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嘖嘖地搖了搖頭,拉住了姜澄澈的手,轉過身去,背對著林沐晨,壓低了聲音說道︰「小伙子,要是哪天分手了,記得打給我啊!」
大媽說這幾句話的時候,還沒有忘記偷偷偏過頭,用余光瞟了幾眼林沐晨。
林沐晨在大媽身後听了個一清二楚,她真心不明白以大媽這種分貝的嗓門,轉過身去和壓低聲音這兩個動作到底有什麼意義?
俗話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大媽,您這紅娘當的也太沒有道德感了吧!
好不容易敷衍地送走了大媽,姜澄澈身心疲憊地仰望著天空,一聲長嘆︰「唉……長得帥,就死得快啊!」
繞是林沐晨多麼不服姜澄澈的自戀,這次也不得不低下她高傲的頭顱了。
「喂!你這個人也太輕浮了吧。大媽的女兒就算了,剛才那個叫什麼小萱的女孩兒怎麼辦?看樣子她可是對你很有好感呢。」林沐晨對姜澄澈的痴漢嘴臉表示強烈的不滿,其實歸根到底只是因為打賭輸了無處發泄罷了。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她那種好女孩兒我是絕對不會辜負的。」姜澄澈洋洋得意地說道。
「哦?難道你打算腳踏n只船,甚至開創自己的‘航海帝國’?」林沐晨諷刺地說道。
「呵呵呵……你還真是和某種動物極為相似,嘴里吐不出什麼象牙來。」姜澄澈冷笑地挖苦著。
「別逗了,我和你從來就不是一個種族。你們犬族吐不出象牙來的設定。我們可沒有。」林沐晨辯駁道。
「哦?看來林的意思是,你的嘴里是可以吐出象牙的。」姜澄澈揚起嘴角,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也比零傷害強得多。
「無聊!」林沐晨吵不過姜澄澈。只好轉移話題,不再爭論。「說真的,你這樣對人家女孩兒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你想多了。」姜澄澈解釋道︰「我剛好有個表弟,是我姑媽的兒子,長得雖然不如我帥,但也是一表人才。我的表弟只比我小幾個月,配剛才那個女孩綽綽有余。」
「呼……那還好。」盡管剛才林沐晨被那個叫殷小萱的女孩兒殘忍地無視了。但林沐晨絕非那種小氣的人,在這種事情上她還是更願意以德報怨的。
「好了,玩笑也開過了。正經點吧。」姜澄澈就像川劇里面的變臉一樣,一下子就成笑嘻嘻的模樣變成了一副嚴肅的表情,林沐晨吃驚地看著姜澄澈的臉,真懷疑他是一瞬間就戴上了假面具。
「喂。去哪里呀?」林沐晨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三步並作兩步地追上了已經漸漸走遠的姜澄澈。
「回家。」姜澄澈頭也不回,甩下了兩個字。
「真的嗎?你是說和我一起回家?」林沐晨又蹦又跳,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在姜澄澈身後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林沐晨。」姜澄澈忽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站住了,林沐晨沒有剎得住車,一把撞在了姜澄澈的胸口,「哎呦」一聲捂著額頭倒退了兩步。
「怎麼了呀?」林沐晨揉著額頭問道。
「我發現你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姜澄澈直直地看著林沐晨的臉,說道。
「嗯?哪里不一樣?」林沐晨納悶地問道。
「我記得第一次見你。是在一間茶社,那時候的你溫文爾雅。頗具大家閨秀的風采。」姜澄澈的臉上寫著「回憶」二字。
「啊……那不是要相親嗎,總要打扮的像模像樣才行吧!」林沐晨怎麼想也想不起來自己當年到底裝了個什麼樣子。
「得了吧。」姜澄澈說道︰「一個人就算再偽裝,天生的氣質也是掩蓋不住的。明星再怎麼演村姑,也只能是個與眾不同的村姑,這就是氣質在作祟。可是你……不管你是表演大家閨秀,還是性感美女,還是在我家里裝乖乖女,每一種都很像,甚至連氣質也不一樣。但是生活中的你跟以上三種角色貌似完全沒有關聯。」
林沐晨眯起了眼楮,心說你這是在夸我嗎?她反駁道︰「姜先生,我好歹也是大家閨秀,更是大家眼中的乖乖女。至于那個性感美女,我確實是稱不上的。你那句三個角色都跟我無關,真是讓小女子傷透了心啊!」
「呵呵……」姜澄澈冷笑了兩聲,轉過頭繼續走了。
「切……忽然說這種問題,又不打算深入地討論下去,簡直是莫名其妙嘛!」林沐晨跟在姜澄澈身後,恨恨地說著。
姜澄澈背對著林沐晨在前面緩緩地走著,不停地回憶著和林沐晨在一起的一朝一夕,愈發覺得林沐晨這個女孩兒不簡單。她的單純和善良,究竟是發自內心的,還是通過演技刻意表現的?姜澄澈總覺得林沐晨的心里有秘密。
林沐晨看著姜澄澈的背影,一邊慢慢地走,一邊呆呆地想,姜澄澈今天忽然說起的這個話題,好像是對林沐晨不太信任的試探,林沐晨為了幫助姜澄澈而表現出的那一次次超月兌常人的演技,反而被不識好人心的姜澄澈視為了有心機的一個表現。這樣下去,盟友的關系岌岌可危。不然,干脆犧牲點色相,以便讓姜澄澈徹底對林沐晨信任?
呸呸呸……在想什麼呀!這樣做,怎麼對得起樂岩。
林沐晨對著空氣虛做了幾個吐口水的動作,惹得姜澄澈回過頭來,站定了鄙視地看著她。
「哎呦!」林沐晨一個不注意,又撞在了姜澄澈這個巨型肉盾上。
「你這個人,也太沒素質了吧!走路的時候說停就停,有沒有考慮過後面人的感受!」林沐晨氣急敗壞地吼道。
「那你沖著別人的背影吐口水。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姜澄澈回道。
「哼!懶得跟你爭論,你這個人才是奇怪!平時一副冷冰冰不的樣子,損起人來比誰都惡毒!」林沐晨氣得跺著腳從姜澄澈的身邊撞了。
姜澄澈無奈地搖了搖頭。跟在了林沐晨的身後。
林沐晨只顧著賭氣和走路,一點看路的心情也沒有。嗚嗚幾聲發動機巨響由遠及近之後,一輛摩托車從林沐晨的左側沖了過來,林沐晨沉浸在自己的悲憤世界里,根本沒有注意到那輛摩托車就快要撞到自己了。姜澄澈跟在林沐晨的身後,原以為林沐晨還擁有最後一點看路的智商,沒想到的是。林沐晨一個勁兒地往前沖,絲毫沒有在意那致命的沖擊。
「站住!」姜澄澈在喊出這一嗓子的同時,大步流星地飛奔。一把抓住了林沐晨的胳膊,把她拉回在了自己的懷里。
林沐晨被姜澄澈忽然的舉動嚇了一跳,這才回過神兒來,意識到姜澄澈剛剛救了自己一命。
「我……」林沐晨開了開口。發現自己的嘴唇在不停地哆嗦。根本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詞來了。
姜澄澈用手輕輕地撫模著林沐晨的後背,安撫她難以平復的情緒。
摩托車的主人戴著頭盔,從身材可以看出,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這個女孩兒在遭遇到眼前的一幕之後,也急剎車熄了火停在了路邊,呆呆地坐在摩托車上,愣住了。
待到林沐晨稍微恢復了一些,姜澄澈慢慢地松開了她。他氣沖沖的走向了路邊停著的摩托車,質問道︰「。請問你是怎麼騎車的?在這種商業區的路上騎得那麼快,很容易撞到人,知道嗎?」。
面對姜澄澈的質問,女孩兒沒有辯解,也沒有反駁,她只是保持著剛才那個動作坐在摩托車上,低垂著腦袋,沒有。
姜澄澈反而有點心虛,畢竟林沐晨自己不長眼,也不能完全怪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姜澄澈看到女孩兒一動不動,有些後悔,是不是自己的話說得太重。畢竟人家是個女孩子,臉皮會比較薄一些。
「啊……那個……以後注意就可以了,人沒事兒就行。」姜澄澈改口說道。
林沐晨站在姜澄澈的身後,自知自己無理,不能全怪別人,也勸道︰「美女,我沒事兒,你可以走了。我們以後都注意一些。」
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原本以為騎摩托車的女孩兒會欣欣然地離開,沒想到女孩兒還是一動不動,保持著原來的動作。
姜澄澈和林沐晨面面相覷,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面前這種情況,騎摩托車的女孩兒莫非是驚嚇過度,反應變得遲鈍了?
林沐晨在姜澄澈狠厲的眼神暗示之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上了前去,磨磨蹭蹭地靠近了騎摩托車的女孩兒。
「美女……」林沐晨張開了口,想輕拍女孩兒後背的手還沒有放下,就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姜澄澈看見林沐晨一只手舉在半空,卻沒有下一步動作,因為林沐晨背對著他的關系,他不知道林沐晨究竟在做些什麼,納悶地走了,卻看到林沐晨滿臉驚呆了的模樣。
「怎麼啦?」姜澄澈用手推了推林沐晨,林沐晨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傻呆呆地站了半天,她收回了舉在半空的手,轉過頭去看了一眼姜澄澈沒有。
姜澄澈注意到林沐晨反常的舉動,明白了是眼前這個騎摩托車的女孩兒不同尋常,他的視線從林沐晨的身上移開,看向了女孩兒。
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難怪,這輛摩托車如此熟悉,摩托車上面那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兒也並不顯得陌生。
騎摩托車的女孩兒摘下了頭盔,一頭飄逸的長發被束成馬尾緊箍在頭盔里面,如今頭盔被摘除,女孩兒的長發也隨之飄揚了出來,一股淡淡的香氣自發梢間在空氣中蔓延。
「冪可?」姜澄澈念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心痛得難以忍受。這個朝思暮想的人,這個日夜熟念的名字,如同夢中一般忽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和嘴邊,一時之間,竟然讓人不知所措,憋屈到想要發瘋。
安冪可的眼圈早已經紅潤了,她的嘴唇顫抖著,一言不發地鼓著眼楮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復雜情緒在心里散播開來。
那是我曾日夜思念的人啊,如今你近在眼前,為何我卻覺得,咫尺天涯……
「怎麼……怎麼會是你?」姜澄澈的眼楮中閃著不一樣的光芒,這樣的巧遇,是否注定了兩個人緣分依然沒有散盡?這樣的巧遇,給了姜澄澈還有希望的最堅定的信心。
林沐晨站在一邊插不上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姜澄澈和安冪可,視線在兩個人之中來回游移。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我要走了!」安冪可用一把利刃在心里劃了一道又一道傷口,好不容易才說服自己要絕情、要淡忘,把那個叫「姜澄澈」的人永遠放在生命中最灰暗的角落里,有朝一日如果有機會的話,再翻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是讓他痛不欲生的時候!因為,這個叫「姜澄澈」的混蛋曾經辜負了她,辜負了她最美好的時光,辜負了她最純情的愛,辜負了她最直接的信任。然而,因為安冪可愛他,安冪可可以輕易地原諒他所有的「辜負」,唯獨不能原諒的,是這個叫「姜澄澈」的畜生,曾經打算置安冪可于死地!
姜澄澈不知道安冪可的身上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對于安冪可最深刻的記憶,仍然停留在那次訂婚舞會上,安冪可身著簡約的luo色晚禮服,素雅地出現,在一曲傷感的樂曲聲中,和姜澄澈相擁著,舞出了最後一曲離別的舞步。在那之後,安冪可被人推下水的事情,姜澄澈一無所知。直到安冪可獨自一人喝醉酒巧遇尹俊熙和尹峰,然後在姜澄澈的安排之下被程強和墨晴朵送回了家,姜澄澈對于安冪可就再無新的听說了。兩個人的誤會,從很久以前就已經有了。他對她的好,她不知道,她對他的恨,他也不了解。
這大概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了。這種距離就是,就算你每天每夜停留在我的身邊,你卻不知道我是愛你的。就算我每天每夜愛你如生命,你的生命中,卻未必有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