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馨想起了幻夢世界時的情況。老實說剩下幾個弈情谷弟子的名字她都沒記住,但她這時回想起了一個事實,忍不住插口道,「就算是現在,保不定也沒什麼證據是她做的吧?」
蘇羽卿點頭。
他雙眉微皺,說起朱離,他到底還是露出了幾分不滿、厭惡的態度。
水馨想起來,在幻夢世界的之後,雖然她也就見了幾面,但回憶一下的話,蘇羽卿對朱離確實是很平淡疏離的。但她仔細觀察的時候,是已經將朱離青虹禍水東引的事實給拆穿之後了。蘇羽卿遭了無妄之災,平淡疏離什麼的,已經是涵養好、很客氣了。
現在看來,在那個時候他都有所克制?
「前輩之間的恩怨,我就不說了。總之,雖然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但柳長老和鳳凰閣的朱長老並沒有結成道侶——哪怕他們都已經有了一個孩子。<而且,朱離雖然從小就被送到弈情谷,柳長老卻並不怎麼帶她。甚至弈情谷的功法,都是傳道長老教授的。所以,在那一批的內門弟子之中,朱離是顯得很可憐的——直系父親幾乎不管,也不像從被外面帶進來的內門弟子那樣,有專門的師傅教導。」
「那她被欺負啦?」水馨眼楮溜圓、興致勃勃的問。
蘇羽卿失笑,「怎麼可能,再怎麼說也是一位長老的親生女兒啊。唯一的骨肉。平時不聞不問,但被欺負的話難道還一定不管?事實上因為朱離的情況。當時是一部分人可憐她,一部分人想要拉攏她,最後一部分人無視她……但欺負不會。那段時間我基本都在谷里。而且也要管內門的事,還是比較清楚的。」
水馨撇撇嘴。
是哦,蘇羽卿雖然看著還是青春年少,事實上已經快八十歲了。
而且……
「這麼說來也不至于是被欺負出心理變態來了?」
「當然不是,但是父親的忽視怎麼都會有一些影響吧。但一開始的時候確實看不出來,那時候她看著是個很安靜的姑娘,別人接近她。與她交好,她就一概接受。若是旁人無視她,她也並沒有介意的樣子。總之十分的隨適安然……總之,並不起眼。還是那句話,她雖然自小是個美人胚子,但修仙界從來不缺少美人。」
說到這兒。蘇羽卿若無其事笑了笑。「當然,若是美到了水馨你這個程度,就是安靜些也不會不起眼的。」
水馨弄不清楚該不該對這句話做出反應,蘇羽卿已經繼續說了下去。
「不過,因為她的氣質,和她交好的人,幾乎都挺維護她,也信任她。」蘇羽卿繼續若無其事的用玉簫敲了敲手心。笑道,「水馨你若論容貌。其實和朱離是有些類似的。或者可以說……在類似的情況下更進一步?但是,你很好的用你劍修的英氣來掩飾了這一點呢。」
水馨疑惑的看他。
確實……態度還是變了一點吧?盡管從語氣和表情上沒什麼變化,但是說辭……呃,措辭?
她差點兒糾結的揪掉了(道具)小白的一縷毛。
蘇羽卿說的確實也是事實。
水馨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和朱離的容貌,從某種角度來說真就是一個款的。都是那種天然帶媚楚楚可憐的小白花類型……這也是水馨一直以來都表現出高嶺之花模樣來的重要原因之一。
她知道自己長得很美……甚至,很媚。女孩子長得漂亮自然是讓人高興的,但她又一邊不大喜歡這種長相。
沒等水馨想清楚,蘇羽卿已經繼續說了下去,「弈情谷是七大派之一,練氣期弟子是很多的。何況,因為許多原因,弈宗和情宗、內門和外門的弟子在練氣期的時候幾乎是混養的——所以我和葒葶才會那麼熟。所以即使是內門弟子也有幾十人,算上外門,那就至少有上千人了。總是會有各種大小事故,但那幾年,事故出得很頻繁。但說起來也就是一兩月、兩三個月一起這樣,一開始沒有引起主意。後來不對,還是因為,絕大部分的事故居然都和爭風吃醋有關。這就顯得很不尋常——雖然不會管得很嚴,但弈情谷從來都不鼓勵弟子談情說愛。教育的時候也會進行相應的引導。在短短的時間里出現很多類似的事故,如果說沒有推手也說不。」
水馨略有些不耐煩了,「所以說,你到底是怎麼懷疑上朱離的啊?」
蘇羽卿苦笑著省略了大段的調查內容,盡可能簡略的道,「總之,從注意到背後有推手開始,弈情谷就開始調查……我也是當時的負責人之一。雖說受害者和凶手在事故之後都會有一定的失常,但以弈情谷的誘情手法,還是能調查出出事之前他們的交往情況。更重要的是,再精密的布局,做得多了也會有破綻。所以,後來還是逐漸鎖定了三個人,這三個人唯一的共同點是,她們都和朱離是朋友。不過,一個內門弟子是‘保護者’,另外兩個外門弟子,一個算是平等相交,最後一個則得到過朱離的幫助,對她頗為仰慕。」
說到這兒,蘇羽卿也變得嚴肅起來,「但是最後,這三人都被找到確鑿的‘挑撥慫恿’的證據,卻全都在死亡或者被處死之前,沒有說出任何關于朱離的不對來——這,就是最大的不對。」
「為什麼?」
蘇羽卿說得淡然,「她們三人都知道自己唯一的共同點是什麼。作為修仙者,絕大部分修士都是能拉著人陪葬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既然能推卸責任,為什麼要寧死也要維護?」
水馨眨了眨眼。
這又是和她的三觀比較背離的「常識」。可她不傻,稍稍一想,悚然而驚。
蘇羽卿懷疑朱離,甚至討厭上她,其實只是因為一點——如果是朱離,那她的布局太完美!
「她為她們求情,找了許多人。可她的態度……」蘇羽卿的臉上掛上了淡淡的嘲諷笑容,做出了評論,「太假。」
他喝了口茶,總結陳詞,「不止我一個人這麼認為——所以,她了鳳凰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