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冬,把尸體帶走。向萬花門宣布,鄭諾修煉出了問題,開始閉死關。」
顧宗主並沒有立刻分析鄭諾透露的信息,如此吩咐。
紫冬有些意外的歪歪頭,卻沒有反對,帶著鄭諾的尸體消失了。靈犀鹿月燭再次趴到了顧宗主的腳下,角上的白光和浮月交相輝映。
施長安和孫言鈞卻都有些不安的看著顧宗主。
顧宗主卻點了孫言鈞的名,「你來說說吧,你都看出了什麼?」
孫言鈞想了想,看著顧宗主說道,「鄭諾說了三句整話,和五個詞。前兩句話都相當模糊,可以有很多解釋。但弟子認為有一點可以確認,假設有那一個神秘組織,那組織需要陣法大師,而且多半有另外的陣法大師。
「而第三句話較為清楚,弟子認為,這是那組織在達成目標過程中出現的意外,讓那兩個劍修成了他們需要抹除的對象,是後來的命令和要求,和元神誓言牽扯不深,所以才能明確表示。
「至于後五個詞,還是太模糊了。需要更多印證。初初想來,‘通道’應與升上界有關,‘妖魔’也令人在意,莫非是指上古妖魔大戰的妖魔將要重現?若是如此,本就是浮月界的大危機,‘危機’何必要先行強調?
「至于西南海、秘境,之前西南海是有消息說出現了大規模幻夢世界,還有秘境的線索。但因為線索太少,據說調查已經中斷。和再之前的傳送陣受襲、無名劍修高手等事。或者有些關系。」
看得出鄭諾也是在不損傷元神的情況下,想要透露更多的情報。
是以孫言鈞才會分析說,「危機」應該與「妖魔」透露的不是一件事。
上古妖魔戰爭。距離他們已經相當遙遠,是至少萬年前的事情了。
然而,沒人會懷疑,當初連還是上界的浮月界都幾乎扛不住的妖魔,如今的下界浮月界,能輕易應對。
妖魔重現就會是大危機,為什麼好說的。
如果鄭諾有誠心。那就是說還有另外的,也許不比妖魔重現要輕松多少的危機!
是以,孫言鈞立刻就道。「要弟子去找那兩個劍修麼?」
顧宗主哼了一聲,「先把門里的事情分派好了再說。」
他沒有就鄭諾透出來的那些信息多做分析,也難說是不是認可了孫言鈞的想法,「你們這兩批弟子。你也明白。我對雙修功法懂得不多,又有些別的想法。算是耽誤了你們這兩代人。除了鄭諾和你們兩個成功結丹,那時候的弟子都已經盡沒了。而你們結丹後,成規已立,後來的弟子,我就沒多費心。如今的築基期、練氣期弟子,你們比我熟得多。等一下,長安負責萬花城內。言鈞你到各地去走一走,想辦法查明白。萬花門到底還有多少人卷了進去,還有哪里出了天香樓那樣的岔子。」
孫言鈞和施長安連忙領命。
盡管顧逍說耽誤了兩代弟子,但這兩位金丹真人,還真沒什麼怨言。
整個修仙界的結丹概率難道很高嗎?
多少單相靈絡,身處名門大派,傳承完整,長輩護持,不也一樣倒在結丹門前!
顧宗主再是天才絕艷,他也是個慧骨,還是個不能傳授逍遙宗功法的慧骨。所以當初萬花門起步的時候,沒受天譴又資質好的弟子都跑光了。
剩下的本來也大部分都是他們這樣,在別的名門大派根本就不會被照顧的低資質。能有結丹的,都算是邀天之幸。
他兩人都是,要不是有顧宗主看顧,都走不到結丹這一步。
而鄭諾……
孫言鈞現在都覺得,這人就是結丹前的苦頭吃少了,才會心氣過高、被人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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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金丹真人離開後,紫冬童子的身影再次出現,這次只是一個虛影。
童子歪著腦袋問,「主人,你也猜到是鄭諾,為何打草驚蛇?就算他已經是棄子,留著他多半也能順藤模瓜啊。」
「我當時又不能肯定他是棄子。」
顧宗主忽地一撇嘴,原本得道高人的模樣瞬間就丟了大半,憑空多了幾分憊懶氣質。也只剩下眼神還有幾分睿智宗主的風範了。
「別忘了,鄭諾也是個金丹!用他釣魚能釣出什麼東西來?築基練氣的小東西?還是金丹元嬰?」
前者沒意義,後者不可能。
沒哪個元嬰肯在知道出事的情況下自赴險地——當他是死的麼?元神誓言也絕不會讓鄭諾主動去找金丹以上的同伙求庇護。修仙界的修士,都這德性,元神誓言里絕對限制了這個。
「所以還不如用那些小家伙。天隱觀,別管是他們作死,還是他們倒霉,能布下那麼個局來殺那小劍修,那時候就看得出來她挺重要了。不揪出鄭諾來,我還擔心白費功夫呢——我能管得了他去哪,卻也不可能見天的盯著他是不是向外傳了消息。且現在看來,若是鄭諾不死,接下來出手的就得是他,要是用那幾個小家伙把鄭諾釣出來,這才虧大了。」
紫冬想了想,「所以宗主說鄭諾是練功出了岔子,意思是?」
「確實有可能是鄭諾察覺到危險,為了逃避我的追查,主動閉死關不是?」
紫冬眨了眨他的大眼楮,「主人果然聰明!」
「話說回來……」
顧宗主沒在乎童子幾百年如一日的、從來沒高明過的馬匹詞,往椅子上一靠,拖著下巴,眯起了桃花眼,「也不知道那幾個小家伙能想出什麼法子來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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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鴉再是聰明,也想不到短短的時間里,顧宗主就已經基本搞定了他萬花門的調查。
其他人就更別說了。
他們這會兒正在「尋找住處」的路上。
萬花城的消費不低,而不幸的是,這群人沒一個富裕的。他們找了幾個客棧,越是靠近青樓,住宿費越高,于是正往外城走,打算隔天先賣點東西再說。
顧逍眉眼耷拉著,眼看著在路上就能睡著了。
這時候,白寒章忽然掉頭就走。
不是像平時那樣憑空消失,而是往一處陰暗巷子里走了。
水馨忙喊住他,「你去哪里?呃,要走人嗎?」。
白寒章回頭瞅她一眼,又認真的想了想,忽然說,「可能,是誘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