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深，天空越來越清亮，院壩里漸漸彌漫著一層薄涼。
玉如意撇開袁雲霞，往爺爺女乃女乃身邊走去。
女乃女乃側身望著爺爺，眼楮閃閃發光︰「很多年都沒有這樣瘋過了！」
爺爺疼惜地拍著女乃女乃的手背，語重心長地說︰「退一步海闊天空。」
女乃女乃低頭嘆了口氣︰「我當初也是怕子軒受苦。」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爺爺溫柔地攬著女乃女乃的頭，「子軒肯定是幸福的。」
女乃女乃靠在爺爺肩頭，茫然地望著深遠的夜空︰「如果我當初認可他們，子軒可能不會走那麼早吧？」
「特殊情況，就是上帝在場也無能為力。」爺爺親了親女乃女乃的頭發，「生活的質量和生命長短無關。子軒有桐花陪著，不會孤單的。」
「好在有如意。」女乃女乃眼神無比溫柔（），「如意眉目之間都有子軒的影子。」
「就是。」爺爺欣慰地說，「我們還有如意！」
「在說我什麼？」玉如意好奇地挨著女乃女乃坐下。
女乃女乃坐直了身子︰「我們在說……你和王昊終于如願以償地在一起了，打算什麼時候結婚啊？」
「這個嘛……"玉如意嘟著嘴，不滿地望著女乃女乃，「女乃女乃就那麼想我嫁人啊？」
女乃女乃笑了︰「女乃女乃當然想你一直圍著我們轉，可能嗎？」。
「怎麼不可能？」想起王昊已經有了陳黎，玉如意順水推舟地說，「我現在決定一輩子不嫁人了，就圍著爺爺女乃女乃轉！」
「別亂說！」爺爺正色道，「這些玩笑是可以隨便開的嗎？無論你在哪兒都無所謂，只要你生活幸福，爺爺女乃女乃就滿足了。」
「我就算在鄉下也可以和你們在一起啊。」玉如意認真地說，「你們可以搬來這兒住，我以後一就回這兒，不但每天都可以見到爺爺女乃女乃，還可以見到外公！」
女乃女乃嗔了玉如意一眼︰「你每天都來這兒，讓王昊怎麼辦？也每天跟著你跑？」
有王昊什麼事？人家現在或許正和陳黎卿卿我我呢！玉如意心里一陣輕疼。
「沒話說了吧？」女乃女乃將爺爺的手握在掌心，「女孩子結婚之後首先要考慮的事應該是相夫教子！」
「不說那個了。」玉如意望了望清冷的夜空，「你們冷不冷？要不要加衣服？」
「果真有點冷了。」女乃女乃緊了緊身上的衣衫，對爺爺說，「我們回房吧？」
「好。」爺爺站起身，牽著女乃女乃的手，「我們回去了。」
玉如意雀躍地說︰「我送你們回去！」
「去去去！」女乃女乃揮揮手，「去找你的玩，不要管我們。」
看著爺爺女乃女乃相依相偎遠去的背影，玉如意心里五味雜陳。
原以為自己也能和王昊牽手到老，卻突然被棄。
曾經的甜蜜和幸福只如海市蜃樓一般，想起來徒增傷感。
很多次都想告訴爺爺女乃女乃真相，該怎樣開口呢？
一陣涼風拂過，玉如意抱緊了雙臂。
台上歌舞升平，台下人頭攢動，玉如意卻感覺無比的孤單和寂寞。
「嗨！」
玉如意回過頭，對楚雲川笑笑︰「嗨！」
楚雲川望著玉如意爺爺女乃女乃遠去的方向︰「你爺爺女乃女乃回房了？」
「是。」玉如意抱歉地說，「我也要回房了，你們慢慢玩。」
楚雲川有些錯愕︰「你沒有什麼不舒服吧？」
「沒有。」玉如意垂下眼簾，「拜拜。」
「……拜拜。」楚雲川眼神一黯，無能為力地看著玉如意落寞的背影消失在大院門口。
「咦，楚老師呢？」袁雲霞向周圍望望，睜大眼楮望著張九齡，「楚老師剛才不是在這兒嗎？」。
「關你什麼事？」張九齡斜了袁雲霞一眼，「別打擾人家！」
「打擾？」袁雲霞孤疑地望著張九齡，「什麼意思？」
張九齡神秘地笑著︰「我剛才看到他去找如意了！」
袁雲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楚老師喜歡玉如意？」
「大驚小怪！」張九齡瞪了袁雲霞一眼，「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很可以！」袁雲霞興奮地問，「他們開始多久了？」
「楚老師喜歡如意很久了。」張九齡有些遺憾，「可惜楚老師太膽小，一直沒有表白。」
「楚老師會膽小？」袁雲霞不太認同張九齡的說法。
「是啊，你想想︰一個高傲的主治醫師，為了一個不相干的病人經常往鄉下跑，還死不承認是為了如意；如意哪一次遇到困難他不是比我們還緊張？但他給如意的幫助卻不留一絲痕跡……"
「是哩，明明是他安排的，還瞞著如意，硬說是我們倆的主意。」袁雲霞皺著眉，「楚老師這是唱的哪一出啊？」
張九齡自負地分析︰「肯定是因為王昊，喜歡上哥們的前女友，說出去的確有點尷尬。」
袁雲霞癟癟嘴︰「這有什麼嘛！」
「所以我說楚老師太膽小嘛！」
袁雲霞狡黠地轉了轉眼珠︰「要不我們推他們一下？」
「怎麼推？」
「當然是往前推。」袁雲霞拉起張九齡，「先去模模底，看他們在干嘛？」
夜深露重，台上只有一些年輕姑娘小伙兒在鬧騰著，台下也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些人了。
袁雲霞很快就看到了呆呆望著院門口的楚雲川，嗔怪地看著張九齡︰「剛才是誰說楚老師和玉如意在一起？」
「我明明看見他們在一起。」張九齡顧不上解釋，走上去擂了楚雲川一拳，「如意呢？」
「回房了。」
「她沒事吧？」
「可能……沒事吧？」楚雲川的眼里明顯有些擔憂。
袁雲霞果斷地說︰「我去看看！」
「不好意思，現在才閑下來。」張奕匆匆地跑過來，「這里有點涼，還是去室內玩吧？」
看著袁雲霞轉身欲走，張奕忙問，「去哪里？」
「我去看看如意。」
「如意怎麼了？」
「沒什麼，說是回房了。」
「這麼早？」
「是啊。」袁雲霞對張九齡說，「你們先去吧，我去把如意拉來！」
張奕帶著楚雲川和張九齡到了KTV包房，讓人送來啤酒和小吃。
才一小會兒，袁雲霞真的把玉如意帶了出來。
幾人都是經常上夜班的人，越夜越精神。
張九齡撬開啤酒蓋，每人面前放上一瓶︰「今晚不醉不準走！」
楚雲川連忙申明︰「我戒酒了！」
張九齡不干︰「今晚除外！」
袁雲霞也開了一罐啤酒遞給玉如意。
玉如意只猶豫了一瞬，含住了吸管。
不就是酒嗎？有什麼不可以！
張奕開心地舉起啤酒罐和玉如意踫了踫杯，咕嚕咕嚕喝了個底朝天。
袁雲霞笑著指給楚雲川看︰「如意都不怕，你怕什麼？」
楚雲川接過啤酒罐，有些擔憂地看著玉如意。
張九齡拿過麥克風，歡快的《江南stal》立即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袁雲霞強行拉起玉如意，跳起了搞笑的舞蹈。
看到玉如意滿臉汗津津地坐回沙發，張奕立刻將啤酒罐遞給她。
玉如意舉起啤酒罐，扔掉吸管，豪爽地仰頭往嘴里倒。
看著玉如意那個樣子，袁雲霞有些不安地望著張九齡。
張九齡對袁雲霞眨眨眼︰「不是有楚老師在嗎？」。
袁雲霞心領神會，笑著走到玉如意面前︰「這樣喝有什麼意思？我們玩剪刀石頭布，誰輸了誰喝！」
玉如意不屑地說︰「誰怕誰？！」
「別听袁雲霞的！」楚雲川趕緊阻止玉如意，「那會醉的！」
玉如意不介意地對楚雲川笑笑︰「醉了她就會放我回房睡覺了。」
「怕什麼？我們都在。」張九齡和楚雲川踫踫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這樣的聚會不會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
楚雲川無奈地舉起了啤酒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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