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周葒葶有些懵懂,而小白睡得昏天暗地。剩下的三個人听見水馨的話,臉上的表情都忍不住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水馨這真是很自信啊。
自信只要給她「素材」她就能找到飛尸蠱、夜叉蠱的所在——這樣才有可能踫到修仙界的人嘛。
這份自信讓她甚至根本不在乎星神教總部那些實驗材料了。
當然他們都知道水馨的性子不是那等睜眼說瞎話的,但從她的判斷方式到解說,真的都是弄不明白啊!
水馨卻沒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又對沈穆道,「雖然說找不出破綻,但我覺得之前那個李侍郎說的‘留影’還是有價值的。有機會的話,看看能不能看到吧。」
「我們這次到星神教,可一個高層都沒見到。但是刑部肯定會有備份——我試試看吧。」沈穆也收拾心情,做出了承諾,「……其實,我們之前是不是該多看看,看看他們的試驗?」
沈穆可是記得他們原本的打算的。
可惜,從周葒葶破陣試驗開始,一切就偏離了預定軌道。
水馨橫插一腳,結果就是……
溫言鈞淡然插口,「沒必要,他們已經不願意讓我們看了。」
沈穆苦笑,干脆再次說起留影的話題來。
蘇羽卿卻沒再吭聲。他本來有心問一問群體智慧是個什麼東西,但他也看得出,水馨自己都有些迷迷糊糊的。
而且這時候。這一個極為荒謬、不可思議的念頭從她的心底冒了出來——
比起神秘組織什麼的,他現在覺得這個念頭保不定更可信一點——
這姑娘,該不會是從別的修仙界的吧?
要知道。修仙界一直傳說,浮月界原本是上界,那麼應該有許多世界的跨界傳送陣。只是都在歲月的變遷中或者消失、或者失效、或者損毀了而已。雖說天道法則改變的時候,孽海應該連著這些跨界傳送陣一起給堵了,但是……如果是通往其他下界的跨界傳送陣,未必就一定沒有一兩個遺留的啊!
蘇羽卿有些深沉的考慮著,從雍都城外一直到城內。居然越想越覺得這個設定靠譜。
畢竟水馨某些方面的見解,實在是和修仙界太格格不入了。
甚至,和浮月界凡間的規則。也一樣格格不入。
雖說修仙界之前發生的事情表明有個神秘勢力,光是鳳凰閣的低階修士也搞不定之前慕澤騰的那個陣仗……但這兩個設定似乎並不沖突?
要真是那樣的話……
思維轉到這個地步之後,蘇羽卿反而轉不下去了。
就算水馨來自另外的修仙界,那又怎麼樣呢?
她的失憶肯定不是假的。真要有那麼個傳送陣。她也不會記得了。更重要的是。本來就和神秘組織扯上了關系,要是再被人考慮到「來自其他世界」的可能……
蘇羽卿決定把這種想法全部塞回肚子里。
在紅塵念火幾百年都沒湊夠一個的現在,一個跨界傳送陣,足以引發整個修仙界的瘋狂!
盡管據蘇羽卿所知,在天道法則改變之前,和浮月界有來往的那幾個修仙界,搜魂煉魂一類的法術也一樣普遍——他們這會兒的處境和浮月界相比,也未必就好到哪里去。
于是……
就在水馨。準備好好理一理自己的感知的時候,被蘇羽卿叫住了。
水馨抱著小白。有些疑惑的看著他。
還把小白往蘇羽卿的方向舉了舉,意思很明顯——雖然沒什麼分量,但這麼一直抱著也不大好吧?
蘇羽卿斟酌了一下,道,「群體智慧這個詞,我剛才仔細想了下,確實從來沒听說過。」
「之前就說了啊。」
「對。」蘇羽卿苦笑,「可你要知道,我是弈情谷的真傳,而且我是玲瓏心,關于歷史、風俗甚至是小說這樣的東西,我都看得比較多。弈情谷的藏書,也是頂尖的……嗯,你也知道,用神識看書的話,可比用眼楮快多了。」
水馨繼續莫名其妙,「你的意思是你看過很多、很多、很多書,里面都沒群體智慧這一類的詞?然後呢?」
蘇羽卿嘆了口氣,「之前你說修仙界各種不對勁的話,就是應該少說的——雖說大體上我覺得你說得都沒錯。但那還沒什麼關系。可是,向群體智慧這種……怎麼說呢,修仙界基本沒出現過的概念,以後還是能不說就別說的好。尤其是……如果解決了這次尸蠱的事情,有人問你過程的話。」
水馨繼續眨眨眼,「為什麼?」
可是,一直以來都相當溫和,願意為水馨解惑的蘇羽卿,臉上也晃過了一絲茫然的色彩。
過了好一陣子才強調似的點頭,「總之,你還是不要再說這個詞了比較好。」
水馨疑惑但也認真的看著他。
驛站的走廊本來就是掛著燈的。
八角宮燈此時漏出的是溫暖的橘色。
淡淡的光芒,足以讓水馨看清蘇羽卿的表情——就和他的語氣一樣,他的表情很真誠。
「好吧。」水馨認真同意,「以後我會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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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馨在離開星神教總部以後做出的解說,並沒有落入第六個人的耳朵。
而在場的五個人,也都沒有將之向別人提起的想法。
但他們一行人在星神教總部所做的一切,卻在第二天清晨,傳進了衛國使節的耳朵里——他本來或者可以更早知道。但他顯然並不樂意在好眠之中被喊起來,听取那似乎並不重要的報告。
墨鴉可以肯定這一點。
這會兒,他站在這個使節面前,提起了這個已經有些延遲的消息,衛國使節卻沒有什麼不滿,相反的,有些漫不經心。
慢悠悠的洗漱過後,他才不屑的發表了評論,「故弄玄虛。」
墨鴉沉默了片刻,才反問道,「大人認為,涅槃教準聖女其實什麼線索也沒有找到?」
——倘若有修仙界中人在此,一定會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這衛國使節修仙資質極為差勁,練氣修為也不過剛剛達到中期。但墨鴉作為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穿著涅槃教高層的衣服,卻對他十分恭敬,還十分甘願!
在雍都朝會上炸毛的衛國使節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還鄙視的看了墨鴉一眼,「你倒是說啊,她有什麼可能找到線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