白的。
至少水馨毫無障礙的听懂了。然後她就再次覺得有哪里不對,並且這次很快得出結論,「鏡子、硬泥、照明珠、報時燈、化污陣……
水馨眼神清亮,扳著指頭一個一個的數,數得妙靈臉上尷尬無比,然後才一揚眉,「這些東西,都是我這些時間知道的,修士為普通人研究出來的。修士花了幾百年的時間,為凡人想了無數的便利,卻沒有為兵魂去對普及到極點的儲物袋做點小小的研究改進?」
盡管這和妙靈半點關系沒有,但被水馨清亮的眼楮看著,妙靈驀地就覺得有些狼狽,盡力解釋道,「那個,不少兵魂劍修都覺得,劍修最好‘唯問一劍’。」
水馨一臉鄙視,「是啊是啊,我們的兵器就是一柄劍,什麼財侶法地四大注水要素都和我們沒關系……問題是,我們的衣服破了難道不要換?受了傷難道不要吃藥?殺人反打劫什麼的,戰利品要不要拿?你們一身白衣一個袋子解決一切問題,我們難道就要隨身背個大包裹走天下?形象在哪里啊!?」
雖然妙靈不懂「財侶法地」四個字怎麼就變成了「注水要素」,但她知道水馨偶爾會冒出些事後連她自己都解釋不了的話來。
那是她失去的記憶留下的痕跡或者說造成的混亂。
無視就可以了。
且她後面的那些話太有道理,有道理的她壓根兒就無力反駁!
沒錯。當然,劍修的武器只有一柄劍,不像他們。要是有可能,攻擊法器防御法器能帶上一大堆。但劍修難道不要換衣服難道不要吃藥?劍修受傷的概率是最高的。有個儲物袋,肯定方便很多……
于是妙靈又只好補救了一句,「也許很難吧。畢竟劍元和劍意都挺鋒銳的。三宗七大派之二的藏劍閣的軍神山,也都有不少的兵魂。他們也會有一樣的困擾的。」
水馨不傻。
聞言想了一會兒,就反應過來,「你剛才說的靈寶……」
妙靈失笑。「靈寶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倒是我听說有些特別的靈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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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馨掉頭就去藏書樓那邊借了修仙界常識的書。
之前早就提起過法器靈藥什麼的,但她沒怎麼放在心上。這會兒卻是覺得不上心不成了。雖說她現在沒有劍元也沒有劍意,但這不妨礙她想想自己背個大包裹別人腰間掛個小袋子造成的巨大形象差距!
可惜。趁著這個白天她飛快的翻了幾本書,把書上的內容給大致總結了一下,卻發現自己的形象委實不好挽救。
修仙界所用的法器,大致分為四個等級。至少在下界是這樣——
法器、靈器、法寶、靈寶。
法器是最基本的。能夠穩定儲存靈氣或者別的能量,並且反復激發出法術的道具都能稱為法器。關鍵詞是︰穩定的法陣、重復使用。
靈器更進一步,還要滿足一個標準︰神識指揮。能有一定靈性,由神識指揮月兌手使用的法器,就能稱為靈器。
法寶又進一步,要滿足的標準是︰大小如意,體內蘊養。簡單的講,能收入體內接受靈氣蘊養。有不斷強化指望的,才能說是法寶。
靈寶則難說是不是法寶的進化體。靈寶的標準。是有完整器魂!有完整器魂就是靈寶,能不能大小如意,收入體內,倒不重要。
總之,法器的分級,倒不在于威力的大小。
不過,對煉器師來說,當然會注意讓材料用在等級合適的法器上。比如說能夠儲存元嬰級法術的材料,誰會拿去制作法器?蘊養器魂的材料,有點兒見識的煉器師也不會拿來制作法器啊。少說也得用在法寶上。
所以,基本上法器的等級還是直接和威力掛鉤的。
只是……
水馨拿著本書翻來覆去的確認了兩遍,總覺得有哪里不對,「照這上面的說法,器魂也是少見之物了。法器不說,幾乎就是道具、死物。靈器的靈性,也幾乎不能發展成魂引。倒是法寶,比較容易自然蘊養出器魂來……但為什麼我總覺得器魂不該那麼少見,又覺得這里說得才是應該的?」
她那已經成了碎片且不能踫觸的記憶總是讓她有矛盾的感覺。
這次顯然又犯病了。
水馨想了片刻,眼楮都差點轉成了蚊香圈,最後也只好放棄,暫時不去管自己亂七八糟的記憶,專心考慮起「近在咫尺」的形象問題來——
總之,所有的儲物袋都只是法器級別,靈器以上的,就不會做成袋子的形狀了。而是會做成飾物一類。
但本質還是一樣的。
她這個兵魂資質的修士,如果想要得到一個空間法器,撇開尚且虛無飄渺的技術突破,那還真就只有兩條路——第一條是去找個空間類的靈寶認主,由器魂幫忙掌管空間靈寶。
另一條就是去找只空間靈獸契約。
據說這浮月界有好幾種自帶空間的靈獸,定立契約之後,也能和主人分享空間。
問題是……這兩條路似乎也沒比技術突破的指望多多少!
靈寶這種東西,據說就是元嬰修士都不見得能全配備上。
而靈獸麼……
首先,至于靈獸和妖獸的差別,劃分當然也全看人類的心情——能訓化且有馴化經驗的就是靈獸,不能馴化的那就是妖獸。
但本質上那其實是一種大類——
鳥獸魚蟲中的修士!
其在鳥獸魚蟲中的比例,比人類出產修士的比例還要少!(這是水馨自己的總結,寫書的修士可不會這麼比喻)
而且既然要修煉,財侶法地這四大注水要素也就一樣必不可少。
一樣的往深山老林、靈氣充沛的地方扎堆。
言而總之,在凡界就算是妖獸都少見,甭說還自備空間的靈獸,比例比棲鳳山的兵魂還要低多了……
……
話雖這麼講,閑著也是閑著,水馨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休息了這一天,她就趁著鳳凰閣的人還沒來,每天出去往鳳凰山脈的深處跑。試圖找到靈藥靈獸的影子。
可問題是,她是個兵魂修士,兵魂現在還不靠譜。
連靈氣是個什麼東西都不知道,也沒有相應的感應能力,哪怕是把藏書閣里的《靈藥譜》一書的彩頁給背了個滾瓜爛熟,想要在繁茂的山林里找到即使存在也稀少無比的靈藥,那也是基本沒有指望的事。
靈獸同理——何況靈獸還是會跑的!
找不到靈藥難道還能找到靈獸?
因此也只能是徒勞無功了。
但也有意外收獲。
水馨在外出的時候,時不時會見到有修士乘著飛行法器在空中巡邏,而且一天比一天多。這讓她頗為羨慕——哪怕是個引劍期的修士,可就算是修為完好,她也還不會飛!
可道修玄修,在練氣中期,就能借著法器飛起來了。
還有一次……
水馨看見了華箋。
華箋也是一個人,穿著一身騎裝,在東來台下游蕩。雖她十分注意掩飾身形,但水馨哪里會忽略掉她。
甚至她還注意到,華箋的表情很有些悵然。
水馨挺莫名——那叫許山隱的少年,顯然正是春心萌動的時候,少年情熱,冒著極大的危險去找靈藥的事情都做出來了,等到華箋下山的時候,必然到他身邊幫忙。華箋何必忙著找他?
想了片刻,水馨就忍不住湊到了她身邊去。
她輕盈靈巧,加上華箋只顧著注意頭頂,忽略了她,直到被她拍了下肩膀,才和她的傾慕者一樣嚇了一跳。
且她還要更做賊心虛一點,就算是嚇了一跳,卻依然在第一時間抱住了棵樹,把自己給藏了起來!
水馨簡直哭笑不得,「你在干什麼?」
「我,我……」華箋吶吶。
「如果你要找那個少年的話,我覺得你現在的活動範圍不夠。」水馨好心道,「他那天明顯被勸服了。這會兒少說也在幾座山頭之外吧。」
華箋盯著她,依然說不出話。
水馨莫名,「你不是預定好了的準聖女嗎?她們一個個都伶牙俐齒的,怎麼你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華箋露出了幾分羞澀的表情,隨即卻嘆了口氣,「謝謝,但沒什麼好說的。」
擺出明顯的「我不想說」的態度,華箋定了定神,就往山莊去了。
水馨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兩眼,倒也沒有追根究底。
而這一次的偶遇,也是鳳凰閣來人之前,她唯一一次在山莊外見到華箋。她在外面混了幾天的野味之後,鳳凰閣的人還是來了。
這一天水馨剛醒,就被妙靈特地上門叮囑了一番,換上了那身準聖女的制服,然後被妙靈拉去東來台。
在路上,妙靈還有些憂心忡忡,「還不知道來的會是些什麼人。但是總之,水馨你還是多看少說。」
水馨還是第一次見妙靈這種模樣,倒是莫名其妙,「我那次跟你去鎮子里,也是多看少說。」
言下之意是,用得著你特別交代麼?
妙靈卻是苦笑,不知道該怎麼把心底話告訴她——確實,我知道你不傻,但那時候去鎮子里能一樣嗎?莫說棲鳳鎮,就算是這山上,最高不過築基期的女先生而已,還都是在棲鳳山不得志的。你就惹了又怎麼樣?但這次來的,可不見得一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