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澄澈帶林沐晨上樓之後,打開門,發現房東正一臉嚴肅地坐在沙發上。
「房東先生,忽然造訪是有什麼事情嗎?希望下次造訪之前可以先打個給我,你也看到了,我們家里有女孩子,這樣突然闖進來實在是很容易泄露隱私。」姜澄澈有些不悅,看來房子既然已經租出去了,沒有租客的允許,房東無緣無故地闖進來就是一種侵犯隱私的行為。
房東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姜澄澈的提議,他站了起來,用無神的雙眼上下打量了林沐晨一番,點了點頭,依舊面無表情地說道︰「床不結實,注意安全。」
姜澄澈和林沐晨皆是一驚,兩個人的臉同時紅了起來,房東這個家伙看起來比他們兩個人大不了幾歲,人比較呆滯,一看就是久居室內不出門的宅男。事實也是,這位宅男房東是靠打網絡游戲發家致富的,出門對于他來說是一件比較痛苦的事情。之所以今天會出現在這個房間里,只不過是因為他就住在樓上。不過這位宅男,明顯思想比較開放,專程來租客的房間,貌似只是為了交代這樣一句奇奇怪怪的話。因為,他說完這8個字之後,轉身就走,完全沒有要談別的事情的意思。
「慢著,房東先生你專程來這里不會就是為了說這件事吧?」姜澄澈無奈地問道。
「是啊,不然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嗎?」。房東的眼楮微眯著,瓖嵌在其中的小眼球十分無神。
「額……那你慢走吧。不送了。」姜澄澈難以理解時下的青年人,到底有多麼詭異的行為,干脆就直接送客了。
「哦。有事打我吧,我不會再來了。」房東臨走之前還帶上了門。
林沐晨暗暗覺得好笑,那句「床不結實,注意安全」真的是本世紀最有內涵的段子,這個房東也真是宅男中的極品,想象力有夠豐富的。
「快點收拾好你的東西,跟我去吃飯。」姜澄澈一聲令下。就像大爺一樣坐在沙發上不動了。
「喂,你這是管殺不管埋呀!東西都幫我搬過來了,干嘛不直接幫我整理好?」林沐晨不滿地嘀咕道。
「呵。你在開什麼玩笑?」姜澄澈冷笑了一聲,說道︰「你的那堆破爛,我連踫都不想多踫一下,還想叫我幫你收拾好?話又說回來。林沐晨。我從來沒有看過一個女孩子像你這樣邋遢的。你的那些陳年老破爛兒,是不是都可以扔掉了?」
「那可不行!」林沐晨趕緊辯駁道︰「我的每一件東西都是有意義的,才不是你說的什麼破爛。比如說這條毛巾,是我當年第一次參加跆拳道班的時候,我媽媽親自圍在我脖子上的,肯定不能丟掉。而這個水壺,是那一年去郊游,爸爸特意為我買的。還有這一個……」
林沐晨如數家珍地把面前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解說了一遍。而姜澄澈竟然奇跡般地耐心听了下去。從一條毛巾到一塊手表,每一樣東西都有它特殊的意義。而這些意義大多數跟親情和友情有關,卻沒有愛情的任何蹤跡。
「林沐晨,我認為這些東西放在家里就可以了,為什麼要隨身攜帶搬到學校里來呢?」姜澄澈終于提出了他的疑問。
「你懂什麼呀?你這個大男生。把這些東西搬在身邊,就可以時時刻刻用來紀念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以及我生命當中最重要的這些人。你以為這是毫無意義的嗎?」。林沐晨反駁道。
姜澄澈竟然無言以對,對于小女生的心事,他真的是知之甚少,而曾經那些女們,也並沒有讓他花了太多的心思,輕易就追到手了。所以,了解女生這種事情,也只是他自己認為的。
「真是不明白你們這些女生,美好的記憶留在心里不就行了?留這堆沒用的東西有什麼意義?」姜澄澈虛著眼說道。
「很多事情如果不留個東西做念想的話,很快就會忘記的。我們的大腦只能過濾讓我們記住那些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至于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就會隨著時光慢慢被遺忘掉。但是無關緊要並不代表不重要呀!等我們老了,年輕時候的小事會變得特別特別的有意義,會讓人想要去回想。要不怎麼說,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呢。」林沐晨繼續狡辯。
「好吧好吧,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快點收拾,我很餓。」姜澄澈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林沐晨最討厭看他對自己不耐煩的樣子,撇著嘴冷哼了一聲,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姜澄澈閉著眼楮不再,林沐晨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有心事,還是真的累了。
而姜澄澈閉著眼楮卻並沒有睡覺,他在思考林沐晨剛剛的那一番話,終于發現自己對于女生的了解其實並沒有他所想象的那麼多,很多時候,他就是在憑自己的主觀臆斷去肯定一個女生的心思,到頭來卻發現,絕大多數時候往往都是誤判。這其中也包括對安冪可,那天凌晨發生的事情,並不是姜澄澈對她的不信任,而是姜澄澈憑借自己的主觀推想,憑空上演了一出連他自己都不怎麼的戲碼。
也許,自己應該主動去聯系一下安冪可,距離上次那件事情發生,經過了一個星期,不知道安冪可還好不好?他跟林沐晨的那則驚天動地的新聞,安冪可一定也看到了吧?她會姜澄澈當時只是在做人工呼吸嗎?畢竟這件事情已經被媒體炒成了情侶恩愛的老套劇情,而姜澄澈也想借由這件事情,去堵住尹俊熙和姜果兒的嘴,所以他並沒有出面辯駁。而是任由報道就這麼繼續下去。
這樣想著,姜澄澈掏出了,打算給安冪可打一個。
上的時間顯示。今天是一個周六,而南江市的天氣,還很不錯。
「喂……」那邊響了沒有幾聲,就有人接起了,姜澄澈好不容易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趕緊張口打了聲招呼︰「冪可,你這幾天還好嗎?」。
「澄澈。我是墨晴朵,冪可現在在我和程強這里,昨天晚上她喝醉了。被我們帶回了別墅。現在她還在熟睡。」墨晴朵熟悉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嗯?在你那里?你是說在南江?」姜澄澈驚異道。
「嗯,是的,說來也很巧,昨天晚上我和程強出去吃飯。剛巧踫到冪可一個人坐在那里吃火鍋。于是我們就一起喝了點小酒。」墨晴朵解釋道。
「喝酒?」姜澄澈皺起了眉頭,他特別不喜歡听到安冪可喝酒這種事情。因為他清楚地記得,上一次安冪可喝醉酒踫到了尹俊熙這個心術不正的家伙,差點就發生一些難以預計的事。好在當時也是程強和墨晴朵兩個人及時出現,化解了危機。
「哦,是的,她的心情很不好。我們猜想你們很有可能吵架了,于是陪她多喝了一些。不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們在她身邊照顧她,是很安全的。」墨晴朵寬慰道︰「對了。這兩天是周末,你要不要過來看看她?本來冪可出現在南江市,就一定是為你而來的。」
姜澄澈多麼想一口答應下來,直接坐飛機回到南江市,去看一眼久未謀面的安冪可,但是,面對墨晴朵的詢問,他反而像刻意賭氣似的,拒絕了她的好意︰「哦,不了,我現在在海城市,我手邊還有事情要處理,幾天之內回不去了。」
墨晴朵有些失望,這種失望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宿醉的安冪可。
「哦,是嗎?希望你不算太忙的話,還是能過來看看她,她的情緒不算太好。」墨晴朵簡短地勸了兩句,就和姜澄澈道了別,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墨晴朵想想不太妥當,又把別墅的地址用短信發給了姜澄澈。
牽線搭橋的事情,墨晴朵也只能做到這樣了,剩下的就看兩個人的造化吧!
剛剛結束這個重任,躺在床上的安冪可就醒了過來,她揉揉眼楮,環顧了一下房間的環境,這才想起昨天的事情來,看到站在一邊的墨晴朵,她就明白了,這次又是程強和墨晴朵這兩個老照顧了喝醉的她。
「晴朵,早啊。」安冪可忍住頭部的微痛,打了個招呼。
「哦,你醒過來了。」墨晴朵笑笑說道︰「你知道剛才誰打過來了嗎?」。
安冪可無力思考,輕輕搖了搖頭。
「是姜澄澈啊!他很關心你的,對不對?」墨晴朵笑得像一朵綻放的花兒,她是在為安冪可感覺幸福。
「他……他怎麼說?」安冪可心里明明很激動,表面卻裝作很平靜的樣子。
「他本來是要來看你的,可是忽然臨時有事,只能留在海城市了。」墨晴朵盡量幫姜澄澈說好話。
听到前半段的安冪可,本來心里還是很甜蜜的,一種和姜澄澈主動復合的念頭在她心里冉冉升起,可惜後半句那個「留在海城市」,讓她如同當頭棒喝一般,所有的夢想都破碎了。海城市?姜澄澈還留在海城市,就說明他和林沐晨一直呆在一起,他如今不能來看望安冪可的原因,也是因為林沐晨。
「冪可,冪可,你怎麼啦?」墨晴朵搖晃了安冪可半天,才把她從沉思中拉回來,她顯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還以為安冪可心情不錯呢。
「啊……沒事。」安冪可報之以甜甜的笑容,然後說道︰「晴朵,我幾乎沒有在南江市逛過街,今天陪我出去好好逛一逛怎麼樣?」
「嗯!好啊!」墨晴朵很歡快地同意了安冪可的邀約,繼續說道︰「那你快點洗漱我們下去吃飯吧!程強還在下面忙活呢。」
「程強?他還會做飯?」安冪可驚訝地問道。不過細思下來,程強是暖男一枚,會做飯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額……啊……煮個面條什麼的還是會的吧!」墨晴朵想起程強曾經用涼水煮餃子的戰績,很猶豫地說出了那句話。
「呵呵,別謙虛啦!我已經迫不及待想下去嘗嘗他的手藝了。」安冪可小笑道。
安冪可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借了一套墨晴朵的衣服穿在身上,她來得匆忙,沒有帶換洗的外衣,而衣服上已經滿是酒、菜的氣味,這也是她提出想去逛街的原因之一。作為回報,安冪可在用隨身的化妝包,給自己簡單化了個妝之後,又幫墨晴朵化了淡妝、盤了頭發,這個丫頭在適合自己的妝容及造型完成之後,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仙女氣質立現,回頭率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能夠增進女孩子的感情,無非就是那幾種方式,而換穿衣服和一起打扮,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兩項。當兩個人從樓上磨磨唧唧忙活完下樓之後,已經是手挽著手,形同了。
「快點吃飯吧。今天的早飯是水餃。」程強招呼著兩個人坐下,開始他們已經臨近中午的「早飯」。
墨晴朵緊張地看了看面前的碗,還好,還好,每一只水餃都是獨立成型的,看來程強在吃了一塹之後,還是長了一智的。
等三個人都落座之後,程強才發現今天的墨晴朵略有不同,不,應該說大有不同。
簡單時尚的蠍子辮造型,上面夾著閃亮的水晶發卡,程強一眼就認出了這是去年生日他送給墨晴朵的禮物,貌似只見她用過一次,今天看來有安冪可這個高手在,這件物什才又重新派上了用場。墨晴朵的妝容恰到好處,比起上次參加姜澄澈的訂婚宴會時,她那個所謂的表姐給她畫的什麼桃花妝,要適合得多。白色歐根紗的蕾絲瓖邊小洋服,是今年新購進的款式,是幾天以前程強陪她逛街的時候,特意幫她挑選的。因為墨晴朵不會搭配,所以一直被束之高閣,今天也總算有了用武之地。
總的來說,墨晴朵這個女孩兒,打扮打扮還是十分養眼的,不比網絡上那些假臉假眼的女孩兒差。
「喲,新生了啊!」程強一句話說完,臉上就被砸中了一個紙團。(未完待續……)