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之前還表現得傲氣十足,這會兒卻如此厚顏無恥。
水馨都要被他驚呆了。
但她的距離和他們這麼近,不過是數米的距離,以劍修和道修玄修的差距來說,只要他們沒有逆天越階的防御之物,他們的命已經在她手中。
所以,威脅一下,也算是正常想法吧。
想起之前這兩人說過的話,水馨笑眯眯的道,「沒事啊,我可以把你們揍個生活不能自理,再交給你們的師門嘛。」
左怕右怕的話,做什麼劍修。
熾陽再次在她的劍尖閃耀。
「等下……」文寶的保護中,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看到眼熟熾陽的顧逍忽然開口。
可是,剛剛閃念的他,又怎麼可能比水馨的劍光更快。
水馨甚至都沒在殘存的音攻中听見顧逍的呼喊,劍光閃耀間,熾陽已經穿透了兩個道修玄修的防御,兩個人,四只手,經脈盡斷,手骨也被劍元精準的刺穿。
到底劍修的耳朵不是擺設,水馨一鼓作氣取得戰果,這才有些疑惑的抖了抖耳朵,在兩個不敢相信她如此果決的道修玄修的慘叫聲中,目光穿過了音攻驟然止息的道路,看向顧逍,「你說什麼來著?」
顧逍聳聳肩,「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哦。」水馨應了一聲,將目光再次放在了那兩個修士身上,準備繼續執行自己「揍個生活不能自理」的諾言。
但就在這時,數道殘余的音刃忽然呼嘯而來。
逍遙宗那位玄修。發出一聲更大的慘呼。
景流垠更是怒道,「你竟真的敢殺我們!」
水馨沒反駁說「還沒殺」呢。因為她驚訝的發現,那幾道殘余的光刃。就沒有一道是沖著她來的,而是……全都卷向了原本的主人,和景流垠!
「宋師兄」雙手骨斷脈絕,玉笛落地,一時間根本就無法組織有效反擊,而最順手的防御靈器又被水馨擊碎,除了慘叫一時間也做不了什麼。而那聲慘叫。本來就是他最緊急時候的防御之法——盡管目前看來對音刃的影響不大。
而景流垠呢?
他迅速用神識再次從儲物手鐲里抓出了一顆陣石,一個輪子,一張符。
陣石一出。就先綻放光芒,籠罩在了靈器輪子上。輪子上鐫刻著的符文一個個光芒大放,金輪迅速擴大,卻也是將……將水馨和他自己一起都籠罩了起來。形成了一道防御。
而那符。則化作了一道金光,沖著那幾道音刃迎了上去!
水馨簡直凌亂了。
爆發的符與最後的音刃同歸于盡。
喊著「你真的敢」的景流垠卻完全忽視了她,轉而又從儲物手鐲里拿出了一柄飛劍來。
「賤人!」他喊著,飛劍卻沖出了靈器輪子的防御,沖著「宋師兄」斬落了下去!
水馨簡直目瞪口呆。
如果是之前,保不定水馨就看著這兩人內杠起來了——畢竟實在是太令人想不通。但這一次,有了之前那個倒霉修士的鋪墊,又能感覺到兩個三宗弟子這會兒的仇恨完全鎖定在了對方的身上。水馨這次反應很快,一劍柄就沖著景流垠的脖子劈了下去。
到底那飛劍只是全由神識操控的。
哪怕防御靈器的輪子奇異的由陣石啟動。節省了景流垠的神識,由神識操控的飛劍,依然少了幾分靈動和速度。甚至連那防御靈器的輪子,也籠罩得並不嚴密。
隨著景流垠倒下,那飛劍也立刻就失去了動力,被鑽出罩子的水馨一劍斬落。
「中毒了還是幻術?」水馨大聲問顧逍。
如果不是顧逍說他沒听見任何「低語聲」,水馨絕對認為,這聲音是傳進了所有人的心底,而且一不小心,就會將人的心神佔據,導致混亂失控!
顧逍沒有立刻回答。
被這莫名其妙的翻轉給驚訝的水馨已經順手給了「宋師兄」一劍柄。
就在這時,之前被斬落到地面的飛劍,也再一次飛了起來,狠狠地斬在了輪子形成的防護罩上。之前被劈暈的景流垠,也一下子就從地面跳起來,瞪大了眼楮,「姓雲的,你竟然也來了!」
水馨看著他的飛劍在他的防御罩上左砍右劈,景流垠本人又是一臉瘋狂,簡直徹底無語。
而且她對自己的力道挺有自信的。
明明之前的力道,讓一個築基修士昏迷一陣子沒有問題啊!
事情如此詭異,水馨反而不敢隨意傷人了。
反正都是全神識操縱的,威力比之前更不被放在水馨身上。水馨再次一劍刺穿防御罩,先斬飛劍再砍人,這次力道大了一點,再次將景流垠砍到在地。
然而……
一聲悠長的嘯聲響起。無數比之前弱小的音刃再次出現,四面八方的,向遠近的禁制卷去。和之前恰到好處的利用不一樣,這一次純粹是……在激發各個墓室殘存的禁制!
「搞什麼!」水馨已經快要驚訝得麻木了,忙又把「宋師兄」敲暈,再把被激發的禁制一一揮劍擋下,「所以顧逍,你有頭緒沒有啊!」
顧逍道,「呃,你現在什麼都不管的話,這兩個人似乎也不會認為自己是被你殺的。」
「廢話!」
話雖這麼說,水馨的劍勢也不由得一頓。
——是哦,這兩人又不懷好意,她救人干嘛?莫非她還自帶老好人屬性嗎?
就因為水馨的劍勢一頓,漏掉了幾次禁制的打擊,本來就被她所傷的兩個倒霉修士,傷上加傷,鮮血淋灕!
還好。這次水馨下手比較重,兩個修士這麼受傷都沒有清醒的跡象。
而墓室的禁制也是後繼乏力,沒有玄修的進一步「挑釁」。也沒有再主動攻擊了。
「這麼說,丟下這兩個家伙?」水馨覺得腦袋都大了一圈。
「我剛才提醒你了——之前那個修士,身上也是本來就帶傷吧?有這種可能,受傷會成為引子——當然,天知道是什麼的引子。讓人產生幻覺認為自己被別人攻擊的毒素很多,但那樣只會讓人胡亂攻擊別人。他們的舉動,卻是在主動攻擊自己。沒听過這種毒素。」顧逍也收起文寶,說得很快。
「那我們也不能受傷?」水馨立刻抓到重點,「這麼說來這兩個是太笨了啊。中招了都不知道,而且他們真當我不敢傷人唉,自信過頭!」
顧逍若有所思,「也不見得……怎麼說呢。他們可是十來個人一起被陷進來的。門派墓地又不是什麼安全的地方。你覺得他們兩個為什麼要單獨行動?」
「為什麼?」水馨無辜的看著他。「挖墓的話,也是一起挖比較好吧!」
——水馨其實是有常識的。然而,以她連沒有成為死敵的敵人都會順手救一救的性格來說,腦回路還真的不可能一下子就轉到「靈骨」這個詞上去。
這讓腦袋已經轉過去的顧逍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自慚形穢一下。
可他還沒來得及和水馨解釋這個問題,一個陌生女子的驚呼聲已經在他身後響了起來,「你們把景師弟宋師弟怎麼了?」
這次,水馨抬眼望去,就看到了明亮光芒籠罩下的一大群人。
原本站在打頭位置的、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美貌又凌厲的男子。一下子就吸引了她全部的目光!
把兩個修士怎麼了?水馨完全忘了這個問題。
左臂青龍印記的位置忽然開始發熱,陌生又熟悉的痛苦感一下子涌上。本來就被低語聲困擾的水馨幾乎毫無抵抗之力的低呼一聲。依然握著劍,卻抱著腦袋蹲了下去。
「水馨?」顧逍連忙趕上,一邊扶住她,一邊也回頭打量,額頭金光一閃而逝。
劍修很好辨認,一個和藏劍閣真傳慕離虹資質不相上下,長相也不相上下或者還略有勝過的劍修就更好辨認了!
顧逍立刻明白了雷樂池那句「美麗得如出一轍」是什麼意思,「林楓言?」
林楓言的目光在顧逍和水馨之間迅速的掃了足足有五遍,都沒有吭聲,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們兩個到底干了什麼?」昆侖宗這一代幾乎算是大師姐的簡初瓶卻忍耐不住了,再次問了一句,且快步走上前,警惕的檢查著兩個修士的情況。
她的目光轉瞬就變得更為凌厲。
這兩人身上最重的傷,至今都有劍元殘存!
顧逍看看眉毛打結,雙眼緊閉的水馨,沒什麼好聲氣,「大概是救了兩個白眼狼。」
「你什麼意思!」邵天聰跳出來。
他正想再說,可林楓言已經越眾而出。
一種莫名的氣勢,讓邵天聰滯了一下,醞釀言語和洶洶的氣勢一起被打斷,竟隱約有種胸悶感。雖然很快恢復,但既然不能連串,邵天聰一時間卻也不願意說下去了。只看著林楓言。
忽地,又露出個冷笑,目光掃向了戊柔的方向。
林楓言沒卻沒管臨時同行者們之間的小暗潮,哪怕他是目前唯一一個有動作的人,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到了他的身上。
即使不說林楓言本人有引人矚目的特性,撇開他和水馨的長相,他們也一樣是令人好奇的。
他們是為什麼落到這個境地的啊?因為神秘組織、天隱觀嘛。水馨可是早就證明出身神秘組織了,又卷進了與此相關的多樁事件。足以讓她揚名三宗六派了。
之前就被景流垠兩人一眼認出,現在,這兩人的情況也令人好奇啊!還有長相的加成!
戊柔就咬緊牙關,目光閃爍——兩人都姓林,同樣的高品劍修,有沒有什麼親戚關系呢?
正是這樣的想法,讓戊柔至今一言不發。
林楓言卻保持著平靜或者說面癱,走到了水馨身前蹲下,手放在了她的左臂上。
只有顧逍看見了,有什麼黑色的東西,從水馨的左臂離開,沒入了林楓言的身體——可是,不是「青龍」嗎?怎麼是黑色的?
「傷得比我以為的輕。」林楓言看著水馨,若有所思道。
「呵。」水馨忽然發出一聲冷笑,劍尖已經向林楓言挑去!
林楓言雙眉微挑,姿勢不變的滑移開來,又道,「進步也不錯。」
「除此之外呢?」水馨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問道,語氣依然有些虛弱,「看來你的兵魂倒是沒事啊!」
「沒事,然而,能說的依然不多。」林楓言道,「畢竟,我的本命魂牌還在組織手里。」
水馨頓時大驚,「什麼?」
林楓言身後劍意外景出現,再次在龍首長劍和黑龍之間不斷轉換起來。
水馨盯著劍意看了一會兒,本能的道,「你的劍意問題還沒解決啊?」
「……這不是重點。」
「好吧,為什麼是黑色的?」水馨直接問出來了。
「這就是問題。」林楓言說到這兒,卻戛然而止。收回了自己的劍意外景,站起身,也看了看景流垠兩人,「這怎麼回事?」
水馨和顧逍這才扭頭一看,只見盡職盡責的昆侖宗大師姐,已經著手給兩人療傷。水馨的劍元殘余已經被驅逐,血止住了。
水馨見兩人都是眼睫微動,連忙道,「小心!」
可是,已經有些來不及了。
只見足足三四十張符,從兩人的儲物環中飛出,都是靈氣瞬間滿溢,直接爆炸!
顧逍的身邊,轉眼間就冒出了一大片金光,將他和水馨護住,飛快逃離。
林楓言的速度也不慢。
簡初瓶得了水馨提醒,總算是早了半刻發現不對,堪堪以靈鏡護住了自己不說,還及時抓住了兩個道修玄修,將他們一起護住,一起被炸飛!
這應該是景流垠和「宋師兄」兩人身上全部的築基期符了。沒有一張粗制濫造,如此威力集中的爆炸,哪怕是一直都有所警惕的顧逍,紅塵念火用起來不要錢的顧逍,因為帶著一個水馨,都被直接炸飛,和水馨一起,隨著爆炸的力量,沖破了一個墓室的禁制,撞到了那墓室的墓牆上,連吐兩大口血。
至于幾乎沒有防備,頂多就是距離稍微遠一點的各派弟子,還有就近的林楓言、簡初瓶,結果可想而知。
簡初瓶全身鮮血淋灕,靈鏡破碎,撞在另一個墓室上人事不知。
林楓言也是滿身鮮血。
遠一點的人,也無人不傷!(未完待續。)
PS︰這兩天忙得暈頭了。
果然,和「有關部門」打交道是一件極為痛苦的事情……嘆氣,簡直是折騰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