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納蘭敬暉所知,自己的這個朋友,有個神奇的夢游技能。當然不是身體上的夢游,僅僅是精神上的。
甭管是感悟經典還是普通詩詞,或者拋開這些直接感悟自然,他醒著的時候,感悟效果絕沒有做夢的時候好。
若非如此,作為一個難得的天生天目,哪個書院能對他這種隨時能睡倒的作風無動于衷?
更別說放任了。
但既然他有那麼個特殊技能,學院教授的態度就是,只要他留出足夠的時間來修煉文力,剩下的時間,愛睡多久睡多久!
天生天目啊,文力可以靠靈氣、丹藥轉化的。
簡而言之,納蘭敬暉可以肯定,衛良棟去叫人的這點時間,絕不夠他把事情說清楚的——估模著顧逍也不會有這個興趣听。
也就是說顧逍果然是之前就哪里不對了嗎?
納蘭敬暉也不知道是該覺得松一口氣,還是發怒。
衛良棟倒是真不高興了,「顧逍你什麼意思啊?你之前果然了沒提醒我們吧?」
顧逍找了張椅子癱了下去,「提醒你們干嘛?你們最多待三天,什麼問題都不會有。就當多交了點度夜資唄。」
衛良棟的臉黑了。
水馨禮貌的插口,「需要我們回避嗎?」。
完全就是一臉「我什麼都還不知道」的表情。
「回避什麼。」顧逍嗤笑一聲,「還要命的話。姑娘,保不定你還是盡快離開天香樓的好。」
寥寥幾句話,顧逍已經為天香樓發生的事情定下了一個基調——
一場細水長流、積少成多的掠奪。
婕琴和緣語兩位姑娘的臉都黑了。
婕琴立刻問。「顧逍,不知道你有什麼證據證香樓正在發生不好的事?」
顧逍一臉詫然,「我干嘛要證明?多麻煩啊。而且又不關我的事。」
婕琴愣生生被他直接噎住!
緣語則暴躁了,「沒有證明,我們怎麼信你們?就這麼空口白牙的去告訴人家,現在天香樓已經不安全了,大家全都危機重重?跟你們說。你們就來一天,我們在天香樓都好幾年了,什麼事也沒出過!」
顧逍眨眨那雙桃花眼。就回了一個字,「哦。」
這一個字,配上那雙會說話的眼楮,清楚的將他剛才的話給重復了一遍——又不關我的事!
緣語幾乎吐血。
納蘭敬暉皺眉思考。他覺得顧逍的態度略怪。
衛良棟就直接拆台了。當然他也是驚的,「不是吧阿逍,說好的胸懷天下造福蒼生呢?而且這背後可能有個和你一樣的天生天目啊!」
顧逍一臉鄙視的看著他,指婕琴,「你問那個靈絡,其他道修在外面殺人奪寶的事兒,她覺得和她有關系沒關系?再說,誰告訴你一定要和天生天目有關。」
「沒關系嗎?」。衛良棟被弄糊涂了。
「七情幻術只有玲瓏心會用嗎?紅塵念火只有天目會收集嗎?說到底都是要靈氣來支撐的法術。你當慧骨擅技、靈絡演法的說法是說著玩的啊?只要是法術,慧骨就能折騰出相應的法器。靈絡也總能找到應用的辦法。所以為什麼一定要是天目啊?蠢不蠢啊你們!」
對于某些特定的法術,只是特定的資質更有優勢罷了。
並不是絕對。
大家都是靈氣打底的,至少在大部分的法術上,沒有哪種資質能「獨一無二」。
納蘭敬暉和衛良棟兩個之前都忽略了這種可能,被婕琴一說,立刻就覺得是天生天目了。此時被顧逍鄙視一通,同時臉紅。
「啊,是犯蠢了。」納蘭敬暉兩眼放空,倒是坦誠。
衛良棟的嘴角抽抽,沒說話。
「所以,你決定不管?」納蘭敬暉還是覺得顧逍這反應有點怪。
顧逍是個儒修,雖然是懶散了點,但該盡的責任不會推卸。不管是不是天目,只要他相信衛良棟的檢查結果就該知道,幕後人下手的對象,未必只是天香樓的修士。
不遠處的天香城,能保證一定不中招?
顧逍總算正經點了,「你們腦袋有毛病呢?如果能做到讓天香樓至少幾百的人都察覺不到不對的收集某種東西,就算你們想管,層級也不對吧?」
稍稍有點熱血上頭的兩個年輕儒修再再次面面相覷。
顧逍嘆口氣,「天香樓的主事人也是萬花門的人吧?天香城還是府城呢,這邊的花府台還是衛伯的同期吧?和他們去說啊。這事輪得到我們管麼?」
納蘭敬暉這次反應很快,「這不是回到原點了嗎?如果要去說的話,必須要有證明吧?」
否則,萬花門在這里的主事,還有天香城的花府台,憑什麼相信他們啊?
當然了,花府台倒是可能會信。
但既然都是儒修,他們當然也知道,在萬花國儒修與萬花門近乎互不干擾的狀態。修仙界的事情修仙界解決,素來如此。
只要凡人不被牽扯得厲害,花府台也不好插手天香樓的事。
花府台就算是信了、知道了,也只能先在天香樓查。然後……非得打草驚蛇不可!
「要我來證明,就得動用這里的陣法。」顧逍整理了一下頭發,讓自己看起來整齊了一點,「所以我說麻煩啊。你看,要證據就得動陣法,沒證據就不會讓我們動陣法,簡直惡性循環,麻煩透頂。所以要我說,那兩位只要有一點相信,那還是仔細檢查下自己,確認一下自己有沒有受影響吧。」
納蘭敬暉啞然。
只得轉頭去看兩個女修。
緣語有些坐立不安。
說真的她是真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但身為修士,哪怕是個主要靠雙修修煉的修士,有一點也是確鑿無疑的——既然已經干涉到了她們的修為乃至于神魂,那就只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緣語認真想了想。看了看三個儒修,再看看婕琴,再再看看水馨,忽地道,「要麼,呃,婕琴,我們兩個輪著仔細檢查一下?」
一直當壁花的水馨倒是意外了。
她冷眼旁觀,雖然沒徹底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卻至少看得出兩女修懷疑警惕的態度。
本來以為就算是要試驗,她們也得回自己的地盤。還在發愁這種情況不好跟上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