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冪可從咖啡店出來,獨自一個人在商業街閑逛,很是無趣。
姜果兒和安冪可的會面,讓安冪可看穿了她對自己和姜澄澈的關系過分關心,這讓安冪可感覺非常不安。不安歸不安,這種情緒卻不能跟姜澄澈明說,只能自己藏在心里,用時間來偷偷查明姜果兒背後隱藏的真相。
安冪可心中極為郁悶,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商業街的盡頭,一間小小的畫館正在舉辦一位畫家的小型作品展覽。
「樂……岩?好熟悉的名字。」安冪可掃了一眼制作精良的宣傳海報,微皺眉頭說道。
反正閑來無事做,正午的太陽灼燒得難受,空月復喝了一肚子咖啡又讓人憋悶,干脆進畫館看一看吧,上面不是寫著「空調開放」嗎?進去歇一下也是很好的嘛。
安冪可用手臂遮住陽光,慢慢踱進了這家畫館。瞬間的涼意讓安ˋ冪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抱緊了肩膀。身著一身白色水墨畫亞麻長裙的她,如此楚楚可憐地抱著肩膀,頗有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畫館的門口處連接著一條極為狹長的長廊,長廊的兩側牆壁上掛滿了大大小小的畫框,每幅畫框里都是名家大師之作,從中到西,從古至今,一幅接一幅,讓人應接不暇。
愜意地走過長廊,涼爽的空氣和滿滿的藝術氛圍,已經將每個經過的人,帶入了一個夢幻般玄妙的藝術世界。寫實抑或是抽象,每一種畫風的結合都是那麼自然,自然地刻畫著宇宙洪荒、人文景象。置身其中仿佛進入了另一個與現實平行的魔法世界。
安冪可不太懂繪畫這門藝術,只是看著賞心悅目的,就認為是好畫了。但是,這畫館的主人,如此「拋玉引磚」,真的不怕自己的作品被前人的魅力遮擋住了嗎?
安冪可一邊思考著,一邊走入了長廊盡頭所連接的小小展覽館。
那幅畫?那幅畫是……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如果畫展是開在這里的話,總有一天你會看到的。」安冪可的身邊默默站著一位縴弱秀氣的男子。
安冪可轉過身去。裙擺被輕輕地帶了一下,飄揚起來。
「是你?」安冪可的記憶在看到男孩兒的一剎那復蘇了。
「嗯,是我。」男孩兒的臉上有兩團紅暈。
「那幅畫……」安冪可轉過臉看著展廳正中央掛著的那幅畫,那似曾相識的感覺。不。是真的親眼見過那幅畫,所以知道畫中的女主角,知道她的所有故事。
「是的,是那張。」男孩兒臉上的紅暈不見消褪。
「謝謝……」安冪可輕輕笑了起來,如畫的笑靨讓男孩兒一陣呆愣。
男孩兒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他張了張口,沒有說出想要說的那句話。
「再見……」安冪可禮貌地說了一聲,轉身離開了。裙擺又是帶起了一陣風。
「等等!」男孩兒鼓起勇氣喊住了已經走到了長廊里的安冪可,門外的陽光照射進來。背著光的安冪可就像夢中的天使一樣,陽光的余尾拉出了透明的翅膀,在她背後微弱地一張一合,比任何畫中的仙子還要美得更甚。
男孩兒閉上了眼楮,仿佛感覺到了「美」這個字的真諦,他在用心聆听這場美的交響曲,用眼楮感受這場自然與人物、光與影完美結合的視覺盛宴。
男孩兒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那道驚若天人的白影已經不見了,安冪可只留在了他的記憶之中。
安冪可走到畫館門口的時候,特意留意了一下畫家的名字——樂岩。
樂岩?原來是這個名字。
安冪可笑笑,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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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來得匆忙,越來越熱的腳步更是誰也攔不住,程強大中午坐在空蕩蕩的自習室里,一個人握著筆發呆。
程強跟墨晴朵已經有段時間沒有聯系了,誰也拉不下臉來承認自己不對,所以關系一直僵持著,保持著冷戰的狀態,就算偶爾因為社團的關系需要說話,也只是公事化的枯燥對白,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濃情蜜意。
創業社的成員和周圍的朋友都看在眼里,有想要勸和的,和兩個人聊過之後,並沒有什麼收獲,沒有能夠具體化的原因,也沒有第三者或者導致事情發生的導火索,兩個人的問題是多年以來相互磨合的不充分,是雙方都以為自己已經付出夠多的委屈,心病導致的問題,只能兩個人各自用心藥來醫了。
程強想了很久,大男子漢的責任心強烈要求他先邁出復合的第一步,給墨晴朵一個好下的台階,然後坐下來心平氣和地研究兩個人之間存在的問題。
「晴朵,轉眼之間,我們在一起已經快要八年了,當然,這個‘在一起’只是指你在我心里這種單方面的關系。我知道,其實在你心里,可能有我的時間還很短很短。我曾經不止一次的設想過你依偎在我懷里的樣子,可是,我也只是敢在心里偷偷地幻想,然後默默地努力著讓這個幻想成為現實。我的中學時代,為了更能配得上你,每天熬夜學習,只為了完成給你的一個承諾,為了你不會再不理睬我,後來,這種上進就成了我的一個習慣。即使沒有你的地方,我也會讓自己成為最優秀的那個。」程強頓了頓筆,真的到想寫出心聲的時候,卻不知道怎麼才能寫得流暢了。
「我為你做的努力,我已經不想多說了,說得多了,好像再跟你乞求一樣,我不喜歡這種感覺。」程強寫到這里,覺得自己語氣太過生硬,把剛寫的一頁紙揉成了團放在了一邊。想了想,又覺得前半段還可以,于是又把紙團拿回來,伸展開來,抄寫了一遍。
「我為你做的努力,我並不想說太多,因為我不想給你壓力。我對你的愛,從好感到喜歡到愛情,從來都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我沒有想過要你回報我。況且,我做的遠遠不夠一個合格的男朋友。那天,你說,我從來沒有認真听過你跟我講你的心事,說每當你跟我訴苦的時候,我都會很不在意地切到了其他的事情上。其實不是的,真的不是,我真的有認真听你講你的心事,然後,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用我的快樂感染你,想要你開心起來,忘掉發生在你身上的煩惱。可是我卻忽略了,這種方式太過隱晦,沒有給你最直接最有力的安慰。」
程強寫到這里,覺得自己確實沒有像墨晴朵想要的那樣去保護她,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為了這份感情相互影響,相互改變,而不是以自己所認為對的方式去經營這份愛,不是嗎?
「那天,你說你有時候會背著所有人哭,听到這句話的我,心疼得不得了。原本,我還以為你已經變得足夠堅強,已經不再輕易哭泣了,現在看來,還是我錯了,我不夠細心,沒有看見你臉上未干的淚痕和還存留的悲傷,我沒有細心地安慰你,讓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又絕望……」程強寫到這里,覺得自己越說越沒有地位了,像個娘娘腔一樣只說自己錯了、自己不對,尊嚴什麼的完全喪失了。
程強剛剛想要把紙揉成團,想到剛剛又重新抄了一遍的事情,忍了忍,把寫了這段話的紙放在了一邊,又拿了一張空白的紙重新寫起來。
「這些天,我反思了一下,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太顧忌你的脆弱。我點是我的疏忽和粗心,我一定會改掉。可是晴朵啊,男生也會脆弱的,尤其這麼多年,我一直把你當做我最大的心里依靠。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在乎我多一點點,像個正常的女朋友那樣,不要每一句話都諷刺我、打擊我,我希望你能重視我,不把我當做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嘍,而真真正正地把我當做一個給你依靠、能保護你的男朋友。還有,其實我有時候對你說一些,甚至做一些色^色的事情,那真的都是出于我愛你的本能。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這樣一句話‘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我知道你是個保守傳統的女孩兒,是個自愛的女孩兒,可是男生的天性,讓我有時候有些把持不住。尤其是宿舍里老大和老三都有了女朋友,經常出去住上個一兩晚,真的很讓人羨慕啊……當然,晴朵,我只是稍微抱怨一下。說完之後,你就當做沒有听見好了,我會尊重你的想法,等你願意接受我,或者最完美的是,等我娶你那天,再接受我,我都願意等。」
程強寫完這些,臉色竟有些發紅。
「晴朵,我們好好地交流吧,從今以後,我願意認真地听你講每一句話,也請你認真對待我們之間的關系,我們的感情已經經歷了那麼多,只要我們兩個認真經營下去,一定可以讓這份感情越來越好的。請相信我,給你最大幸福的人,一定會是我!」
程強寫到這里,舒了一口氣,這就是他想要跟墨晴朵說的最重要的一些話,盡管還有很多暫時想不起來的話想要說,但這些,目前已經足夠了。
程強折起了信紙,等待一個親手交到墨晴朵手中的好機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